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慌乱了,整个心仿佛被人抽空了一般,变得空荡荡的难受起来。他一直折磨虐待她,以此为乐,却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这样脆弱不堪,无声无息,像具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木偶般,死沉沉地躺在自己面前,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似的。报复了她,他应该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心却这么难过?一番折腾检查完毕,医生得出了定论,只是暂时性昏迷,病人身体太过劳累,加上之前受寒气侵体,有点发烧的迹象,只要好好地睡上一觉,然后吃点药,就没什么大问题。听到医生如此说,冷清洋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娇弱不堪,打,打不过人家,吵,也吵不赢,现在就连身体,也是这般的虚弱,真是没用,废材一个!随行的保镖和医护人员,看见他们的大BOSS如此小心翼翼和紧张的态度,不禁都瞪大了双眼,同时也提高了几分警惕。他们还从来没有看见过老大,如此体贴入微,尤其是对女人,就连对待那个莫大千金,也是没有过的,看来这个女人,BOSS挺上心的。今后,得好好讨好此女才行。冷清洋破天荒地接过医护人员手中的水杯和白白的药片,亲自将药片碾碎,扶起米乐,细心温柔地喂了药,然后将米乐平放在飞机后舱的座垫上。一干人等,又是愣得当场就傻眼了,BOSS这就要充当下人的角色,亲自服侍那位小姐吗?这是他们一向冷酷无情,冰冷面瘫的BOSS吗,什么时候改走温情风了?他们眼中刚刚看到的可不是什么冰山男,而是一个绝版好男人。真让人跌破眼镜!米乐一直睡得昏昏沉沉的,全身忽冷忽热,蜷缩在狭窄的座垫上,像个可怜虫一样。苍白的小脸,由于发烧,有着病态的潮红,额头不时地冒着冷汗。冷清洋拿着毛巾,不停地替她轻轻擦拭,用最直接的物理方法给她降温。医生说了,这是寒气入体,哪来的什么寒气?冷清洋忽然想到了小黑屋,那里的大理石地面,可是坚硬冰冷,躺上个几天,不要人命,已经算是幸运的了。他开始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好在是私人飞机,没有那么繁琐,两三个小时便回到了S市。好几天没有真正地休息好,实在是累坏了。睡梦中的米乐,紧皱着眉头,不安地呓语着,冷清洋听得并不真切,这个点已经后半夜了,下人们早已经休息。寂静的别墅里,只听得见两个人粗浅不一的呼吸声。替米乐盖好了薄薄的毯子,冷清洋起身正打算走开床边,去洗漱一下,这么一折腾,他也有点累了。忽然一只无助的小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离开。“妈,妈,别丢下我,我会乖乖的听你的话。”
“妈,不要走,你走了,爸爸也不要我了,他将我赶出了家门。”
...沉睡中的米乐,不安地紧紧地抓着他的手,声音时而哽咽嘶哑,时而带着热烈的乞求。听者伤心,闻者落泪,教冰冷无情的冷清洋,也不禁动容落泪。这个女人,她的内心到底有着怎样的伤痛?上大学的时候,冷清洋从来没有听米乐谈起过她的家人,每当别的同学假日里兴高采烈地背着书包回家的时候,总看见她孤单的背影,一个人落寞地收拾着东西。每年的新学年开学,也从未见过她的父母送她来学校。对于她的家,对于她的父母,她只字未曾提过。最初吸引冷清洋的,便是米乐的这份淡淡的忧伤,仿佛无处不在,仿佛如影随形,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她的身上,都有寂寞孤单的影子。如今的她,虽然生过孩子,可是脆弱的时候,仍然像个孩子般无助。冷清洋静静地看着沉睡中的米乐,反手握住了她不安的小手,然后顺势便躺在了米乐的身边。一向有洁癖的他,第一次没有冲澡就直接上了床,而且还是和衣而眠。既然她那么害怕恐惧,那么不安,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那么,他就做一次好人,让她抓一夜好了,冷清洋不停地告诫自己,只有一夜,只允许自己有这么一次同情爱心泛滥的机会。这一睡,便睡了许久,直到第二天的傍晚,米乐才悠悠醒来,整个人顿时感觉好像大病了一场,从鬼门关门前徘徊回来,浑身酸疼不已,脑子也昏沉,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眼前还在不停地冒着无数的小星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看来以后她没事还是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吃好睡好,才是真的对得起自己!她努力睁开眼睛,定定地望向四周,才发现,原来她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别墅,正躺在她自己房间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是冷清洋抱她回来的吗?她不记得了。外面的天色似乎暗下来了,房间里静悄悄的,开了壁灯,昏黄的灯光,衬得米乐的脸色,更加蜡黄了。“你总算醒了!”
身边一个冰凉的女声不悦地响起,语气里有着丝丝不耐烦和敌视。米乐侧头望过去,认出来是别墅里另外一个年轻的下人,和秋菊一起做事的那位。她想撑起身体,坐起来,奈何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来。“别乱动。”
那人一阵怒喝,打断了她的动作。这个叫做春花的下人,似乎并没有秋菊那么友善,容易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