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稀北,你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个觉。”
某人像是刚刚睡醒,朦胧而又委屈的说。“明明是你不让我好好睡觉。”
安稀北不安份,说着就要去踢他,却一不小心踢到了他的要害,他顿时蜷着身子,使命的喊疼。“不……不是吧。”
安稀北慌了,连忙要坐起来。被子里伸出一双手,环过她的腰身,蛮横地将她拉进被子抱在怀里,“要不你给揉一揉。”
“宁墨,你这个混蛋。”
安稀北又胡乱的去捶他,推他,掐他,手乱舞的同时,却又一惊,一愣,脸一红,又猛的缩回了手。真是该死,流年不利,怎么又摸到不该摸的地方?还这么滚烫和炙热?她一时手脚并用,就要爬开。有力的手臂将她拉回,压在身下:“安稀北,干了坏事就想逃,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么?”
安稀北微微颤栗,触到他滚烫的胸口,一时又不安的缩回手,乖乖不动,也不说话。在他滑开嘴唇亲吻她脖颈无限缠绵的时候,突然就扭头,张起爪子挠了他一下,又像只小坏狼一样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咝”的轻微抽气,但身体依然稳稳的霸占着属于他的领地。他低头看她,那小模小样,分明就是一只负伤顽抗的困兽。“让我起来……”她缩着脑袋,不敢看他。“不让……火已经烧成这样了,索性得让它烧个彻底……”他低哑的嗓音缠绕在耳边,安稀北一时无力,任由他咬了下她的脸,又咬她的下巴,两人身上淡淡的沐浴香相互纠缠但又虚无飘渺,像晨间清晨的风清凉凉的掠过。紧随而来的,是他的温柔他的强悍他的侵略,交杂袭来。呜……安稀北想哭,看来这一夜又休想再睡到觉了。一大早,阳光才斜斜的从窗户里映照进来,宁墨的手机就急急的响了起来,本来想不接,但一遍一遍,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安稀北都迷迷糊糊的发令了接电话。接过电话,宁墨的神色不太好,穿衣起床,没有了平素里还想要温存一会儿的心思。“小北,我有急事先回南锦,晚上我过来接你。”
他边说边吻了吻她的脸颊。“好……”迷迷糊糊的答,同时挥了挥手,想将耳朵边嗡嗡的蚊子给赶走。“眼睛痛不痛?”
温柔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再次不放心地追问。她轻轻的睡着,没有回答。宁墨赶回南锦,才跨进办公室,就看到宁正哭丧着脸正坐在沙发上,没有平时的嚣张与风流样。见宁墨进来,像是见到了主心骨一样,宁正连忙站起来,“大哥,CICI出事了。”
言语之间,一片哭意,宁墨瞧了瞧,“别哭,像个男人一样说话。”
“可是CICI出事了呀。”
宁正居然急出了眼泪,“她……她被人绑架了……”“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我跟她一道出的门,可谁想到,我们才走到门口,就有一辆车过来,用枪逼着CICI上了车,我当时想上去救CICI,就被他们好一顿毒打,大哥,你看看,我都被打成这样了。”
嗯,打得跟只猪头一样。宁墨瞧了瞧,“知道是谁吗?”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找你嘛。”
宁正是真的有点急。宁墨身躯沉稳不动,眉目萧索一片,黑眸就如被水洗了一般幽静。驻立玻璃幕墙边上,像在自言自语,“估计卫子钦马上就会来找我了。”
果然,没一会,崇明就带着外面萧冷的气息进来,禀告,“卫子钦的车子已经进入地下停车场。”
宁正愣了愣,眨了眨眼,“哥,你怎么知道卫子钦会来找你?”
“宁正,你可能还不知道,CICI派人用车撞了安稀北,以致小北现在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宁正有些吃惊,“我知道大嫂的眼睛看不见,原来是CICI干的吗?”
“是。这件事,我知道,卫子钦也知道。”
宁墨眸中闪过一些光亮,“所以,这次CICI出事,卫子钦就首要怀疑是我绑架了CICI,来达到替安稀北报仇的目的。”
“哥,不会真的是你吧?”
“不错,我的确有动CICI的念头,但是,现在是竞选时刻,我暂时还没向她动手的准备。”
“也就是说不是你?”
宁正猛地抬起头来,心里闪过些微的质疑。“不是。”
两人话才落,阮妍的内线电话就进来了,“总裁,卫司长来了。”
“让他进来。”
回话干净利落。随着门被推开,宁墨缓缓的转身,“今天什么风把卫司长给刮过来了?”
“一点私人小事。”
卫子钦来势汹涌。作为卫家女婿的宁正气场不够强大,完全处于两股飓风的中央。“我刚听到宁正说,CICI出事了!”
