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的科考现在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格尔木问。“乡试才刚刚结束，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准备。这件事，本是先皇嘱托朕来办的，但是朕现在身居高位，每日还有其他的奏折要处理，方才将这件事交到了玄铁司北公公的身上。”
夏侯温抬手介绍，“上一次与你见面匆忙，还没有来得及与你一一介绍，这一位是玄铁丝管事北冥寒北公公，这一位是副管事沈牧童沈公公。”
格尔木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又抬头看向夏侯温:“皇上，一统北漠的事耽搁不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此话怎讲？”
沈牧童问，“现在才刚刚开春，而且皇上才刚刚登上王位，根基不稳，应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修养，发起战争也不是易事，岂你动动嘴皮子就可以决定的？”
“北漠的各个部落都有人擅长养蛊虫，然而每一年的春天都相当于森林里动物的冬眠一样，这些蛊虫在春季的时候，繁殖能力最低，毒性也最弱，若是过了这一季节……”格尔木看着他们，“北漠人若是想用蛊虫攻击你们，就算抽干了，我身上的血液也救不了你们十几万人的军队。”
北冥寒低头思索了一阵，觉得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不知皇上作何打算？”
“北公公说的对，朕才刚登上皇位，根基不稳，不能这么尽早地展开战争。”
夏侯温低头思索。“皇上三思！北漠的战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格尔木跪在了地上，“我愿意带兵出征！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我也不愿意放弃！”
沈牧童看着他的这副模样有些动容:“战争真的不是儿戏，再者说了，你自己有能力召集军队，肯定早就出兵一统北漠，又何顾拖到今日？”
“我一直拖着不肯发兵的原因有许多，比如我不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再比如……”格尔木无奈的苦笑，“我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我需要你们的支持与帮助。”
沈牧童有些没懂他的意思:“什么叫你不能活到那个时候？”
“我与普通的圣女体质不一样，最明显的一点，我是男性，而一般的圣女都是女性，北漠历史上和我一样的人不在少数，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活不过二十岁，我希望在我有限的生命里，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格尔木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只要你们愿意给予我兵力上的支持，我一定可以带领军队一统北漠！”
北冥寒对他的这一番说辞打动:“皇上，我觉得我们可以拍一位南朝的将军与他随行，北漠的国土面积大概是南朝的三分之一，若是快马加鞭的行军……在这个春天过去之前，至少可以统一一半的国土。”
“可是派哪个将军去呢？”
夏侯温低着头，犹豫不决，“先前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军，都已经被先皇流放的流放，处死的处死，现在整个朝堂，放眼望去，还有谁适合跟格尔木一同去北漠？”
“沈徽。”
沈牧童向前走了一小步，“奴才跟着沈公子在中书省共事很长一段时间，发现他很有将领之才，虽然不曾亲身经历过战争，但是借着这个缘由亲自去为磨炼这一番也并无不妥。”
“朕因为他父亲的事情，一直心怀芥蒂，再说他年纪那么轻，又是典型的文官，从未经历真正的沙场……”夏侯温有些犹豫。“皇上！”
北冥寒也拱手上前，“臣以为沈公公说的对！皇上登基不久本就根基不稳，确实应该早早培养自己的势力，沈公子就是最佳人选，他虽然一直在中书省办事，但是也负责过兵部的部分文书，他身为丞相之子，文韬武略定然是不输丞相，皇上若是还不放心，奴才可以一同前往。”
“胡闹！你是朝廷内官，不可随意离京！再者你是宦官，在战场上又怎能服众？”
夏侯温气急败坏的指着他，“你不要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这件事情容朕再思忖思忖。”
沈牧童悄悄扯了一下北冥寒的袖子，示意他先不要继续说这件事。“格尔木，原先朕答应你与朕一同住在王府，现在朕已经办到了皇宫来，我看别的地方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不如就和这两位公公一起先住在玄铁司，出征北漠的这事容朕考虑好了以后会召见你的。”
夏侯温又转头看向沈牧童，“朕一向相信你的办事效率，一定要好好照顾格尔木。”
“皇上，奴才还有一事，宫外的托娅……”沈牧童拱手。“托娅还住在铁匠铺，最近这一段时间，顾淳于在保护他的安全，虽然我从未见过这名顾公子，但是在托娅的语气里，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
格尔木道。夏侯温无奈的揉着自己的眉心:“我说为什么最近这几日找他进宫他总是推辞不来，原来在忙这件事。”
“顾公子一向这样的，皇上应该早习惯了才对。”
沈牧童笑着。“朕习惯？朕巴不得他早点入朝为官，但是他要是不愿意，朕也总不能强迫，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又会离开京城……下一次见面，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夏侯温叹气。沈牧童突然眼睛一亮:“皇上，既然是出征北漠……为何不让沈公子与顾公子一同前去呢？顾公子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应该有许多的人脉，格尔木又格外了解北漠的地形，沈公子熟读兵书，他们三人在一起，一定有很奇妙的效用。”
夏侯温听了沈墓土的话，突然来了兴趣，但是细细的一思考又觉得这件事情根本不可执行:“按照顾淳于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听我的话的。”
北冥寒拱手:“皇上，奴才认为说不说是你的事情，至于做不做，那是顾公子的事情，至少我们应该让他知晓我们有这个打算。”
“唉，沈公公，你明日便把托娅也接到宫里来吧，和格尔木一同住在玄铁司，后面的事我再细细安排。”
夏侯温无奈的叹息。“奴才明白。”
沈牧童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