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累得无法思考,答应了江桓之后,就转身往楼上,她今天连澡都不打算洗,直接浑浑噩噩地回房。季梓晨一把抢走了江桓手里的大袋零食,直接在他面前消失,把零食都倒在了茶几的桌面上,拿了一大包薯片,扯开放在膝盖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机。江桓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自己的手,已经空空如也。这里是猴山吗?怎么拿着东西进来,会被瞬间抢走。早晨江桓来看过莫雨桑就直接打电话,让人把自己的行李都搬了过来,季梓晨手里还拿着新鲜的蔬果,啃得开心,正是江桓刚才带来的众多食物中,进口的美国黄桃。“行动这么快,我怀疑某些人,早就有预谋要同居,不过是碍于我在这里,才计划失败。原本要把我赶走,是为了她的安全,现在留下来,还是为了她。”
太过性感的男人,往往不靠谱,是季梓晨的直觉。江桓没有和他一般见识,在一楼指挥井然有序的搬家队伍:“这一项都是很贵重的材料,轻拿轻放,比烟酒的摆放要更小心。”
大汗淋漓的几名工人,身材健硕,只是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他们没有多余的讨论,直接按照他的命令行事,随时听取他的意见修改和差遣。“把这几箱酒都搬到二楼,轻拿轻放。”
莫雨桑不在场,季梓晨也觉没意思,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游戏声不绝于耳。“虽然好吃,但我想莫雨桑应该不会对它们感兴趣,毕竟物品的质量随主人,都很不靠谱。我倒是无所谓,什么样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免疫力强了,也就没那么挑食。”
江桓安排人把行李和他房内的重要东西,都搬来小洋房后,公司还有事,他和季梓晨打招呼。“我今天还有几个会议要开,今天主要是来看莫雨桑,她没什么问题,我就放心了,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过几日你的酬劳,我会让人打款到你的账户上,明天我会让秘书过来,和你交接支票,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和我提。”
季梓晨还躺在沙发上,此时已经是下午,他吃饱了,懒得动弹,只手里握着的游戏手柄,上面的按键不停亮起。他似乎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游戏中,也可能他根本不屑搭理江桓。只有液晶巨型屏幕上的游戏,不停闪烁着,发出声响,他似乎没有任何回应。江桓只是对着他的方向,点头停顿一会,从玄关处的鞋柜里,拿出擦得锃亮的皮鞋,穿好后,回头看了旋转扶梯一眼,便再无他话地离开。莫雨桑几乎睡了一整天,等她被胃里强烈的饿意憋醒,恍惚地穿上拖鞋,走出卧室,才发现已经是一天中的晚上了。钻石已经打磨完毕,她之前设计好的项链,还需要按部就班地用精细的镊子,把钻石每一颗,都小心翼翼地镶嵌进去。这是个精细活,一旦有闪失,钻石就有可能被夹飞。季梓晨出去跑任务,她去二楼的洗浴间,发现里面的灯是亮着的,还有水声传来。应该是江桓从外面工作回来后,在浴室洗澡。她莫名脸就红了。果然站在洗浴间门口,很难不想象别人正在洗澡时的身体。她连忙别开头,装作从未来过般,悄悄迈着猫步离开。江桓在里面洗澡时,听见了轻如羽毛的脚步声,很明显就是莫雨桑,男人无论如何,也无法走路声这么轻。江桓也不知道这道门的隔音效果如此差,居然连脚步声都会有回音的放大效果。他身体一滞,又恢复了正常,匆匆地拿了洗发水,倒在手里,揉开了后抹在头上。一切都是那么正常,莫雨桑心中原本担忧的那些,也没有发生。她下楼去厨房,打开冰箱,此时她隐约听见了,客厅传来的震动声。莫雨桑循着声音找过去,才发现江桓的手机,就这么大喇喇地摆在沙发前的桌子上,也许他以为莫雨桑在睡觉,季梓晨也出去了,此时应该没有人。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井美。没有任何的昵称,也不像她上次看到林可手机里的备注,驰峻的电话号码显示成了“呆子”。这是否从某种角度可以解释,江桓和井美也许真的没有太亲密的关系?江桓的手机,她是没有资格接,更没有资格挂掉。如果换做坏心思的女人,完全可以接起电话,然后暧昧地跟井美说:“江桓在我这里,他正在洗澡,你有事找他?”
一旦手机被其他女人掌握,哪怕江桓和井美再说明情况一万遍,也都成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冤枉。莫雨桑不想陷害江桓,她紧盯着电话,抿嘴沉默。女人一旦爱上一个男人,心里永远揉不进沙子。她无法容忍他在别的女人家中洗澡,还呆一晚上。莫雨桑泡了一杯牛奶,捧着热乎乎的饮品,穿着灰色家居服,全身缩在沙发上,眼神不由自主地盯着那台手机,她似乎想要从中知道些秘密,却没有勇气去动它。终于在手机毫不停歇地响了十几次后,莫雨桑忍不住接了起来,井美的声音焦急而颤抖。“江桓,我好害怕,一个人睡简直就是噩梦,我跟着你从美国回来,你却总是想着莫雨桑,我知道她很好,但我们之间那么多年,难道还抵不上她那一张脸吗?”
“江桓,你怎么不说话?”
“江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现在回来好不好,我今天听人说,你把另一栋房子的衣物,还有用品,全都带走了,这是要做什么?我还以为你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但到现在我都没见到你人影!”
她的语气越来越慌乱。莫雨桑心绪也无法平静,她猛然挂断了电话,然后从手机壳的背后,把电池扯了下来,扔在地摊上,她本打算就这么走了,但最终还是返回来,蹲下身,把电池捡起来,塞进口袋,然后把江桓的手机后壳按紧,原封不动地放回了桌面。她一路紧张地低头往楼上走,却猛地撞到了坚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