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人是你。”
“好啊,小case!”
云浅浅回答得飞快。楚墨宸锁着她的瞳眸,在里面只看到无比的坚定神色,他悬着的心微微放下,困意瞬间席卷而来,没多久竟沉沉地睡着了。然而,云浅浅却是一直都没睡着,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低声呢喃:“三年?其实也不是很长,当然啦,可能有一点点欺骗自己,但是,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总比一辈子分开要好很多,这样想着的时候,心里总能舒坦许多。”
她自言自语,一遍遍地安慰着自己。“唉,今晚的风雪真大!”
她嘟囔着,似乎对天气也很不满意,抬手胡乱地擦掉眼角的泪水,“悲剧的是,我现在想上厕所。更悲剧的是,你的怀抱怎么这么暖呢,我都有点舍不得离开,怎么办?”
她到底没忍住,在他高挺的鼻子上轻轻咬了一口,嘿,没醒!她小心翼翼地将他搁在自己身上的手拿开,而后蹑手蹑脚地下床,赤脚站在地面看着他很久,她才转身去洗手间。像是为了缓解心中的不舍,她将卫生间的门关上之后,用力地跺了跺脚,看到镜中的自己时,发现眼眶已经红了。她手指着镜子里的自己,警告道:“不许哭!最多就是三年时间而已,刑罚还没下来,也许根本不到三年呢!”
“把你年少时跑新闻的倔强和坚强拿出来!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已,有什么难过的,又不是生离死别!”
说着说着,眸中的红色渐渐隐去,云浅浅自个儿都被自己骗了,以为说服自己之后就不会再伤心,可,当她将手放下,再度面对镜子里的自己时,眼泪根本不受控制,“哗”的一下冲出了眼眶。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的声音冒出来。整整十分钟,她蹲在洗手间角落里哭得歇斯底里,哭得嗓子发疼,双眼肿胀,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她从角落里站起来,擦干眼泪,她还是那个坚强的云浅浅,和哭泣之前所说的那样,去面对该面对的!用冷水将脸上的泪痕洗干净,特意擦了擦眼睛,才走出去。站在楚墨宸的床前,为他将被子掖好,她没有再钻进他怀中的打算,虽然她很想钻进去,但是她知道,有些贪恋,应该适可而止。她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身之后,往门外走去。走到门边,又忍不住停下来,回转身来到他的身边,倾身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然后猛地转身离去。走出病房,走过长长的走廊,听着凌晨时分,风雪肆虐整座城市的声音,她借来值班人员的手机,拨通楚千帆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楚千帆才迷迷糊糊接听,“你好,哪位?”
“是我,云浅浅。”
“浅浅?怎么了?”
他似乎是一下子清醒过来,“是不是二哥……”“和他没有关系,他很好,我就想问一下,小深和知知怎么样了?”
“哦……”楚千帆松了口气,“两个小家伙吃完夜宵之后,我把他们送回家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
“浅浅,你……怎么了?”
“我没什么啊,妈妈关心自己的孩子很正常吧?”
“是很正常。”
楚千帆道:“真没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啊?行了,你赶紧睡觉吧,我挂了啊!”
云浅浅说完,主动将电话挂了,并嘱咐值班人员道:“如果他回过电话来问我什么情况,你就说我回去休息了。谢谢你。”
“好的,不用谢。”
云浅浅从医院的保安室里借了一把伞,走出医院的时候,狂风刮来,那是真的很刺骨呢!她连忙裹紧身上的大衣,低着头往路边走!大风雪天,又是半夜,街上别说是人了,车子都没有几辆,云浅浅就在这样的路边,试图碰运气去拦出租车。半个小时过去,她手脚都被冻麻了,还是没打到,就在她打算想想别的办法时,终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将近一个小时后,也就是差不多凌晨三点钟的样子,她终于到达别墅门口,望着黑漆漆的别墅,云浅浅心中百味杂陈,总觉得自己离开很久很久了呢……她猜想着,兰姨肯定会为了两个小家伙的饮食起居,住在这边。于是,她向兰姨所在的房间而去,扣响她的门扉。真是幸运,兰姨所住的房间,虽然也是在这座院子里,但是却是另外劈开来的住所,因此只有一楼,否则云浅浅回来,没有钥匙的她都没法进屋。兰姨年龄大了,又是风雪天气,加上她知道楚墨宸的情况,因此没有睡好,云浅浅没敲几下门,就叫醒了她。“浅浅?”
打开门,看见她撑着伞站在风雪中,她连忙将她拉进屋子里,“你怎么……?”
兰姨有一大堆问题想问,但是开口又不知道先问什么好。云浅浅刚进屋,就感觉暖和了很多,喝下兰姨给她倒的热水之后,手脚的麻木没有那么明显了,但是脸颊还是被冻得通红。“兰姨,墨宸的情况很好,医生说他已经完全脱离危险期了,不过,还是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才能出院,以后还要劳烦兰姨多多照顾他。”
云浅浅知道她想问什么,就主动把情况说出来。“那就好,那就好。”
兰姨不住点头。“只要先生没事,我做什么都是乐意的。”
云浅浅微微笑道:“小深和知知睡了么?我和他们分开很久了,特别想他们,今晚忍不住回来看看!”
“睡了,早睡了,我现在带你过去看看他们。”
“谢谢兰姨,其实如果不是明早要去照顾墨宸,我也不会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浅浅你这样说就客气了,没有哪个母亲在外面的时候,不想念自己孩子的。”
兰姨打开一把更大更结实的伞,撑在她的头顶上,带着她往别墅门口步步走去。打开门送她进去之后,兰姨从鞋柜那边拿出一串钥匙,“先生有安排过我,说你是家里的女主人,让我备一份钥匙等你。现在你拿去吧,下次回家的时候方便一些。”
云浅浅看着那串崭新的钥匙,双眸泛酸。“谢谢兰姨,不过你先帮我收着吧,我去上面看过他们之后,再来跟你拿钥匙,兰姨你先回去睡觉,好不好?我回医院之前会跟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