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错。爱他,就是要绝对的信任。安稀北将那套绝色还给了白御行,同时拒绝了白御行的相送。外面风雪转小了一些,她沿着街道,慢慢的转入地下停车场,想要开车子回去。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昏暗,转过几步,却忽然从一辆车后窜出一个身影,却快速的将手中一瓶东西泼向她的面容。硫酸?安稀北的第一反应是退后了几步。好在她练过跆拳道,对身边的危险都成形成快速的反应,在那身影蹿出来的同时就已经身后闪了闪身,成功的避过了硫酸对于面部的洗礼,但仍有几滴溅到了她的脖子上。那人也不纠缠,泼完之后就快速逃离了现场。安稀北追出几步,但高跟鞋到底不经事,再加上脖子上疼,哪敌得过对方的刻意准备。“喂,这位小姐……”身后有声音急切的喊叫,安稀北一时被灼得伤痛,整个人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原本进入停车场的几位过路客匆匆拨打了医院的急救电话。某酒店内部正在召开一个高规格的内部会议,涉及能源战略安全与海外利益拓展。继午子路与卫子钦相继出事之后,宁墨已经成为财政司司长最热门的人选,一些眼尖与审时夺势的人马上开始站队,拉着他进行所谓跨上政治舞台前的热身运动。那便是开不完的会议。总算会议结束,他才从森然的会议场中走出来,崇明就迫不及待的过来禀告,“少爷,安小姐在地下停车场遇袭,脖子上被人泼了硫酸……”“你说什么?”
宁墨脸色冷然,手握成拳,一双眼眸因为太过阴戾而隐约充着血。随后推掉接下来的会议,马上启程赶回南锦。安宁医院,宁墨没有先去看安稀北,而是先去找了江医生,江医生老实回,“幸好安小姐避得及时,脖子上溅到一滴,伤的程度不深,表皮没有烂,目前我们已经辅以药物来恢复皮肤周围的颜色,应该没有多大的问题。”
江医生看向宁墨,见他犹带关心,不由又加了一句,“但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让她留院观察了一天。”
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安稀北洗过澡后走出洗手间,就看到宁墨坐在自己的病床上,优雅地用双臂枕着头,浅笑望着她。“你怎么回来了?”
看到他,她的一颗心莫名就安定了下来。他直起身,朝她招手,“过来,让我仔细看看,脸都毁得怎么样了?”
她轻咬了唇,走过去,嘟囔着,“你就这么希望我毁容?”
“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会跟别人跑了。”
“宁墨,你太缺德了。”
她伸起利害的爪子,作势就要从他脸上挠下去。“好了,跟你开个玩笑。”
他一把将她抓过来,偏过她的头,看她脖子上白色纱布下的伤,眉头轻挑,“疼不疼?”
“疼……”安稀北皱着一张脸,撒娇。“一看表情就是作假。”
宁墨戳穿她的小把戏,亲了亲她的眉,又亲了亲她的唇,“上次说什么来说?看你愁眉苦脸就亲你。”
安稀北笑了,再次皱了皱眉,又引他来亲她,有一下没一下的,偎在他怀里。“有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
他的话里,藏着几分怒意。回想了一下,她到底是摇了摇头,“没有,那人蒙着脸,而且行动很快。”
宁墨坐到床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看她脖子上的红肿,心里还是无法控制地酸涩了一下。他唤过崇明,“上次发生在巴黎以及邶城的袭击小北事件,有没有查清是谁做的?”
崇明躬身回道,“少爷,这人手脚利落,行踪不露任何痕迹,而且知道我们插手之后,再没有动手,我们无从查起。”
宁墨双目微凉,心中却有股莫名的烦燥辗转地涌动着,“此人不除,必是祸害。”
“少爷是怀疑此次案件也是那人所为的?”
宁墨冷冷抬了抬双眸,“手法不太像,上次是想置人死地,但这些泼硫酸毁容事件,像是女人为了争风吃醋之后才会有的举动。”
崇明推测,“那就是少爷身边的那些女人了。”
安稀北朝宁墨眨了眨眼,忽然道,“不,应该不是你身边的那些女人。”
宁墨看了怀里的她一眼,手指在她脸上爬动,勾勒着她的脸部弧线,许久,才笑了笑,“今天跟白御行见面了?”
