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后,近五百人全员回到了庄外。 也有人运气不好的挂了彩,所幸不是什么大伤,不影响日常生活。 这些人之中,得了令牌且身上没有白点的,仅一百五十余人,甚至……总人数的三分之一都没有。 得了令牌身上有白点的,仅一百二十人。 而甘宁所带来的人之中,能成为正式护卫的,不到百人。 这样的结果,在黄月英意料之中,却在甘宁的预估之外。 “阿楚……这人数……”甘宁轻声道,“若是如此,正式护卫仅一百五十人,甚至不到一曲。”
汉时,一曲为两百人。 “这不是还有一百二十人的预备队员吗?兄长不必担心,两百人,还是能凑齐的。”
黄月英笑笑,安抚下了甘宁。 而后,看向众人,“诸君!请凭手中令牌,吃肉去!得铁制令牌者可食一斤肉!”
“哦!”
“吃肉!”
“多谢楚安君!”
“多谢女君!”
…… 次日一早,正式护卫的一百五十人中,持有铁制令牌之人,可直接任命为什长,共一十三人,这十三人,可以竞争四个队率与两个屯长的职位。 最后结果,却是黄武以及甘锐夺得屯长的位置,甘勇以及另外三人夺得队率之位。 黄月英又在那身上有白点却取得令牌的一百二十人中,挑选了白点位置仅在手臂上的四十余人,补充进了正式护卫队中。 如此,黄家庄子的护卫队,便算是满员了。而后,甘宁便直接在当天下午就盯着黄月英抓紧炼铁,然后又抓着黄月英发了护卫队的安家费。 黄月英:……当后勤部长的日子,真的是不好过。 然后,她就想起后世那位监国了二十年的大明胖太子……那是真不容易啊! 刚想感叹一番,便见庄子外管道上车马行来,数量不少,还未进庄,便被刚成立的护卫队给拦下了。 “小娘子,有人来了。”
周扬提醒道。 黄月英点头,“见着了。”
甘宁笑着望过去,随即从旁边牵过马,翻身便上去了,“阿楚,待为兄去打探一番!”
说完,连人带马,跑得飞快。 黄月英:…… 一旁的周扬差点笑出声,他知道自家小娘子想学骑马挺久了。 原本他以为,甘宁不是个好人,以前当蜀地的官,结果后来还带人造反……光是这一点,他就觉得甘宁不够忠义。 可自家小娘子却无比信任此人……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发现此人其实也没有他想的那般不堪。 至少,在如今的庄内,武艺冠绝众人。 与自家小娘子相处时,便当真像个兄长一般,便是他那群手下,也约束的很好,并未生事。 不多时,甘宁又飞奔回来,正想说自己探查的结果,便被黄月英阻止。 “兄长,让我猜猜。”
黄月英觉着,自己总得找回个场子,“应该是自襄阳而来的代理商们?押送了代理费过来。”
甘宁:…… 见得甘宁的表情,黄月英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于是眼睛也弯了起来,啊,果然……快乐要建立在别人的郁闷之上。 “周叔,这几位代理商后续交接的事情,便辛苦你了。”
黄月英看向周扬,“不过,到时候告诉幽、翼、并、凉四周的代理商,我需要五百匹战马,他们定然是有相关渠道的,若有上好的种马,也可一并带来。”
“阿楚……一匹良马至少五万钱呢……”甘宁提醒,“五百匹那便是两千多万钱啊!”
骑兵是战力强,可骑兵也是真的贵啊。 “兄长,楚纸也都是钱啊。”
黄月英失笑,“且,还有那么多地呢!”
甘宁于是又酸了半天……你有钱,你了不起! “另外,请扬州代理商张知移步一叙。”
“诺。”
安排完这些,黄月英也不再于庄外待着了,而是直接转身回家去。 护卫队的训练计划,她已经都交给甘宁了,既然先抓了个甘宁回来当苦力,当然就是用人不疑。 …… 黄月英家中,黄承彦放松着手腕,近几日,抄写古籍、经义花了他许多时间,蔡氏无奈,也加入了抄写的队伍。 “护卫队看着还挺像样子,这样一来,庄子上就安全了许多。”
黄承彦放眼窗外,见着自家闺女往回走,便笑着道。 “就她啊……近几日甘将军没有买到小马驹,不开心的紧呢。”
蔡氏也笑,随后叹气,“这一日日的……” “挺好的呀。”
黄承彦开口,“她起势过快,尚未有十分完善的计划时,便被景升等人赶上了架子,待熬过这一两年,便可了。”
“可她又不愿意请景升他们帮忙啊!”
蔡氏摇摇头,“不知她在戒备些什么……” “如今她已经不需要求助景升了。”
黄承彦感叹,“很快,她楚安君的名头会传遍荆州,再待得咱们印好的这些书出世,《三字经》传遍大汉朝时……愿为她走马之人,怕是要排队到襄阳了!”
蔡氏失笑,“有你这般做父亲的?”
“她阿父抄书抄累了,还不能调侃两句了?”
黄承彦笑道。 黄月英自然不知老父母还调侃她了,只知道到现在,她心里终于安稳了一些,有了护卫队,且先不论战斗力,有甘宁带着,再差也不会比荆州兵差。 即便到时候开宰各大世家……她也不怕人家打上门来。 至于东吴那边,也该布置起来了。 …… 偏厅内。 张知有些惶恐,一是在庄外见到了那数百精壮的护卫,二是周管事告知他,楚安君想见他。 他虽与黄氏有商业合作,可商者到底不被士族看得起。 是以,他们这群人一商量,贺仪是一定要备的,但却不能过早的送来,于是便打算在完成契书来沔阳时一并恭贺。 可如今,他却被单独请到偏厅……看着主位上的空缺,他心里疑惑。 不多时,只见一戴着面纱的少女步入厅内,身后跟着一名大汉……正是他们签订契书时在楚纸铺内见过的那人。 “张知,见过楚安君。”
对于这位,他也不敢有任何的不恭敬,毕竟天子亲封,荆州各大世家齐贺。 “张掌柜不必客气。”
黄月英笑眯眯的看着这人,此人容貌端正,眼中也没有杨休那般的精明之色,“张掌柜是何方人士?”
“徐州彭城。”
张知便答。 “如何来了荆州?”
“为避战乱,举家搬迁……”张知无奈,“幸好刘镇南贤明,荆州承平。”
“徐州人士啊……”黄月英微微叹气,这个时代,能举家搬迁之后且日子过得还不错的,也多是士族出身了。 “正是。”
“我兄长与我说,张掌柜取得了楚纸在扬州的独家代理权。”
“是,敢问小先生如今何处?”
“去江夏访亲了。”
“原来如此。”
张知点头,在他的认知看来,两边都是黄氏,总得沾亲带故的,“不知楚安君今日要见在下是为了……” “想知晓张掌柜欲购楚纸几何?”
“欲购中等楚纸三万张,上等楚纸三千张……交完代理费后,在下手中银钱已经有些不足了。”
张知有些脸红。 黄月英翻了个白眼,三万张中等纸,就得十几万钱,这叫银钱不足?但知道脸红,就说明平日里不是一个特别容易扯谎的人。 真(银)诚(子),才是必杀技啊。 于是,语气诚恳,“张掌柜,在下愿以万张楚纸为酬,有要事相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