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先帝虽有遗命,本宫只能辅佐圣上三年。但本宫心疼圣上整日操劳,便想替圣上分担些许国事。想来,圣上开明,定能体会本宫的一番苦心吧?”
这时,许歆出声回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温煦如春风。呵!好一个许歆,老子要是不能体会你的一番‘苦心’,你就是变相的当着众臣之面,骂老子是昏君吧?“太后的一番苦心,朕,自然是能够体会。只不过,太后年事已高,恐怕,不宜太过操劳,还是请太后,移步乾宁宫,好生休养。朕,体会太后的辛劳,也是一番苦心,想来,太后也是开明之人,应该有所体谅吧?”
周瑞笑着回应。一旁,许歆神色平静的注视了秦瑞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沉。她没想到,周瑞一个整日里只会贪图享乐的家伙,竟会懂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小狐狸,当真是越来越能言善辩了!“圣上,太后曾替先帝操劳过不少国事,在家国大事上,有着相当丰富的见解。不如,圣上开恩,就让太后一直辅佐圣上如何?臣以为,圣上若有太后继续辅佐,我大周王朝定能蒸蒸日上!”
下方,礼部尚书崔至明上前参奏。“怎么?崔尚书,你身为堂堂礼部尚书,连先帝遗命都敢不从了?”
周瑞见到崔至明上前参奏,欲替太后说话,脸色一沉,语气森寒。他是知道崔至明,曾是许元门下的门生之一。之所以,能够走到今时今日的位置,可没少受到许元以及太后许歆的提拔。“臣,万万不敢!”
崔至明吓得亡魂皆冒,立马跪倒在地。违抗先帝遗命,谁敢如此?殿内,不少大臣,噤若寒蝉,所有人都发现,自从周瑞自江南归来之后,跟以往那是真的大不一样。无论是昨日的码头之事,还是此刻金銮殿上发生的一切,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圣上准备开始设法压制太后一脉。可笑,崔至明身为礼部尚书,竟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参奏,替太后说话,触周瑞眉头,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聪明人现在都该学会闭嘴!没看见,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许元,至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蠢货!老夫怎会有你这样的门生?”
瞧见崔至明不明局势的站出来,非但没能帮上自己妹妹,反倒被周瑞给震慑,许元忍不住胸中怒火翻腾。“哼!朕,谅你也没那个胆量!滚下去!”
周瑞冷哼。崔至明颤声谢恩,乖乖的退回原位。“来人,送太后出殿。”
喝退了崔至明,周瑞果断下令。当下,随身的诸多太监,纷纷来到许歆身旁,欲带她离开金銮殿。“圣上,当真如此绝情?不顾本宫三年来的辛苦辅佐,执意要赶走本宫?”
被周瑞当着众臣的面儿,给赶出金銮殿,许歆心中有怨气,脸面更是挂不住。倘若,自己这一次,再弱了周瑞一筹。那么,满朝文武,必将谈论自己的闲话,一些本就是两面派的朝中大臣,也会各自好生掂量,究竟该站在哪一方?如此形势,对自己许家未来图谋不利!“并非朕绝情,而是先帝遗命,实难违抗!”
周瑞风轻云淡的回应。仅仅‘先帝遗命’四字,便足以堵上悠悠众口。哪怕许歆此时心中有再多不满,又能如何?一样只能乖乖服从!说到底,她手中还并没有真正掌握住实质的三军大权!“太后,还请移驾!”
周瑞扭头,看向脸色阴晴不定的许歆,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容。万般不甘下,许歆终究还是阴沉着脸,在众多宫女太监的陪侍下,一路离开了金銮殿。没办法,先帝遗命,确实难以违抗。倘若执意留在这里,那就是违抗先帝遗命,实属大不敬。届时,她许歆又将给周瑞制造各种刁难她的借口。为今之计,唯有暂避锋芒,才是上策。望着太后,竟真的被周瑞生生赶出了金銮殿。不少大臣心中一阵唏嘘感慨,圣上的手段,当真越发高明,与太后的一番争锋相对,那是进退自如,字字在理,完全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至于许元,心中则是越发不安。眼前的周瑞,貌似已经开始渐渐脱离自己以及许歆的掌控了,长此以往,对于自己许家,可不是什么好事。“众爱卿,可有事启奏?”
赶走了许歆,周瑞端正仪表,看着殿内列位大臣,神色平静道。“臣,有事启奏。”
下方,吏部尚书佟原,上前参奏。“准奏。”
“回禀圣上,臣接到渝州府尹连夜送来的奏折,其称,近日,渝州一带,连降大雨,河水泛滥,冲垮了沿途不少河堤,以致渝州水患严重,灾民无数。臣恳请圣上,开放国库,赈济灾民,派遣工部之人,前往渝州修缮河堤,以解决洪涝水患。”
佟原上报道。“户部的人何在?”
周瑞叫道。“臣在。”
现任户部尚书吴天纶,上前拜道。“朕命你,即刻开放国库,下方渝州,以赈济灾民,顺便让户部之人,协同工部,前往渝州,购买所需材料,以便修缮河堤。”
周瑞命令。“臣,领旨。”
吴天纶躬身领命。“圣上,臣,恐有一事启奏。”
这时,吴天纶突然道。“准奏。”
“不瞒圣上,现如今,国库空虚,只怕,想要赈济渝州灾民,修缮河堤,远远不够。”
吴天纶回应。“我大周王朝,疆土辽阔,物产丰富,年年税收,何至于国库空虚?”
周瑞眉头一蹙,脸色略显阴沉。“这……”吴天纶不知如何回应。“圣上,您有所不知,近些年,您大兴土木,故而,这国库……”这时,许元上前参奏,讪讪一笑。尼玛!当老子傻子呢!这么大一个王朝,老子前身就算再怎么挥霍,也绝不至于搞到国库空虚的地步吧!“吴天纶,立刻叫户部的人把账本呈上来,朕要亲自瞧瞧!”
周瑞沉声道。“遵。”
吴天纶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许元,最终,在许元的授意下,命户部的人呈上了账本。翻开账本,周瑞看的是一阵头大。太和殿设宴,宴请百官,一顿饭菜,竟是花费万两白银?这吃的是熊胆虎心?还是龙肝凤髓?乾宁宫简单修缮,花费白银三十万两?兴建八宝楼,白银五十万两?前身到底在搞什么鬼?这败家玩意儿!不过,周瑞始终坚信,不管自己前身多么荒唐挥霍,也绝不至于这么快就致国库空虚。朝堂之中,必有不少贪官污吏!“圣上,可有眉目?”
许元试探性的问道。“呵!好一个户部,朕请你们管理国库,穿着我大周的官服,吃着我大周的粮食,拿着我大周的俸禄。你们就是这么给朕办事儿的?”
看完账本,周瑞愤怒的将之丢到吴天纶面前,根本不理会许元。吓得百官跪地,吴天纶更是脸色苍白,直呼圣上息怒。“息怒?你叫朕怎么息怒?简单修缮乾宁宫,就是花费三十万白银?太和殿设宴,吃个饭就是万两白银?真当朕的银子都是大风吹来的啊?”
“朝堂之中,必有污吏。现在,朕命你,即刻彻查此事,有一个给朕逮一个,要是给不了朕一个满意的答复,要么摘掉你官服,要么给朕提头来见!”
周瑞喝道。“臣,遵旨!”
吴天纶吓得瑟瑟发抖,随即,仓惶离开金銮殿,准备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