宁墨微靠着椅背,面容英俊无铸。卫子钦的眼神却也锋利,“正是,所以才过来问问,宁总是否知道她的下落。”
“这些天卫司长忙着嫁女,我呢,忙着追女朋友……所以,对你的问题,我表示无能为力。”
话里,四两拨千斤。“宁总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卫司长请放心,好歹,我们也算是同一个会里的成员,不会做这些落井下石的事,我会尽量帮卫司长去寻找女儿,同时,也是帮我弟弟找回妻子。”
宁墨说这话时虽然有所微笑,但眼里闪现的光却是一片冷清,而且那种岿然不动的冷漠在卫子钦看来,居然有些瑟然,知道不便久待,起身告辞,“好,我等你的消息。”
卫子钦走后,宁墨直接打电话给顾长安,“帮我留意这一阵卫子钦的动向。”
“好。”
“其他人是否都各就各位?”
“都已按您的吩咐。”
“好。”
掷地有声。挂断电话,宁墨转身对宁正道,“这件事,我帮你处理。”
“你已经知道是谁了?”
“只能知道大概。”
宁墨靠进沙发,眉峰皱敛,语声疲惫,“应该是那些我的竞选对手,绑架CICI,想致我和卫子钦不和,从而想坐山观虎斗。”
“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自有办法,你放心吧。”
解决掉宁正的疑惑之后,宁墨暂时收敛心绪,阮妍进来,告诉宁墨今天的行程安排。阮妍的行程安排的有些紧密,他这些天飞抵邶城花费了很多时间,大有要替他全补上的意思。晚上罗陈还帮他安排了一场慈善晚宴,一番觥筹交错,一番虚与委蛇与攀谈吹捧,宁墨看了看时间,去邶城可是要很晚了。回到邶城,灯火通明,一步步进入安府也越发的热闹。大厅里,白御行那张脸像根冷钉子一样戳入了宁墨的眼睛里。白家与安家向来走得亲近,白御行受安林生热待,也自在情理之中,只是看到安稀北淡淡坐在一侧,虽然什么也不说,他心里就是不舒服。或许是因为眼睛看不见,安稀北的耳朵就特别的灵敏,宁墨才走到门外,安稀北就忽然站起来,盈盈的笑,“你来了?”
“这么晚还没睡?”
他朝她走过去.“在等你。”
这句话,宁墨听得特别的满意。尤其在看到她朝他展露的笑脸,像是守着一盏台灯等夫君回家的妻,他莫名的扬起了唇角,原本阴郁了一天的心情,也因为她而渐渐阴霾散去。她跟白御行的事,都已经明明白白的说清,还跟她计较个什么呢?宁墨的气是消了不少,但白御行的气却无形中上来。他两手抱在胸前,微笑以待,但这微笑却成了他内心的一种自我保护。而安林生对宁墨态度的转变也让他气馁,不由起身告辞,“安伯父,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
“不再聊一会?”
安林生似有挽留之意。“不了,怕是有人嫌我戳眼睛了。”
宁墨眉眼微动,轻轻微笑,而那笑意却似黑暗中一朵引人致命的罂粟花,“白先生,你可以跟安伯父再聊一会儿,我跟小北回房先休息,放心,你不会戳到我眼睛的。”
宁墨的话语不紧不慢的,起身告辞的白御行此时却是眉头紧锁,“但愿如此,我只怕把宁先生伤着了,你又会把气撒到小北身上,到时倒霉的又会是小北。”
“白先生要操心的事太多了吧,我与小北两人情投意合,绝不会出现你所说的杞人忧天之事。”
宁墨的话,无形之中澄清了白御行针锋相对的话句。白御行笑,但眼神里装着说不出来的暗沉,“论口才,谁也比不了宁先生啊,但愿你说的与做的能够一致。”
白御行再次向安林生告辞,骄傲转身。他与宁墨此生怕是注定要成为敌人了,商场上,政治上,爱情上……他不想自己输得一塌糊涂。宁墨与安林生略微宣暄几句,便拥着小北往后面的住宅区走去。“下雪了呢。”
安稀北感觉到有冰冷的雪花钻入自己的脖子,她缩了缩,脸上却笑得有些顽劣。宁墨却盯着园子中间一池的冬季睡莲,在雪中也依然悄然绽放,而池面也没有结冰,荡漾着碎银般的月光。“冷吗?”
他问站在身边的她。“不冷,我喜欢下雪天。”
安稀北站在雪中,浑身都散着一种宁静与淡然。忽然,她转过身,说,“倒是你,这么晚了,又下雪,就不要过来了。”
“你在心疼我?”
宁墨一只手搂了她的腰。“嗯。”
她大方的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