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因为一件袄子,而惶恐害怕。“怎么了,这个样子,是想得起来呢,还是想不起来,这件袄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做了?给谁做的?”
郑大老爷不急,他有的是时间,这也是他第一次心里这么痛快,这些下贱的奴才,以为得了夫人的看重,就敢在府里横行霸道,也不想一想,这府可是姓郑的,没有了我的看重,你们这些奴才就是一群蝼蚁,我今天倒要看看,咱们到底谁能熬得过谁。“奴婢,奴婢,记不得了。”
宋妈妈把袄子举过头顶,却没有人过来接。“宋妈妈这记性倒是真差劲,给你个机会,再好好想想?”
郑大老爷在椅子上欠了欠身,整个人都往宋妈妈跟前儿送了送,一脸的期待。“大老爷,奴婢是真记不得了,这一年针线房要做的衣裳数不用数,奴婢哪能每件都记得。”
宋妈妈在心里给自己加油,让自己别害怕,咬紧牙关,也许没有证据,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呢。“就算是别的针线宋妈妈记不得了,但这件衣裳宋妈妈也应该记得的啊,多么与众不同的一件袄子,宋妈妈若是忘记了,还真可惜。”
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那不咬牙挺着吧,郑大老爷懒懒地靠回了椅背,宋妈妈莫名地就打了个哆嗦。“大老爷,请您饶过奴婢吧,奴婢是真不记得了,这上面分下来的衣裳,奴婢接了单子,也是把衣裳再分到下面去,不信,您问问他们?”
突然想起身后还有人呢,宋妈妈连忙朝身后指点着,希望他们能帮自己说句话,毕竟,如果自己出了事,这些人没有一个跑得了的,哪知道,身后的人没一个出声的,甚至在宋妈妈说了这话之后,脑袋垂得更低了,就怕郑大老爷一个眼神,把自己给拽出来。“看来,果然是没人记得的,小六子,拿了条凳,给宋妈妈长长记性。”
看到张厨子那面已经停了打,人都已经不会动了,只能听到一声两声的哼哼,后背和屁股上,一片血渍。“老爷,冤枉啊,奴婢确实不记得了。”
宋妈妈是真的害怕了,但还是紧咬着牙关不吐口,她想着,若是说出了实情,怕是要打得更狠了,要是自己能扛住,说不得会苦尽甘来呢,就算再害怕,也要挺住。“所以才说让你长长记性啊,说不定一刺激,宋妈妈就想起来了呢。”
郑大老爷指了指张厨子。“呐,他肯定是想起来了。”
就见已经无法起身的张厨子,慌忙地点了几下头。“我就说嘛,不打就不长记性,这一打就都记起来了,小六子,你去听听张厨子怎么说,一样样地给我记下来。”
小六子应声去了,还带了个小厮跟在后边捧着笔砚,可还没等开始问呢,郑大老爷又想起来,宋妈妈还没打呢。“看爷这记性,小六子,先拿了条凳,这面打着,那面问着,两不耽误。”
小六子又赶紧支使着小厮去拿条凳,宋妈妈吓得尖叫起来。“堵了嘴,扔上去。”
被随便地塞了块布,宋妈妈就被架到了条凳上,她大力地挣扎着,四个小厮都快按不住了。“真是笨的可以,就不会想想办法?连个人都按不住,绑了。”
看看郑大老爷一脸嫌弃的样子,小六子又让人急忙去找绳子,安排好了这面的,听到了板子拍肉的声音,他才抹着汗,去了张厨子那边,张厨子现在是有问必答,再不含糊。“你们也想想,在堰州的那么些年,有什么苛待过三小姐的。”
郑大老爷又把目光朝向面前的那一群人,你们,谁都别想逃,郑大老爷用手指朝着人群点了几点。“记得噢,想起来的越多,被打的机率就越小,别以为咬牙就能躲过去了,他们俩个就是榜样,不让你们马上说,给你们时间好好想想,是被打板子之前就交待呢,还是等打完了板子再交待,这板子的数目可是不一样的,你们千万想好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