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晴低低呢喃道,“我当时下不了手,思卡,我现在后悔死了……我后悔当时为什么放他一马呢?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他今天弄了一段假视频给我,PS我跟他的恶心画面,真是太恶毒了……害我开会的时候分神……呃,虽然我不想听那个会议,可是就是他害的啦……呃,害我稀里糊涂地接了个陷阱重重的案子……害我今晚愁云惨雾……害我……呜呜呜……”她的酒嗝声儿越来越大。“怎么了?蔚晴?这么快就醉了?”
黎思卡看着头越来越低的蔚晴,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的模样,不禁叹息,“你不会爱上这个男人了吧?”
这句话,黎思卡说得很轻,轻的蔚晴并没有听清楚。“……”终于,蔚晴像是隐忍了很多很多年的泪水,在这一刻爆发出来!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醉了,可是自从遇上况天澈之后,她的日子就变得好辛苦好辛苦,苦到她连痛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积压在心口那些委屈,那些震撼,根本还来不及消化,就被一波又一波不平的风浪给侵袭了!她不是铁人!她不是每次都可以那么硬朗地坚强到最后!她不是每次都有勇气割伤自己的手腕,咬住自己的胳膊,只为逃出那个男人的手掌!可是,她逃出来又管什么用呢?就像是今天,她仿佛掉进了另一个可怕的陷阱!况辛博将一项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她处理,绝对不是器重她吧?若今晚的情形况辛博一早就预料到的话,那岂不是送她去死?‘哇’的一声,或许是酒精的作用,触动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心弦,忍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在场的宾客无不投过来好奇的眼光,吧台前这衣裳不整的女人,哭得惊天动地的,难不成又是一个不幸的女子?“哭吧,老撑着也很辛苦。”
黎思卡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或许,你该问问那个男人,为何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你?可缠着一个人,总是有理由的吧?不是恨,就是爱了!”
蔚晴的抽泣声猛然止住,泛着濯濯泪光的眸子看着黎思卡,恍然大悟!“那他一定是恨我!”
但,不该啊!他毁了妈妈的幸福,间接造就了爸爸也痛苦的一生,她该恨他才对吧!“恨吗?我以为那是爱。”
黎思卡轻叹,绕着空酒杯,眼神忽然迷离起来,“别管那些麻烦男了,来,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夜晚,出了圣达慕斯,蔚晴和黎思卡两人,酒味相投地揽在大街上,疯子一样说说笑笑。她们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丝毫不理会路人的目光!“呕……”“啦啦啦,我不是夜总会的陪酒女郎,啦啦啦……有谁懂舞女的心酸……啦啦啦……呕……”这是蔚晴从小耳濡目染的老歌,夏妈她们最会唱了。“蔚晴,呃,你的歌真逗……哈哈哈,你醉酒的样子像是另外一个人!”
“哈哈,怎么个另外法?”
“唔,神神叨叨的,就是可爱多了,哈哈哈……”“黎思卡,你这个无良的母亲!孕妇是不可以醉酒的,你知不知道!呃……”“我醉了吗?我没醉,不知道多清醒,男人都是混账!女人都是婚障……哈哈哈,呃……”“婚障,什么东西啊,呃?”
“婚姻障碍分子啊!哈哈,你就是勾汉子,哈哈哈……”“我勾汉子?啊哈哈哈哈……好新鲜呐,这辈子没试过勾汉子,我勾一条给你看看!哈哈,呃!”
蔚晴傻兮兮地笑着,一边踉跄着步伐,一边扬着手中的小西装外套。妖娆的身材,肌肤上虽有青紫印迹,却丝毫不削减她性感的气场!她大概真是醉了,敢穿着那么惹火的衣裳,在大街上游走。立刻惹来不少男士驻足的目光,口哨不绝于耳。“哈哈哈,勾汉子,哪里有汉子?喂……”蔚晴酡红的脸蛋,映衬在霓虹灯影之下。夜风拂过她柔黑的发丝,透着一股东方的韵味,吸引着来自不明方向处的某双精湛的眸子。两个女人就这样在圣达慕斯的街道上,醉醺醺地嬉闹着,东倒西歪。全然没有注意到路边停留着的一辆加长型的凯迪拉克——修长的车型,线条华美而庄严,在黑色的夜幕下,泛着蹭亮的光泽,像是夜间蛰伏的一只豹子。走着走着,蔚晴忽然指着街边,兴奋地大声喊道——“思卡,我要勾汉子!”
