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知丽姑姑说的有理,玉姑姑不再多言。好不容易憋着回到自己的房里,玉姑姑才敢爆发出来,“那个小贱种,千万不要落入我手里,不然,我定然不能饶了他。”
一边咒骂着,玉姑姑一边扯下自己身上的湿衣裳。好像扯的是顾即墨一般。丽姑姑在一旁帮着她,对她的话不以为然,“人家的娘亲如今就要贵为亲王妃了,指不定日后就是世子。姐姐这话,还是千万别瞎说的好。不过说来也是怪,那晋宣王到底是哪根筋不对,放着侯府正经的小姐不要,偏要娶一个带着孽种的破鞋。”
“哼,被鬼迷了呗。”
想起在静太妃处遭受的白眼,玉姑姑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算算的回着,“那贱人房中功夫好,毕竟是伺候过男人的,自然能把王爷伺候的舒服。所以,她那样卑贱的身份,才能带着她的小孽种嫁到王府来。竟然还能争的王妃的身份,那晋宣王也是蠢货。”
“可不是……”丽姑姑还想回话,忽然门“砰”的被推开。不知何时,静太妃已经站在门口。见着面色铁青的静太妃,玉姑姑也顾不得衣服还没穿好,拉着丽姑姑立马跪了下来,“见过太妃娘娘。”
秋日高阳潋照,凝在静太妃的眉梢。峨眉横扫出来的不怒而威滚动成一团气流,在厢房里头流荡着。掠过跪倒在地的玉姑姑跟丽姑姑额前,除却俯倒求饶,她们也想不出别的动作来。拧眉斜看二人一眼,静太妃眉眼深邃。衣袖挥过带起的偏风,撩起玉姑姑落在额角的碎发,有细小的水珠从发端缓慢的滴落下来,压根分不清到底是她的汗水,还是先前被顾即墨捉弄淋湿的清水。只觉得眼前一道压迫的身影走过去,只能麻木的跟着身影的方向,跪过去,“是奴婢口无遮拦,娘娘饶命。”
似乎在努力压着心底的怒气,静太妃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阴沉。漠然的坐到房内的上座上,没有让两人起身,只是静静的盯了两人半晌,才是开口,“我晋宣王府落魄门户,是容不下两位姑姑这尊大佛了。”
“奴婢知错了,娘娘恕罪。”
不用把话说的太分明,只需听的静太妃这一句,玉姑姑跟丽姑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敢去辩驳,只能不停的磕头,请罪。刚刚自己的一言一语,想必已经被静太妃全部听见。此时若是强行辩解,无异于火上浇油,两位姑姑都是宫里头过来的老人,如何应对主子的怒气,自有一些心得。眼下知道辩解不得,安分的告罪。静太妃哪里听的进去,冷冷的盯了她们一眼,“碍着你们是皇后的人,我也不为难你们。行了,你们自个儿收拾收拾东西,即日就回宫吧。至于陛下那边,本宫自会去说明。你们也不必担心了。”
“娘娘。”
听见静太妃这话,两位姑姑瞬间脸色刷白,不由分说又磕头下来,“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谁奴婢嘴欠,议论了主子的不是。请娘娘责罚,奴婢绝无怨言。”
“怨言?哼。”
抓住玉姑姑言语中的字眼,静太妃冷哼一声,“即墨年幼,正是调皮的年纪,无状冲撞了你们,到底不过是小儿无知。可你们竟然记恨至此,胆敢用如此龌龊的言语去议论我晋宣王府的王妃跟世子,你说,本宫如何容的了你们。确实,我晋宣王府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好歹也是堂堂的一品亲王府。念及你们是宫里的老人,如今又在皇后跟前伺候,便是不难为你们,你们也不要太过给脸不要脸了。”
本就看不得那两个姑姑,如今索性把话说的直白了,静太妃一吐为快。被静太妃的话扎的脸一阵通红,又没有办法,两个姑姑只能生生的受着。临了最后,自知不能在晋宣王府呆下去,两人只能重重的磕了磕头,“是奴婢该死,多谢娘娘开恩。奴婢,这就告退。”
“来人啊,送送两位姑姑。”
挥了挥衣袖,静太妃不再多看两人一眼,向着门外的方向,轻喊一声。立马有下人进来,迎着两位姑姑走了出去。在陆福的带领下,玉姑姑跟丽姑姑走出晋宣王府的大门。因为两人惹恼了静太妃,陆福等人自然对她们也不甚客气。送到门口后,径直将门关上。厚重的敲门声,撞入两位姑姑的耳中,直接敲响她们心底的那根弦。前所未有的耻辱感,窜入她们心底来。想她们自入宫时起,就一直左右逢源。不管是宫里宫外,混的是风生水起,哪个人王公大臣,娘娘贵妇见到她们不是客客气气的。如今在晋宣王府遭了这么一番数落,心里如何能服气。眼巴巴的瞪着晋宣王府的大门,玉姑姑先骂出口,“有什么了不起的,左右不过争不到王位的落魄亲王,还当真端起亲王的架子来了。”
“姐姐慎言。”
知道玉姑姑心中不甘,但是碍于之前吃的闷亏,丽姑姑好心出声,提醒着玉姑姑。自然是把丽姑姑的话听进去,玉姑姑止了声音。等的迎两人回宫的车驾前来,才相互搀扶着,踏上车驾。坐在封闭的马车里,玉姑姑刚想说话,被丽姑姑率先开口,“皇后娘娘委以我两重任,如今我两灰头土脸的被人赶了回来。娘娘跟前,该是如何交代的好?”
“有什么好交代的,如实交代便是。”
憋屈了一肚子的火气,玉姑姑听及丽姑姑的话,回一句。只见的丽姑姑沉了沉眉眼,想了想,又开声,“如此自然是好,但是晋宣王府再不济,也是堂堂的一品亲王府。若是静太妃到皇上跟前参我们一本,为保住皇室颜面,皇后不一定会护住我们。”
听及丽姑姑所言,玉姑姑的神色也沉默下来,“姐姐所言甚是。”
而后,静静的思忖一会儿,丽姑姑仿佛想出良策,“姐姐其实我们不必惊慌,皇后娘娘跟那贱人之间,早就水火不容。我们从宫里头出去的,代表的是娘娘的面子。如今是他们驳了娘娘的面子,我们只管明说便是。”
似乎懂了玉姑姑话中深意,丽姑姑满意的点了点头,“妹妹真是聪明。”
将丽姑姑的夸奖一字不落的接下来,玉姑姑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不用很久,两人回到坤元宫中。皇后已经接到消息,正正襟危坐,于大殿内等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