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还在睡梦中的时候,白先生便来找我,说想进老爷的书房里看看。”
“他说老爷收藏了许多古藉书,他去找一本什么书,但因为老爷拒不见他,所以只能来麻烦我,当时还给了我三百万,说是可以让我还欠下的债务。”
杨醒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我一时鬼迷心窍,还债心切,便让他进去了,前后不过十分钟,他便拿着书从书房里走了。”
闻卿闻言,接受不了这种打击,她那一双涓涓如潺流的眸子,忽的紧闭起来,有一滴清泪流下,却迫得心口剧烈的疼,“杨醒,你老爷这些年对你不好吗?”
“老爷对我很好,这些年,我也一直能为遇到老爷这样的好人而高兴。”
杨醒屈起身子,嗓音干涩到嘶哑,“可是,我哪想到白御行会害老爷啊……”宁墨却没有再说话,当初据警方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凶手是将美金胺这种无色无味的东西涂在茶杯内壁上,才在安林生喝茶时导致他中毒。“白御行……”宁墨收起慵懒,将所有森然的狠绝藏在了骨子里。宁墨打了一个响指。收到某种讯号,院子里地上被“打死”的女人和小孩子都一骨碌爬起来,宁墨朝云重道,“答应他们的酬劳,你去给她们吧。”
“好。”
杨醒看着地上死而复生的人,张着嘴巴,像条上钩了被抛到半空中又重重摔下来的鱼!宁墨转头,看向杨醒,“杨管家,你交代了白御行的事,你以为白御行还会放过你吗?”
“这……”“我能跟杨先生单独谈谈么?”
宁墨转身对闻卿道。说话间,眸色难以言喻的沉锐。闻卿望向宁墨,俊朗的线条,温和的眸眼,干净的气质……这样的他,应该是小北最好的归属了。――第二医院的这间贵宾病房里鲜花怒放,天气很好,初夏的阳光卷着花香,散散淡淡。白御行嗅了嗅,却嗅不到一点的香。就在昨天,他终于从沉睡中苏醒,却一句话都不说,始终维持着一个朝窗外张望的姿态。玫迪一边抹着眼泪,认为自己聪明的儿子醒来后有失常的行为。叫来医生,白御行却决不配合,不愿做任何的检查。直到安稀北的身影在门口出现,他就那么匆匆一瞥,忽的就笑了。她似乎带着院外的阳光,笑容浅淡,缓缓朝他走近。白御行曾经说过,这个世上,也就只有一个安稀北,笑得青烟袅袅,能让他轻易的失神。“稀北……你……”半天,伶牙俐齿的白御行居然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脑筋脱节,好像所有的语言功能区就此罢工了。然而玫迪却往两人中间一拦,“安小姐,请你别来祸害我们御行了,麻烦你走吧。”
白御行挣扎着,去撼玫迪的身躯,“妈……你走开,你让她走,就是要你儿子我的性命。”
玫迪怒了,“儿子,你有点出息好不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安稀北平静的走进去,将买的东西放在白御行床前,“御行,即然这样,我还是先回去吧,等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
“稀北,你别走啊。”
白御行急了,一把只抓住了安稀北的衣摆,一下子就从病床上滚了下来。“儿子,你这又是何苦?”
玫迪跺脚。安稀北却回过身,想将白御行扶到床上去,玫迪见状,只能忍着气和着她一起将儿子弄上床,“给你们半个小时,我出去逛一下街。”
“稀北,你真的来看我了?”
白御行仍似不相信。安稀北恍然轻笑,在床沿边坐下:“是我。”
“医生说情况怎样?”
“情况稳定,只是让我不要情绪起伏太大。”
“嗯。”
安稀北替白御行倒了杯热水,两人坐下慢慢的聊着。安稀北不是能轻易与别人促膝长谈的人,但是那一天,她与白御行坐在病房里,聊得很欢。回去的路上忽然变天了,急转的风中带着点雨意缠绵的味道,为微温的月月天添了一份清凉。尔后的几天,安稀北都跑去医院看望白御行。政府大楼,宁墨才从会议厅出来,脸上平静如厮,似乎刚刚会议厅里热火朝天的场面与他无关似的。司长秘书吉溪走进来,签过几份文件。下班过后,云重开着车子,看到宁墨倦怠合眼在后座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但忍了忍,他又没忍住,“少爷,少夫人这些人,天天都往第二医院跑。”
云重已经说得够婉转了,宁墨自也听懂了他的意思。“停车。”
他忽然说。云重不知道宁墨此刻脑袋里打什么样的主意,听话的下车,然后眼睁睁看着宁墨一个人开着车跑了。第二医院,安稀北和白御行正在有说有笑,安稀北正想开口回应白御行,包里的手机却发出一声短信提示音。一手滑开手机锁屏,是一条来自于宁墨的短信。“我在医院外等你,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