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饱食一顿的宋军,开始出营摆阵。 在被史宅之训斥过后,宋军将士打起精神,准备再啃一啃邳州这块硬骨头。 这时在宋军斥候活动范围外,赵泰翻身上马,身后近万骑兵,也同时上马。 赵泰扯动马缰,调转马头,面对着身后近万骑兵,目光锐利的扫视着他的部下,没有多的废话,只是喝令道:“出发!”
赵泰一声令下,百余齐军轻骑兵,首先猛夹马腹,疾驰出发。 他们奔驰在前,负责清除遇见的宋军斥候,拖延宋军发现齐军主力的时间。 斥候一走,整个大阵遂即缓慢提起速度,近万骑兵杀气腾腾,浩浩荡荡向前挺进。 齐军斥候在前奔驰,距离宋军营地三十里时,发现了宋军哨骑。 几名宋军骑兵,正在一处树林边上生火做饭,忽然感受到大地微微颤抖,立时神情大变。 “有情况!”
为首宋军一脚踢翻火堆,用脚踩灭火焰,扭头一看,近百骑兵已经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内。 宋军士卒见此纷纷惊骇,几人连忙翻身上马,而齐军哨骑已经直接扑了上来。 “嗖嗖~”齐军马军奔驰中,将弓箭扯圆,迅速射出一箭,刚上马的宋军,立时惨叫着坠马,剩下的则猛扯缰绳,向营地逃去。 一路上齐军斥候,越是接近宋营,遇见的宋军斥候就越多,双方斥候开始在旷野上,发生激烈的骑哨战。 齐军哨骑意图消灭撞上的宋军哨骑,而宋军哨骑则想要突破齐军哨骑的阻拦,看看后面来了多少骑兵。 一时间,战斗在旷野上爆发,双方骑兵不断坠马。 这时赵泰领着万骑,向前奔驰三十里,路上已经可以看见,坠马的宋军尸体。 骑兵冲阵,很考验马力,特别是重骑兵,战马冲不了多久,就会疲惫不堪,丧失冲击能力。 为了以更好的状态冲击宋军,赵泰遂即喝令,“停下,换马!”
齐军在与蒙古作战过程中,缴获很多马匹。 虽说齐军还做不到像蒙古骑兵那样一人配个三五匹马,但双马已经是齐军精锐骑兵的标配。 此时邳州城下,宋军并未意识到危险来临。 宋军从杨惟中口中得知的情报,赵泰率领九万齐军精锐进攻河北。 这也就是说,赵泰留在山东的兵马,只有五六万人,其中一半还是水军。 宋军的情报判断,齐军在山东兵力极为空虚,他们可以肆无忌惮的攻击齐军。 这时宋军开始围攻邳州,意图打开通往滕州、兖州的通道,并夺取济南。 在战斗正激烈时,一名后背插着箭矢的宋军斥候,却疾驰从北向南,疾驰着穿过宋军多个营盘。 宋军斥候,一边疾驰,一边大喊,“齐贼马军来了,防御!防御!”
各营宋军听见呼喊,满脸疑惑,宋军将领不禁纷纷皱起眉头。 虽说斥候不断示警,但宋军对武将限制颇多,战场指挥权在史宅之手中,没有主帅的命令,谁敢轻举妄动。 宋军斥候在三十里外发现齐军骑兵,立刻奔驰回来禀报。 三十里的距离,对于骑兵而言,还不到一顿饭的功夫。 若是史宅之在东城外,斥候可以立时禀报,可史宅之的大营却在南城外,斥候奔驰到东城宋营,还得穿过多个营盘,再奔驰八九里,才进入宋军主营。 此时史宅之站在大纛旗下,正观看宋军攻击邳州城,突然斥候一路示警,一路大叫奔驰过来,在他面前滚落下马,“敌袭!骑贼马军突袭!”
江万载听见呼声,神情大变,他上前扶住斥候,急声询问,“怎么回事?”
斥候手指东北方向,气喘如牛,“马军~齐贼马军杀过来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怎么会有齐军马军杀过来? 蒙古人给的情报,说齐军两万马军都在河北,怎么还有骑兵出现在邳州。 史宅之皱起眉头,“发现多少骑兵?”
斥候喘息道:“齐贼派遣哨骑阻拦卑职靠近,卑职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被齐贼哨骑逼退。卑职说不清具体数目,不过肯定不少于五千骑!”
“哦,只有数千骑!”
史宅之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江万载却急了,“相公,赶快让攻城兵马回营防御!”
史宅之看着刚冲到城下的宋军,心中不禁有些犹豫,“齐军马军来了又如何,本相几万大军,还怕他不成!”
江万载气得有些眩晕,史制置使没打过仗,更本不知道骑兵的恐怖。 在历史上几千骑兵,就大破几万甚至十多万步军的例子,不胜枚举。 大宋被打成南宋,没多少骑兵绝对是主要原因之一。 好在周围宋将都晓得骑兵的厉害,纷纷劝说,“相公,马军突袭,极为犀利。若是步军阵形不密,被马军撞入营地,我们就只能任人宰割!”
宋军根本每打算在邳州城下待多久,以为一两天就能破城,然后继续向北攻城拔寨,所有各将都没认真驻营。 现在听说骑兵来袭,部队还在攻城,各人顿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史宅之见众人都劝,逐渐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被诸将一吓,有些惊慌道:“好,快鸣金收兵!”
正攻城的宋军,听见声音,心中满是疑惑,可军令一出,他们还是匆匆从城下撤退。 此时南城、西城外的宋军,视线被邳州城挡住,不知东城情况,士卒不仅不慢的后退。 东城外的宋军,起初也如另外两边的宋军一般,脱离城上齐军的攻击范围后,便慢悠悠的往回走。 忽然,他们感觉到大地微微颤抖,紧接着远处似有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 宋军士卒向北张望,顿时惊恐的发现一支庞大的骑兵出现在旷野上,正铁蹄滚滚,向他们杀来。 一瞬间,宋军士卒惊得双目凸起,眼珠子险些掉下来。 他们反应过来,立时惊呼连连,纷纷撒开丫子,往营地狂奔。 宋军各营的军官,意识到危险迫近,也红了眼睛,大声招呼着是士卒进行防御。 攻城的宋军仓皇入营,他们身后令人胆寒的轰鸣声响起,齐军骑兵已经冲到跟前。 人马都批重甲,只有四条小退露在外面的齐军重骑兵,尾随着宋军冲入营地,巨大的撞击力,将身前的宋军全部撞飞。 齐军撞入营地,片刻间就冲垮了一座三千人的宋军营地,而齐军骑兵并未停下,杀穿之后直接突入下一座宋营。 邳州城头上,齐军士卒看见虎骑军的将士从北向南冲进东城外的宋军营地,骑兵似是利箭般,将多个敌营杀穿,不禁热血沸腾,发出阵阵欢呼。 正冲阵的齐军将士,也是热血沸腾,他们连破数营,士气大高涨,将东城外的数座宋军营盘杀穿后,又直接扑向南城外的宋军营地。 此时东城的宋营,为南城外的宋军营地,争取了时间,各营宋军勉强组织起防御,但赵泰却领着齐军铁骑,一往无前的扑向他们。 “杀啊!”
赵泰大声怒吼,身后万骑践踏大地,骑兵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