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所有人都忽略了时间,并未因死寂的气氛而停滞。面无表情的凌寒非,双眸中的悲痛,被血红给掩盖。抱起冰凉的张漫雪,一步一脚印,走到跪着的李垦身前。梁美琪跟在身后,她的痛楚是那么明显,自责的呼吸,是那么的沉重。死亡的凝视下,湿漉漉的李垦,汗腺全部打开,挤压着每一滴冷汗。砰!肝胆俱裂之下,砰砰砰的磕着响头,绝望的哀嚎道“不是我干的,不关我的事啊,不关我的事啊。”
如死神附体的凌寒非,冷漠的气息收敛于身,提腿踩在李垦的手掌上。咔嚓!“啊……”手掌瞬间粉碎,被碾压成肉泥。凄厉的惨叫,闻着颤栗,呼吸停。又是一脚,另一只手掌也成了肉泥。李垦颤栗的尖叫中,凌寒非那双冷漠得如死神的双眸,没有一丝同情。“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
凌寒非埋头看着怀里冰凉的张漫雪,她的脸,是那么的白。嘴角痛楚的抽搐间,一脚下去。咔嚓!颈椎粉碎,李垦的哀嚎声结束了。身子剧烈的抽搐了几下,失去了动静。嘶!一片倒吸冷气的唏嘘声中,凌寒非晦暗的无视所有人,目光一抬,锁定了亡命而逃,已经到达车子的陈少。陈少魂都吓破了,惊慌失措的逃进汽车,启动车子一脚油门干到底。轮胎打滑的尖叫声中,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凌寒非距离车子还有一段距离,他,会如何?所有人都充满了疑问,目光在逃离的车子与凌寒非身上,不停的转换。“哪来的风?”
突然,前方的人感觉一股强风扑面而来,眼睛一闭一睁,凌寒非已经追了出去。嘶!又是一阵倒吸冷气的震惊唏嘘,凌寒非,居然真的追了出去。人的速度,岂能追得上汽车,何况他还抱着张漫雪。可是,凌寒非注定打破了他们的认知,创造出违逆人体极限的奇迹。驾车逃离的陈少,不时的瞟向后视镜。车速越来越快,距离人群越来越远。“可恶,两个蠢货,你们害苦了本少。还有金御天,你当本少看不出来你想借刀杀人。你们都给本少等着,本少一定如实向太子汇报。”
砰!恶毒的冷哼刚结束,爆胎的巨响,给他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车子就失去控制,径直撞向路边的绿化带后,翻滚了几圈后,四脚朝天。盯着他逃亡的人群,一片哗然,好好的车子,居然会爆胎?众多人中,神色不一,看着狂奔向汽车的凌寒非,为陈少的下场有了担忧。理论上,凌寒非是他们的敌人。敌人好过,他们自然不好过。但有一人不同,抖动着眼角的眼神里,是幸灾乐祸的讥讽,嘴角也迅速闪过一道得逞的阴笑。四脚朝天的汽车里,安全气囊全爆。虽然系了安全带,但陈少的状况算不上好。汽车翻滚中,中控台上的香水座成了大杀器,爆裂的碎片,割破了他的脸。鲜血淋淋的面容,疼得他怒吼不断。废了好大一会力,才得以解开安全带。“可恶,可恶……”气急败坏的陈少怒吼不断,但没忘记逃生否本能。只是,从车窗爬出的他,一双脚出现在眼前。绝望的抬起头,凌寒非那双冷漠得嗜血的脸,让他心脏差点骤停。凌寒非如同死神的杵在那,并未为难于他。恐惧的盯着凌寒非那种冷漠至极的脸,迟迟没有受到为难,绝望,变成了希望。爬起身来,从兜里掏出纸巾擦拭着脸上的血迹。每擦一下,都钻心的疼。“凌寒非,算你还有自知之明。本少,京城陈家顺位继承人,你敢为难本少,陈家必跟你不死不休。”
好个愚蠢的恶少,凌寒非迟迟不动手,他竟然以为凌寒非是忌惮他背后的陈家。“本少,生来高贵,从小到大,谁敢为难本少,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看在你还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本少可以不计较你的过错。”
凌寒非嗜血的眼神在悲痛的颤抖,抱着张漫雪的手,拳头缓缓握起。“凌寒非,你要记住,你不过是个山野小子,不要太过猖狂方能活得久一点。这是本少对你的忠告,像你这样的人,本少见得太多了。”
陈少扔掉带血的纸巾,自以为凭着几句话就吓住凌寒非,转身拨打电话,让人来接他。“陈少。”
“嗯?”
嗜血的语气,让他脸色一变,刚转身时,一只大脚已经近在眼前。刹那间,全身汗毛直立,肝胆俱裂的头发都爆炸式的直立而起。“凌寒非,你敢!”
砰!“嗷……”弓成虾状的陈少大吐着鲜血倒飞出去,如极速飞行的物体砸在一栋房子的墙壁上。混泥土浇筑的墙壁凹出一个人形大坑,眼球凸起的陈少不敢置信的瞪着向他走来的凌寒非,后背骨骼全碎的他,恐惧代替了惨叫,缓慢的滑落在地,靠着墙壁坐着。并不解恨的凌寒非在他身前站定,看得出,他全身肌肉都因怒不可遏而在颤抖。内脏已爆的陈少,除了那双眼球还能保留惊恐外,惨叫都变成了无能为力。凌寒非缓缓弯下腰,两人的眸子距离仅有几公分。“你先走一步,我很快会送陈家主要族人下来陪你。”
陈少的瞳孔极速放大,回光返照的猛瞪了一秒后,神采迅速消失。追上凌寒非的梁美琪,解恨的神色中隐藏着焦急的担忧。张漫雪的死,给凌寒非造成的打击太过沉重,从他出手的力度就能看得出来。如果怒火发泄不出来,他还做多少可怕的事,只有天知道。张了张嘴,安抚的话却在喉咙里打了结。轻咬着嘴唇跟在凌寒非身后,她能做的,也就剩陪伴了吧?一场由陈秀儿组织的好戏,谁能想到却是悲剧的开始。那些抱着仇视而来的富家子弟,带着保镖各自散去。今夜的冲击,比几夜前更大,惶惶不可终日,将是他们未来一段时间的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