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童忍无可忍,直接跑到坤宁宫,一巴掌扇醒了六神无主的皇后娘娘:“皇上现在还在病榻上,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应该带着一众嫔妃去病榻前跪着,而不是在这里六神无主的大喊大叫!你瞧瞧你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一点后宫之主的威严!”
刘贵妃就在这个时候穿着一身素衣匆匆的赶到了坤宁宫:“沈公公也在?我已经派人去问过了,皇上此次凶多吉少,按照规矩,我们现在应当去乾清宫的门前侯着,皇后娘娘呢?”
皇后一直不敢相信究竟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了刘贵妃抱在怀疑的素衣,才明白,属于皇上的这个时代已经快要结束了。“本宫明白了,你们先退下吧。”
皇后坐在铜镜前,卸下了头顶上所有的朱钗,穿上了刘贵妃送过来的那一身素衣,派身边的下人去各宫嫔妃处传令,除去头上繁杂的饰物,身着一身素衣去乾清宫门前跪着候命。沈贵妃被皇上下了禁足令,可是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也早早的换上了一身素衣,跪在了乾清宫的门前。沈牧童赶来的时候,北冥寒就站在乾清宫的大门口,沈牧童本想进去,但是被北冥寒完了下来。里面进去的太医一个个出来的时候都摇头丧气,脸色很是不好。“究竟怎么样了?”
沈牧童焦急的问。“情况很不好,皇上现在悠悠专醒,应该是回光返照。”
北冥寒脸色阴沉。“王爷呢?”
“被皇上叫进去说话,应该是临终前嘱托一些什么……”夏侯温感觉到皇上抓着自己的手渐渐没了力气,四皇子也跪在自己的身后,默默流着眼泪,没有发出声音。“你要记住,你答应过朕的话……你要……你要守住着南朝的江山……不然……朕……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皇上慢慢闭上了,眼睛永久的停止了呼吸。“父皇————”夏侯温声嘶力竭的大喊着。伺候皇上的太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走到乾清宫的门前,冲着昏暗的天空大喊。“皇上驾崩————”沈贵妃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皇后带头哭了起来,凄惨的声音划破了天空。沈牧童和北冥寒随着太监的这一朕声音跪在了地上,冲着乾清宫的方向嗑了三个响头。皇上的这一生功绩累累,在还是王爷的时候,参与了了南朝历史上最血腥的夺嫡之争。执政四十余载,膝下子女无数,执政期间,扩大南朝的疆土,改革南朝新政,为前朝帝王巩固江山,为后世子孙谋取福利。他是个当之无愧的好皇上,但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悲鸣的钟声响起,响彻在这诺大的宫墙之中,夕阳的阳光倾洒在开春的大地上,时光就这样在南朝的史书上留下了浓重的一笔。至于先皇的那些功绩,便只能由后人去慢慢评说。皇上的葬礼举办的很隆重,葬在了他一早就为自己修葺好的皇陵中。后宫的那些嫔妃,凡是曾为先皇诞下儿女,夏侯温都赐予他们封地,善待他们的余生。未曾诞下子嗣的,按照老规矩,他们会去皇陵的寺庙守岁,余生也将在那里安稳的度过。就在夏侯温登基大典的前一日,他们之间在京郊认识的那个北漠人格尔木带着府上的腰牌来找他们,他同意了和夏侯温之间的那一笔交易。北冥寒和沈牧童都有些意外,他居然会犹豫这么久,但是夏侯温马上就要成为南朝的皇上,之前许下的诺言,也绝对不会失言,给他留下了一份折子吩咐他在自己登基之后凭着这一份折子进宫来找自己。温箬属实没有想到,自己居然真的从一国公主,一跃成为了一国皇后,整个王府很快就举家搬迁到了皇宫中,自己就住在之前皇后住的坤宁宫内,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向夏侯温情愿搬去的先皇埋葬的皇陵,所以婴宁郡主也搬到了坤宁宫的侧殿怡香阁,和温箬住在一起。在先皇下葬半个月以后,礼部挑了良辰吉日,为夏侯惇举办了登基大典,北冥寒和沈牧童也出席了登基大典的仪式,最让他们意外的是,顾淳于不知道为什么听从了皇上的意见,也穿上了官服,一同来到了登基大典的现场。皇上从太监手中接过了那一个象征身份地位的玉玺,冲着四方天地虔诚的跪拜。南朝二百四十二年,恭亲王夏侯温登基,年号庆元,皇后乃西陵王室公主温箬,册封孝贤皇后。在夏侯温登基一个月以后,格尔木真的如约拿着那一封奏折来到皇宫找他,彼时北冥寒和沈牧童刚好就在御书房与皇上议事,见到格尔木过来也并没有觉得很意外,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来。“外臣格尔木拜见皇上。”
“平身。”
夏侯温一脸笑意的看着他,“没想到一个月没见,你还说这幅老样子。”
“但是我也仅仅是一个月没有见皇上,皇上已经从王爷荣登大典一统国家。”
格尔木恭敬的行礼,“其实我早就料到了这一日。”
“上一次你我二人见面的时候,我与你谈判的那些条件,你同意了吗?”
夏侯温看着他。“我同意,而且……”格尔木从怀里逃出了一封信,“我联系上了我的母家,他们已经从那个部落逃离,日日夜夜盼着我早些回去,我现在希望皇上能够尽早发兵一统北漠,将北漠变成南朝的附属国。”
北冥寒和沈牧童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的笑着。“朕是答应了你会出兵征讨北漠,但是不是现在,眼下南朝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格尔木一愣:“什么事?”
“开春了以后,有一件关乎南朝国运的大事,那就是科考,先皇处死了丞相以后罢免了朝堂中的诸多官员,现在朝堂中诸多职位空虚,应当尽早有人顶替上来,这件事情一日不解决,朕也没有心思去一统北漠。”
夏侯温指了指自己手边的折子,“你也瞧见了这件事情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解决的,少说要三个月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