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顾念白从内室走出来时,堂上的人皆是一怔,被她的高贵典雅唬的移不开眼。一旁的靖柔忍不住吐出一句,“姑娘换上这样一身衣裳,真真是如神仙妃子下凡呢。”
听到靖柔这话,就站在旁边的玉姑姑嗤之以鼻,极不屑的哼出一句,“若是没有内涵,穿的再好,打扮的再高贵也不过是绣花枕头。姑娘若想成正经的亲王妃,该学的礼数,还是要学的。毕竟那皮囊虽好,可一时迷惑住男人,可迷惑不了一世。”
玉姑姑这话说道狠了,字里行间,全是对顾念白的嘲讽。“放肆,姑娘可是未来的王妃,你敢对姑娘无礼。”
顾念白还没有动怒,靖柔已经听不下去,大喝一句。并没有将靖柔的叱喝放在眼里,玉姑姑斜斜的瞥了靖柔一眼,“我乃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教导未来的晋宣王妃的,我说的也不过是实在话,姑娘又何必恼羞成怒,替自己主子蒙羞呢。”
“你……”没想到此人可以如此的扭曲黑白,靖柔当下气的说不出话来。并非不计较,顾念白抬手将靖柔拦了下来,柔声似劝着,“柔儿呀,姑姑初来晋宣王府,不可对姑姑无礼。毕竟,打狗都要看主人的,不是么。”
轻巧的一句,可是帮靖柔把失去的颜面全给争了回来。靖柔立即笑了笑,讨喜的跟顾念白欠了欠身,“是,奴婢谨遵姑娘教诲。”
被顾念白一句话顶的脸色发白,玉姑姑也只能哑口无言。拉了拉自己被气僵硬的脸色,跟顾念白道,“姑娘请,该是学习礼仪了。”
说完,率先走了。如此遭到顾念白的嘲讽,玉姑姑当然是要讨回来的。出了房门后,玉姑姑跟丽姑姑拿到一个盘子,示意让顾念白顶在头上。顶个盘子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那盘子里还有谁。“你这是什么意思?”
斜眸瞪着那两个一身浅绿色宫装的妇人,顾念白的脸色威凝起来。她是要顾及静太妃跟陆离的面子,但是不代表她就可以逆来顺受。也无惧着顾念白脸上的怒意,玉姑姑大步迈前,“大家闺秀,体形仪态讲究端庄,自然不可摇摇晃晃。若是出生于官宦之家的贵女,那是从小得丫鬟婆子教导着,可谓是天生俱来。但眼下姑娘已然不是,只能勤加练习。把盘子顶在头上,不可将里头的水摇晃出来,如此一来,姑娘的体态必然是端庄的。”
不得不说,眼前的两个妇人为自己的刁难找了一个极其冠冕堂皇的理由。“姑娘。”
靖柔也是出身大家族的女子,从未没有听说这样的说法。当下上前去,扶住顾念白,“她们胡说八道,还没听说这样的法子。”
“怎么没有。”
玉姑姑挑了挑眉,斜了靖柔一眼,“你一个身份卑贱的婢女,哪里能知道。”
“你。”
听出玉姑姑言语中的轻鄙,靖柔越发生气,正要上去理论,被顾念白一把拉住,“罢了,不就是顶个盘子么。还难住我不成。”
说完,自顾走过去,接过玉姑姑手中的盘子,放到头上。顾念白本就梳巍峨的发髻,尽管那盘子下边也是加了东西,方便放到头上。但是顾念白顶着这么个东西,走起路来,还是摇摇晃晃的。就是能够保持着平衡,不让盘子里的水洒出来已经是不易。但跟在一侧的玉姑姑跟丽姑姑,还在一旁指指点点,“姑娘,你得抬头挺胸,目视前方,手放到腰际。面容要带笑,不可以似个便秘一般。”
“还有,脚步要稳,步伐间距也要一致。”
生怕玉姑姑说的不够多,丽姑姑又加一句。听的顾念白已经气不打一处来。好在顾念白是练武之人,脚步身子轻盈,也没出什么事情。仿佛没见着顾念白出丑,玉姑姑就不甘心一样,竟然还拿来一根棍子,就往顾念白腰部敲去,“腰身要挺直,不可弯曲。”
本就走着艰难,又突然受到玉姑姑如此大力的冲击,顾念白哪里还受得住。脚步一个踉跄,头上的盘子就要掉下来。如此一来,那盘子里的水必然要洒到顾念白身上。吓的靖柔一着急,大呼一声,“姑娘小心。”
没等的顾念白反应,不知何处飞来一颗石子,直直打在顾念白头上的盘子上。不偏不倚,力道也刚刚好,讲顾念白头上的盘子打偏,往玉姑姑脸上砸去。满盘子的水淋头洒下来,刚刚还是仪态威严的玉姑姑,顿时像个落汤鸡。“哈哈哈哈。”
看着玉姑姑狼狈的模样,从梧桐树后走出来的小小身影忍不住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落汤鸡,落汤鸡。”
玉姑姑把飞扣到自己头上的盘子拿下来,往地上一扔,脸上的怒火瞬间腾起,转眼朝着笑声传来的地方望过去,“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的捉弄本姑姑?”
见着同伴被耍丽姑姑脸色也不好,上去扶住玉姑姑,一同瞪着走出来的小人儿,怒问,“你到底是哪家的孩子,这般的不知礼数。当真是不知教养,你的父母想必也是粗鄙之人。”
本想说几句粗鄙的话,奈何顾念白跟靖柔也在场,不好丢了自己的面子,丽姑姑忍了忍。又是转头,看着顾念白,“姑娘,这是王府的下人也太放肆了,竟然一个小贱种也敢如此张狂。”
没等丽姑姑把话说完,顾念白的巴掌径直就往她脸上甩过去,“你说谁是贱种?”
被顾念白打的蒙了,丽姑姑方是回想起来。宫中早有传言,那未过门的晋宣王府是带着一个孩子嫁入晋宣王府的,莫不是……当下,丽姑姑就反应过来,跪了下去,“奴婢不知道小公子身份,姑娘恕罪。”
“行了。”
打了一巴掌,顾念白的气也消了大半,便不再与她们为难,“小孩子顽皮,让你们受罪了。既然玉姑姑的衣服也湿透了,丽姑姑,你就陪她下去换套衣裳在过来吧。”
“是。”
听到顾念白这话,丽姑姑赶忙起来。看了看狼狈的玉姑姑,扶着她走了下去。走的远了,玉姑姑才敢把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果然是个贱种,粗俗不堪。”
“嘘。”
不让玉姑姑将话说完,丽姑姑匆忙提醒她一句,“这儿毕竟是晋宣王府,姐姐还是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