黎思卡睁着迷蒙的双眼,顺着蔚晴的方向,不禁大笑起来!蔚小姐的确在酒醉之后,跌破众人眼镜啊!只见她迈着修长白皙的双腿,快速跑到街边,兴奋地喊道——“嗨,帅哥,你站住,我要勾你!”
当她双手叉腰,毫不介意一身惹火的小内衣裤进入人们的视野,并且冲着街边不知道是哪个男人喊着要勾引的话语时,凯迪拉克车里的某位男人坐不住了!“该死,奇岩,她喊哪个男人?”
沉闷的嗓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吐露出来。“主人,我猜应该是街边那个穿花色衣服的男人吧,他回过头正看着蔚小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应该是他没错……吧?”
奇岩微微扯着唇角,估计主人应该不太高兴看到这种情形,不过,蔚小姐身材确实不赖。“马上找人把那男的丢进海里喂鲨鱼!”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隐忍着薄怒。“是,主人!”
奇岩偷偷捏了把冷汗,蔚小姐这一醉酒,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呐。然而,正当奇岩准备下车的那刻,他却看到蔚晴猛地蹲下身子——对着正在垃圾桶旁边尿尿的——哈士奇小犬!她嘻嘻笑道:“哈哈,挺帅的嘛!羞羞哦,不可以随地大小便知不知道!思卡说我勾汉子,嗨,你是不是叫汉子啊?汉子来,我们勾勾看!哈哈……”奇岩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困窘。蔚晴居然‘勾’起那条哈士奇狗的链子,嬉笑着牵着到处转,献宝似的还跟一旁的黎思卡尖叫。奇岩只好退回车里,脸色为难地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相信主人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那,主人,是不是要找人把那条狗……丢进海里喂鲨鱼?”
却不料背后传来阴恻恻的两个字,“阉了!”
奇岩面部抽搐了一下,看来主人真是动怒了!怎么说,那狗儿确实有点无辜啊!“咳咳,主人,蔚小姐怎么会和姓黎的那个女人在一起?”
奇岩只好转移话题,以免惹来主人更大的怒火。身后的男人眸光一凛,积压着某种情绪,“打电话给马苍喆!让自己的女人醉成这样,他也真特么窝囊!”
“是,主人。”
奇岩表面冷静无比,内心偷偷暗笑。事实上,蔚小姐不也醉成那样么,主人都没意识到连自己也骂进去了么?果然,有句话怎么说的?陷入爱河的人,智商都变低,看来这是真理。于是,奇岩唇角扬起一丝小小的笑容,拨出马苍喆的电话…………街道上,那疯疯癫癫的两个酒醉女人,和一条狗嬉戏起来。“哈哈哈,蔚晴,你就这点出息啊!呃……勾一条狗得瑟什么呀!”
黎思卡取笑她,捂住胸口,几番要呕吐的状态。今晚,她们真的喝多了!“男人还不如一条狗!你说是不是!思卡……狗多好啊,又温顺又善良,又没脾气,多体贴啊!”
蔚晴蹲下身摸着那条哈士奇狗,笑得眩晕。“哈,问题是狗不能跟你上床啊!”
黎思卡语出惊人!蔚晴脸色有点憋,顿时,爆笑出声!“哈哈哈……思卡,照你这么说,男人也就只会上床这点能耐了!”
“唔……那是啊,不然我怎么只要孩子不要爸啊?”
黎思卡讪笑着,忽然捂住胸口,快速找到街边的垃圾桶,大吐特吐起来!“哈哈哈,说错话了吧?惩罚自己呕吐……”蔚晴一副醉醺醺的样子,看着黎思卡蹲在街边呕吐。她傻傻地笑起来,转身,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矗立在街口,夜风拂过,拉下一道长长的影子——“呃……”蔚晴傻傻地打了酒嗝。微微眯起璨若夏花的黑亮眸子,露出一丝迷离的朦胧醉色,酒精控制着她的意识,她只能乐呵呵地冲着街口那个男子傻笑。好高大的男人哦!一身银色的笔挺衣装,戴着一张纯银的半脸面具,似是在盯着她,视线如半空中在翱翔的老鹰,正在捕捉它的猎物那般精准。忽然,那男子踱步朝她走来。她就那样,在夜空的霓彩灯光之下,看着那个朝她走来的男子,傻愣愣地笑着……直至,那男子的身影,陡然逼近她。遮掩住她头顶的那片夜色光彩,她才吐着酒气,傻兮兮地笑道——”嗨,帅哥,我要勾你!”
男子弯身,随即一把将她横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