“嗯,有意见?”
他游走在皮肤上的指尖微凉如丝。“没意见。”
宁墨柔声说,“毕竟我才是那个能够完完全全,得到你的身体与内心的那个人……”安稀北望着他,缩在他怀里,笑容很美。他戳了戳她的心窝,“你刚才是不是在怀疑白御行身边的女人?”
“嗯。”
这时刚出去的崇明又身子一转,转回来,“少爷,白御行的车子已经进了医院大门,看来是见安小姐的。”
宁墨看一眼安稀北,安稀北又看一眼宁墨,忽然之间两人心有灵犀的笑了起来。“让江医生进来。”
宁墨放下安稀北,自己从床上下来,在她脸上亲了亲,“我回公司处理点事,接下来的事,你自己来。”
“好。”
话语浅淡,笑容温暖。宁墨从底楼的电梯出来,白御行正进入另一部电梯,缓缓上行,略带焦灼的双眸间藏匿着一抹隐忍。白御行进病房时,安稀北正躺要床上,身上盖着被子,面色看起来虚弱。她见他进来时睁了睁眼,一双眸子水润盈光,令人怦然心动。“稀北,情况怎么样?”
他坐下来,柔声问。“不好,脖子没得救了。”
安稀北苦着脸,有些泫然欲泣。这样的神色,以及她脖子上的白纱布,都让白御行心疼,“我不该约你吃饭的,更不该约了你吃饭不送你回家的。”
“御行,何必说这些。”
“是啊,说这些有什么用。”
白御行苦笑,“稀北,你放心,我会替你抓出这件事的主谋。”
“你知道是谁?”
安稀北探出头,问。“不知道。”
白御行说的是实话,他的确不知道这个想要伤害安稀北的人是谁,但一联想到夭夭也被人泼硫酸,而且情况还很严重,他就知道这件事肯定是自己身边的女人干的了。旦凡跟他走得亲近一些的女人,都会受到这人的惩罚。“我一定会揪出来的。”
白御行又最后肯定了一句。安稀北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如果真的是他身边的女人所为,那么,只有白御行查出来才方便,也最便捷。宁墨的车子转入天堑,穿过漫漫长廊,进入一幢屋子,顾长安早在屋子里等着他了,而罗陈坐在阴暗里,难得的不说一句话。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照进些月色,可以看清罗陈正在吸着烟,窗外夜雾缭绕,窗内烟雾缭绕。宁墨从门口的雪色里进去,卷起一阵风,关门,隔绝了外面明艳的气息。他的声音低沉,“飞机打捞上来了?”
“是的。”
顾长安不紧不慢的答,“刚刚那边有工程师转过来消息,说是飞机的确被人动过了手脚。”
“也就是说,又有人想对我动手了?”
一个又字,说得多少带了点悲壮。现如今,午子路下台,卫子钦被绑,剩下那些竞选的人士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胆量与他竞争。那么就只剩下白御行。情敌,商业劲敌,双重身份的敌人。但还有一个隐性的敌人,黑白会的“太子”,毕竟自己一手动了他的两个手下医生和书生。半晌,宁墨从天堑出来,双肩上散落了些路灯的余光。回到医院,白御行已经走了,安稀北已经睡了,宁墨没有打扰她的睡眠,合衣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宿。第二天出院,安稀北照例去上班,脖子上的纱布倒让她收了许多慰问的话,但她算算时间,英国大使的那套珠宝时间上有些赶了。安稀北将一些珠宝的设计工作开始交给许诺,甚至连自己切割钻石,自样去镶嵌珠宝,也让她在边上看着,同时言传身教。当然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事,必须靠许诺自己后期的勤奋与积累。和着许诺一起加了几天班后,安稀北给宁墨打电话,“我们今天回海域一号吧。”
“怎么了?”
那边的人似乎有些忙。“我请了宁正过来做客。”
她解释,“他昨天来看我,我顺便就请了他过来吃饭,想来你们兄弟也好久没有聚聚了。”
“那CICI呢?”
宁墨考虑得有些多。“我也一道请了,卫子钦出了事,卫家彻底的垮了,她这一阵心里应该不好受。”
“你是想替自己解结吧?”
宁墨嘲笑她。“冤家易解不宜结。”
安稀北轻轻哼了声,“再说,你结了这么多怨,我总要替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