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箩的话,让侯夫人的目光都专注地盯在了她的身上。“侯夫人,您可以把对敏颜小姐的爱,转化成对他们的爱,在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助他们,哪怕只是给他们一点点帮助,也许就救了他们一家子的命呢。”
这些是青箩早就想好的,她从知道了母亲因为自己的去世,而一病不起时,就有了这个想法了,她想要帮母亲找点儿事情做,让她不再沉迷于对自己的思念中。“噢?王妃说得都是真的,您真是因为敏颜才学医术的?”
侯夫人一脸的不相信,青箩却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真的,但我从小就喜欢医理,有机会的时候,我也会学一些,却并没有太上心,主要还是针对药膳这一方面,常言说得好,是药三分毒,我以前也只是想着自己如果了解了一些药理,就尽量食补,少喝些汤药,那样对身体应该更好一些。”
青箩的注意力都在母亲身上,就没有留意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宁远长公主的嘴角抽了抽,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为了老七,她可是好好地调查过郑青箩,青箩在堰州的时候过得是什么日子,她还食补药补的,想得美,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宁远长公主心里想的这些,青箩并不知道,她还在一力地劝说着母亲。“可在我听说了敏颜小姐在庵堂帮助那些穷困的人,还不断地学习医术,以求救助更多的人的时候,我真的是被震撼了,一个身份那么高贵的小姐,都能想到民间的疾苦,并努力地改变自己,以期做得更多,我为什么不能呢,所以我特意请了先生,教了我更多的东西,等我深入地了解了医理后,我就更加喜欢上了,原来,我也可以懂这么多,原来,我也有机会救治别人,就像刚刚,我就利用的自己的优势,救了侯夫人,那侯夫人愿不愿意用您的力量,救更多的人呢?”
如果母亲有了可以吸引她注意力的事情,是不是可能让她少想念自己一些,是不是可以让她不再那么痛苦。“还真是个小孩子,你想得太简单了,赵小姐那是呆在庵堂里时,无可奈何之举,你还不清楚,我们这些后宅的妇人,想要走出去做些事情有多难,更何况是要呆在庵堂那类的地方帮助穷苦人,唾沫星子就能把我们淹死了,就算我是个公主,我也没有随意出入那些地方的自由。”
宁远长公主觉得青箩的想法太天真了,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能的,我很早就想过了,我们可以建个慈善堂,专门求助那些个穷人,可以把男、女分做两处,也可以不用我们直接出面,找些下人来代替我们作这些工作,想想,不说那些因为发水、大雪、干旱等等天灾人祸死去的人,就只说因为发热、受寒而死去的穷苦百姓有多少,只是喝点汤药就能治好的病症,可他们没有钱,没人愿意免费为他们看病,那我们就可以在冬春这些发病的高期,准备些便宜的草药,让他们每天来喝上一碗,而达到抵御病患的目的,让他们能生存下来,您看这不好吗?生命是很宝贵的,就像您心疼你的女儿去世了,外面还有很多人家的女儿在走向死亡,如果我们伸出的手可以帮助到他们,那他们就可以不用失去女儿,失去妻子,失去丈夫了,这样多好,只是花些银钱而已,却能让我们过得更有意义。”
青箩说得宁远长公主的眼睛都发亮了,就算侯夫人此刻还在病痛中,脑子不是很清醒,她也知道这件事情的好处有多大。这小丫头真是有个好脑子,这个点子可是能赚足人气的,就算结果没有达到预想的那么好,也只不过是损失些银子而已,但这样的善事,一旦做起来,总归会在百姓中获得一些声望的,这便是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高的利益了,想想自从敏颜走后,七王爷就对自家横竖看不上眼,弄得侯爷在朝堂上也是步履维艰,招安照七王妃的法子,既能圆了敏颜的心愿,又能帮助侯爷在朝堂上竖些威望,何乐而不为呢。“王妃,您这法子听起来还真不错,可是,您为什么要帮妾身呢?”
