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前排被乞活军一轮排铳报销了小半，甚至第二层第三层也有清兵中弹。他们都被打懵了，身侧空荡荡的都是被明兵打死的自家兄弟，幸运存活下来的汉军旗铳兵们手足冰冷，脑子一片空白。后两排的汉军旗铳兵也是混乱一片，他们的铳阵已经不完整，照往常的情况是第一排的铳兵向后传递空铳，而后接过来新铳。但是巨大的伤亡也他们的作战之法变得混乱起来，余下的第一排铳兵有人手忙脚乱传递空铳接递过新铳，有的人呆滞在原地，不知道干啥，更有胆小的铳兵四处张望欲逃跑。叭……在汉军旗铳兵们混乱之际，乞活军的第二排铳兵已经整齐上来，密密的铳口黑压压翻下，随着死神的天鹅号催命响彻天际。乞活军第二排铳兵扣动扳机，排铳响起，而对面的汉军旗铳兵也都举起火铳射击，双方开启了一轮互射。沉闷的肉体倒地声和惨叫声响起，双方的铳兵都有人倒下，乞活军铳兵倒下的寥寥无几，反倒是汉军旗铳兵又是成片倒下。他们已经被彻底打乱了编制，即使军官无能狂吼，他们也不能立刻有效组织起来，都各自为战，稀稀拉拉开着铳，再无第一次那般打响整齐的排铳。还未等后面的预备铳兵及时填补上来，正兵队的铳兵们已经彻底崩溃，他们扔掉了手中的火铳，撒开了脚丫子向后狂奔。这实在太可怕了，排铳互射简直就不是人能承受得了的。杨文魁脸色铁青看着，没想到两百正兵队铳兵仅仅打了两轮铳就溃败了，他设想三阵轮番出阵和修整的轮射之法根本实施不了。现实的残酷狠狠给了他一巴掌。他的神情转为扭曲疯狂，再也不管不顾，下令左右两翼奇兵和预备队全部上去，抵近上去开铳。乞活军中，第三排铳兵整齐踏步而上，而最开始开铳的第一排铳兵退在后面正紧张地装填弹药，甲长李丰田熟练地从油布包内取出一发定转纸壳弹。他看都不用看，直接用牙齿咬开了没有铅弹的纸壳那一头，倒了些引药在火门巢内，关上火门盒又将铳管竖起，将另一半的纸壳弹塞进铳管，然后快速抽出搠杖一塞倒地，不轻不重捯了三下。龙头上的火绳仍燃着，李丰田吹了吹让它燃得更亮，左右看着身边战友，他们还在紧张装填。火铳装填太复杂了，倒药，、装药、装弹等等步骤繁琐，偏偏顺序还不能出错，不能错乱，乞活军铳兵们装填着，首先要求稳再者才是快。李丰田平日训练能在二十息内打出三铳，就算是在战场上各种因素影响下，他也能在二十息内顺利打出两铳。这一手精良技艺是李丰田能在乞活军中立足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