第一个拿他的头颅祭刀。杨文魁很快摆下阵势,这是传统的火铳列阵,正面是中军正兵队,该队有两百铳兵,分列三排,内有队长一人吹号指挥开火,中军正兵队两侧还有左翼奇兵队和右翼奇兵队,他们每队各一百铳兵,同样分列三排。三排铳兵作战自有章法,第一排铳兵是射击开铳,第二排是传递火器,最后一排则是装填弹子火药。除此之外在中军正兵队后面还有一支百人预备队,在左右两翼奇兵队后面还有众多刀枪冷兵器手,他们同样结阵,以做后援。汉军镶蓝旗后面和左右外围两翼就是清军满洲镶白旗那一甲喇的清兵了,他们多是骑兵,做压阵督战,如果看到明兵铳阵被破他们自然策马冲锋,趁势扩大战果。看到己方军阵很快列成,杨文魁霎时间信心满满,先前的那些忧虑胆怯荡然无存,经他多年调教训练,他汉军镶蓝旗的铳兵战力可成,很可惜一直没有大显身手的机会。清军作战破阵,多是依靠满洲重骑兵和重步兵攻坚破阵,再然后就是火炮破敌,而火铳多是防守之用,若论攻坚破阵,火铳还远远不够格,对此,满清国上下都深深以为然。依照杨文魁的想法,先是派正兵队对敌,等到正兵队出现伤亡和弹药尽绝出现不支情况下,左右两奇兵接替而上,等到正兵队修整完毕在接替而上。正、左、右两奇,三阵循环厮杀和修整,轮番打射不停,而后面一百预备队则是源源不断补充三队消耗兵额。如此这般“枪不绝声,对无坚阵”,火铳对射火力持续,明狗铳阵如土鸡瓦狗,必溃也。似乎已经联想到了明军铳兵大肆溃败的场面,杨文魁摸着青惨惨光滑的后脑壳嘿嘿笑了起来。……远处,明军中军,陈诺将对面清军铳兵列阵的景象看在眼里,陈诺冷笑一声:“尽搞些花里胡哨的,不堪一击。”
诚然对面清军汉兵铳兵列阵自有可取之处,但是在强大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论兵员素质,论敢战决心,论火器之精良,清军汉兵哪样都比不上乞活军。陈诺之前唯一担心的是清军火炮,尤其是清军火炮霰弹近射,这对乞活军会造成巨大伤亡,好在及时将己方火炮推了上去,一举击垮敌方火炮。现在,乞活军再无顾忌,是时候大干一场了。在清军就地防守时候,乞活军前阵已经越逼越近,二百步,一百五十步。到了一百五十步,千总旗下陈大义发出命令:“铳兵整队集合,紧密列阵。”
随着千总内的金鼓鼓点一变,乞活军铳兵们纷纷随着各自军官集合整队。“集合!整队!”
身后背旗的队官边喊边高高挥舞着手上的鲜红三角引旗,这引旗上标着序号,方便队内各甲快速回归队属建制。丙甲甲长李丰田看到扭头喝道:“丙甲所有人,随我整队集合。”
“是!”
丙甲众铳兵大声应喝,他们跟随着甲长李丰田身后,挺着火铳小跑着快速回归建制。同样的一幕在队内各甲上演着,原本看似松散疏列的铳阵下,一甲甲铳兵快速汇聚着形成一个个五十人的小方阵。随着千总旗点动,铳兵小方阵快速整队成为了一个矩形横阵,阵内三排铳兵,每排兵一百,每兵前后左右相互间隔一大步。“击鼓!前进!”
鼓点声阵阵,乞活军整齐踏步前进,密密火铳前指,铳尾龙头阴燃,火星一明一亮闪动着。乞活军众兵脸色坚毅,决然无惧,整齐踏步声中,声声齐喝声中,左右前后皆是自己的袍泽弟兄,他们整支军阵宛若一体,形同一气,他们就是一个整体。在军阵之内,没有一兵感到害怕,有的只是不断滚滚上涌沸腾的热血。踏步!前进!出击!摧毁一切的魑魅魍魉。清军阵中,杨文魁看着明军轰然一体的庞然气势,眼皮直跳,己方是就地防守列阵,而明军居然可以在行进中快速整队列阵,各部娴熟配合,没有一丝慌乱。这给杨文魁造成了不小的信心打击。明军越逼越近,杨文魁扬起长刀对己方铳兵恶狠狠警告着:“都给老子听好了,不得老子号令谁也不许擅自开铳,哪个不开眼的敢私自开铳,老子不但要砍了他的脑袋,就连他的家眷都要重新发配为奴。”
杨文魁的警告果然有效,汉军旗中不少汉人本就是降人奴隶,他们好不容易抬了旗谁也不愿再回到地狱般的苦日子里。一百步。乞活军逼近了两军对峙临界点上,一百步,火铳已经有了杀伤力,双方军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