都是在后宅里打滚的,侯夫人也不是傻子,不说怡王妃今天救了自己,单说她给自己出的这个主意,自家踏的人情就大了去了,这是侯夫人最不解的,她自认跟这位怡王妃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是她的本家郑家,那也是跟自己八杆子打不着的。面对侯夫人的质疑,青箩倒是没有慌乱,只要以后能有更多的机会跟母亲在一起,她是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而且这件事,确实不是青箩一时兴起,她真是在很早的时候,是她还是赵敏颜的时候,就想过这件事情,只是那时的她,因为被圈在庵堂里,没有机会办这件事,等她重生到了郑青箩的身上,她又没有能力做这件事情了,现在,终于有了这件的机会,又有了这样的实力,再就是能和母亲在一起,她觉得事情简直顺利得不得了,她是决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无论如何都要把握住。“是我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碰巧今天遇上了侯夫人出了这样的事,我又在救治侯夫人的时候,一时感慨想起了敏颜小姐,就想着帮夫人一把,况且,这件事一个人也办不起来,我就算有这个打算,一个人的能力也是有限的,现在能遇上侯夫人这样的好帮手,是我的意外之喜,希望侯夫人不要拒绝。”
这话说得侯夫人完全没有了一些的疑虑,毕竟王妃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是件大好事,既能给自己留下好名声,又能真的帮助到穷人,但这事王妃是可以找任何人的,现在能把好事落到自己头上,又是因为敏颜的缘分,侯夫人自然是万万不想拒绝的,更何况,从怡王妃一进入慈宁宫,她就有种十分熟悉的感觉,那是女儿才能带给自己的感受,她甚至觉得,如果换上一张面孔,怡王妃说不得就是自己的女儿呢,侯夫人更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了,跟怡王妃在一起,就意味着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就连怡王妃刚才喂自己喝水的模样,都跟自己的女儿一模一样。“我愿意的,这么好的事情,怡王妃能想起妾身,妾身哪会拒绝,怡王妃只管说怎么办吧,我会全力支持您的。”
被母亲用敬语,青箩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但她也知道这个地方不是谦让的地方,以后有的是机会,孝敬母亲,不在这一时。“你们可别忘了我了,这不背人的话,都当着我的面说了,这事情也不能把我落下吧。”
看到青箩和侯夫人两人唠得欢,像是把自己忘了似的,宁远长公主禁不住插了句言,这事儿可绝对是个赚脸面的好事儿,傻子才会错过呢。“那是当然的,这事儿可万万少不了长公主的帮忙,既然没背着您说,就是当您自己人啦。”
这话宁远长公主爱听,就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个机灵的,看事情看得清楚明白,而且她胜在年纪小,有这样的夫人,老七的前程应该更远些,可正因为这样,宁远长公主的遗憾就更深了一层,如果这位弟妹当初成了自己的儿媳妇,也许,自家儿子也能有些许长进,不至于做个闲散的世子爷了,都怪自己太短视,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就算自己不短视又能怎样,老七可是当天晚上就把这丫头定下来了,自己就是后悔也没得后悔了。“好,有弟妹你这句话就好,我可是认真的,你说这事儿该怎么办吧?”
既然小丫头都说她不是刚刚才考虑这件事儿,那必然是早就有了章程了,宁远长公主恨不得立刻就把事情定下来,这年后就是开春,春天正是多病的季节,如果早些把慈善堂建起来,就会更早地见到事情的成效,也许,这件事情做好的话,自己家的伯爵爵位,也不再是个摆设了,一想到家里能够更上一层,不再依靠自己这个公主的名头撑门面,宁远长公主就兴奋到不行。“长公主,您可真是个急性子,今儿国宴呢,我们再找机会深谈好吧?”
青箩看到宁远长公主心急的样子,更是觉得这位长公主,性情很可爱,不是个迂腐不知变通的,跟她相处,会比想像中轻松。“噢,我这一急,倒是把国宴的事儿给忘了,那好吧,我们定好,明天去安国侯府,正好以探望侯夫人的名义去商议这事儿,侯夫人,怎么样,你没什么异议吧?”
真是说干就干,这性子,让青箩真是哭笑不得了。“长公主,明天初一呢,怎么好去侯府打扰。”
青箩比宁远长公主更急着去侯府,但她也知道,现在正在大年期间,确实是不方便,大年初一,大家勋贵都应该是有一大堆的事儿吧,各种祭拜,各种节礼,各种往来,起码得忙到初十以后。“没事儿,没事儿,就明天吧,明天巳时(9—11点),我在府里等候二位的大驾光临。”
侯夫人是真的心急,她比宁远长公主还要心急,她是急着见怡王妃,她总是有种错觉,觉得看着怡王妃,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一样,所以,她才不管明天是初一还是初五呢,见着女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