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了。”
唐婉还没来。我打着哈欠:“她都不急,你急什么?”
“浑小子还挤兑老子?”
鬼道士一拍桌子,将我瞬间拍清醒:“这可是你立门的第一桩案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
鬼道士越说越来气,一巴掌甩在我后脑勺上:“老子推了其他事,来给你坐镇,你就给老子这个态度?”
我捂着后脑勺:“道长,这案子我也没接啊…”鬼道士伸手又要拍我,我忙避过,他转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忧心忡忡地看着外面,说让我支棱起来,别还当自己是个孩子。我也不作声。同他一起看着外面。太阳升的老高,照的晃眼,鬼道士深深叹口气:“不理阳间事,但偿阴司债,准备好家伙儿事,这几日要不太平咯。”
鬼道士说,殓魂师开门立户,接的第一个案子是人是鬼,决定了之后接触哪方面更多,这人的我没接,也就只能接鬼的了。这么重要的事,特么的不能早点说?要早知道唐婉的案子不接,就得管鬼的事,我……罢了,估计以当时的情景,我还是不会接。鬼道士骂我和我师父一样的臭脾气,甩脸子就缩进了屋子,没出五分钟,又抱着一堆玩意儿摆在桌子上。“对付鬼,也没那么难,许多时候它们比人好忽悠,”鬼道士在一堆东西里翻翻捡捡,摸出只笔:“判官笔,送你了。”
“道长,你这大出血啊?”
我接过判官笔,黑红黑红的,乍一看像只扔了都没人捡的铅笔,但这只笔能断阴司案。落笔定悬案,阎王不能翻——有了这只判官笔,来找我帮忙的鬼,也不能太过放肆。鬼道士白了我一眼,说他可没那么好心,这是师父留在他这儿的,现在也算物归原主,让我好好用,别辱没了张阎王的名头。“小张爷,道长,”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口传来:“唐突了。”
唐婉站在门口,气色很不好,眼底一圈厚重的黑眼圈。鬼道士将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全扫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随意往桌子底下一踹,佛尘一摆,高深莫测:“你还是来了。”
唐婉坐在桌前,眼神都有些飘忽:“小张爷,你救救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猜到她态度会转变,但没猜到能变成这样。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唐婉从随身的挎包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推到桌子中间。她眼神飘忽,就是不往盒子上看:“小张爷,还劳烦你费神。”
盒子里还是那只手镯。只上面缠着的银子隐隐发黑,槐木的表层也开始腐烂,一股恶臭,自上面发散而出。我砰一声关上盒子:“唐小姐,这镯子到底什么来历?”
素银无端发黑,漆了油的槐木突然腐烂,只可能是阴气腐蚀。还得是浓厚的阴气才能在两天时间内腐蚀成这么严重。唐婉这次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原委道出来:她是做收藏品生意的,讲究风水,也注重运势。每年开头,她都要算下当年的运势,然后弄些摆件来破厄运。这手镯也是这么来的。风水师算出她在这几个月会有些不顺,怕小鬼缠身,让她封个避煞的玩意儿在手镯里,再用槐木与银子镇着,能以毒攻毒。只是效果并不好。她这几天被噩梦缠身,梦里总有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趴在她耳边,让她去死。唐婉勉强保持着镇定:“方才来的路上,我又听到了一次,我不知道是我在做梦,还是……”“所以,这镯子里到底封了什么?”
我追问道。唐婉脸色煞白,哆嗦着嘴唇,半晌才挤出两个字:“人、肉。”
以槐木,素银封血肉,这哪里是避煞,分明是招邪。“唐小姐,这风水师,你认识?”
我只觉其中有古怪。唐婉点头:“我做生意十来年,用了他也有七八年,前面都好好的……”这事处处透漏着蹊跷。我问她是否可以去她工作的地方看看,若是能见见这风水师以及这镯子的设计师便更好了。唐婉有些为难,说工作的地方随时能去,只风水师和设计师这些时日不在省城,去其他地方办事了。意料之中。我琢磨片刻:“这镯子的问题,你找过他们吗?”
唐婉摇摇头,说这几日找他们,电话都是打不通,信息也没回,这些事都是恨隐晦的,她也不能在信息里说清楚,只说了镯子出了些问题。“这样,你给他们发个信息,只说镯子摔裂了需要修补,其他的不要提。”
我思索了片刻:“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准备些东西,我们先去你工作的地方看一眼。”
我钻进卧室,将师父留给我的东西用背包装好,又带了几身换洗衣服。“唐小姐,出发前,有件事我需要你如实回答。”
我将包裹搁在桌子上。唐婉点头,我斟酌了一下用词:“这人肉,你可知道是谁的?”
“不知道。”
唐婉摇摇头:“我只负责出钱,其他的都由风水师出面。”
我心下有了数。“道长,我们出发?”
我抬头询问鬼道士,这人自唐婉过来,便坐在那一言不发,此刻才眯着眼点点头。将茶馆锁好,唐婉领着我们朝前走了两步,那里停着一辆绿色的宝马mini。“你开车来的?”
我皱眉。唐婉疑惑的看着我,我摇摇头,没说什么,直接钻进了后座,将几张符纸捏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