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了,苏叶这才哽着嗓子,脸悄悄地红了,转身看了身后还在陆续工作的同事们,他低声说了句:“你们还说比我聪明,现在笨鸟先飞了。”
苏叶玩得好的一个男同事抬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你别告诉我,你现在泡妹?”
“你先去吃点‘狗粮’,等我把披萨给买来了,再告诉你。”
“哟,什么好事,买披萨庆祝啊,兄弟们,今个下班不用去别的地方吃饭了,苏哥请我们吃披萨。”
大家纷纷怂恿苏叶买东西。“停……你们别误会,我买的披萨不是自己吃,是给莫设计师的,她还没吃晚饭。”
“哦——”众人哄笑,装正经地回答。“还说不是把妹,现在老大的晚餐都是你买啊。”
“搞什么嘛,现在老大是和江总分手了吗?”
“嘘。”
女生捂嘴,让大办公室里的人小声点,“我早就提醒过你们了,这只是我从别人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万一被江总听见了,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会害死我的。”
众人终于不再起哄,悄声细语此起彼伏:“现在他们分手了,苏叶这小子你凭什么当接盘侠,而且老大居然还默认了,你明明长得没我帅,有资格吗你。”
不少人愤愤不平。“凡是都分个先来后到,苏叶,你还是新来的,怎么也得让着我们这些老员工,不然你在这里的日子也呆不长了,到时候你还没得到老大的认可,就会立刻‘犯错’走人咯。”
苏叶身子一抖:“我知道这里的规矩,但这不是我的要求,一切都莫设计师的决定哦,她自己点名我买披萨的。我如果是拒绝了她,会得罪她的。”
有些人开始议论纷纷:“不会吧,桑姐现在自暴自弃,开始喜欢这种嫩得掐出水的小鲜肉了吗?”
“莫设计师年纪也不大,只是职位比较高而已,总不可能让她和那种四五十岁的大叔谈恋爱吧。”
苏叶见他们的讨论中心已经从他身上转移,立刻拔腿溜走。莫雨桑盯着那封信看了很久,短短一句话——所见非真实,如果信则被骗。到底是谁发的?如果是为了帮她,那指的又是谁?她身边的人?隔离太远的人,她也八竿子打不着,也管不着。如果论近,她也没有特别相信的人,江桓?还是……那个男人。她点了右上角,把所有的垃圾邮件,一键删除。卡地亚总部发了英文和中文的双份邮件通知,看来上次她拒绝分部的人,是正确的。这些人想要低价把她的设计买走,还要以他们自己设计的名声作为宣传要点,这是最无耻。她多次拒绝了之后,果然,总部亲自发信息过来了,她眯着眼睛,把内容看了两遍。他们对莫雨桑的作品实在感兴趣,也对她的坚持到底的性格产生了好感,希望能亲自见莫雨桑一面。如果她有时间,带着她去卡地亚的纽约总部参观几天,顺便谈谈合作的事。她冷笑,这些商人真是虚伪,根本就不是搞设计的人说出来的话,她现在业界的名声呈水涨船高的趋势,势不可挡,而且她目前的竞争对手不断地给她抹黑,反而从知名度这一块打开了国内市场。时尚的风口浪尖,只要关注度足够高,只要有人捧,都可以上。但如果没有真的实力,或者十几年的口碑经验积累,曝光一次,也就赚个快钱,半年时间,红起来的事业生涯也就结束了。但莫雨桑从来没有宣传自己,而卡地亚品牌效力仅仅祖传父子两代,便奠定了在珠宝业的地位,从此一家独大,再也不正眼看任何新崛起的设计品牌。更何况莫雨桑现在还没有自己独立的品牌,现在还挂靠在YS旗下。她猜测,卡地亚总部可能有高层正在考虑把她收归旗下,因她还没有自己的品牌,便可顺理成章地进入卡地亚变成他们的终生设计师。她的所有作品,所带来的影响都和卡地亚挂钩,和她自己,除了让自己的身价水涨船高外,没有任何人会认识她。虽然在他们公司开出来的条件上看,是非常诱人的,甚至普通的设计师,接到这样盛情邀请,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立马就答应。莫雨桑清楚,把商人的真面目看清楚,可不是从合同上,而是他们的目标是想要从她身上榨取多少利益价值。如果想真的搞清楚, 必须要找到比他们更狡猾的商人,来为她助攻,方得知其一二。她没有用公家电话,这里面的记录,每个月,人事部都会查,虽然她也不会做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情,但毕竟是给其他公司的人打电话,用内线还是不太好。她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拉到最下面,被她刻意隐藏起来的号码,她皱眉哼了一声,点了绿色键,滑动几下,上面“唐觅风”的名字让她觉得格外刺眼。“怎么,知道主动打电话给我。”
太阳打西边出来,她平时对他避之不及,现在却主动找上门,唐觅风嘴上调侃着,眼里露出颇有深意的笑。“你就使劲地笑我吧,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你爱帮就帮,不愿意现在就直说,别老嘲讽我。”
她忍受不了这种被人剖开内心,然后盯着观察一番的感觉。哦?帮忙?唐觅风把手放在桌上,无规律地敲击,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不妨说说看,也许我会帮你。”
也许!又是也许!莫雨桑都快炸毛了,每次都是模棱两可,她就知道,她要是运气好,会被他整一顿,然后得到帮助;运气差,则被得了便宜,还落得两手空。她耐着性子:“好。之前我有告诉你,卡地亚的人来找过我,但都是些小角色,他们要让我当他们的兼职设计师。”
说得好听是兼职,其实就是盗用她的创意理念,还不让别人知道。卡地亚最不缺的就是钱,但最近他们的设计却销售逐渐呈下降趋势,而且不是一两天,有大型的国际媒体,特意将近两年低调了不少的卡地亚盈利数据,按年限排成了统计表。“你自己什么想法。”
唐觅风说:“如果我没记错,他们这几年都危险状态,销售量不足,很多顶级买手,都不想和他们合作,因为推荐了之后,大家都不太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