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的嘴角浮起一抹淡笑，她无力地抚了抚额，“让我猜猜看，你想说他精神有问题，躁狂症？”
白开忘了，沈初言是法医，也算是半个医生，“我如果说是，你会信么？”
沈初言的笑容更大，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好半天，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手摆了摆，“算了，白开，你没有必要为他的行为找什么借口。”
“你和楚西辞今天在不夜城的房间里呆了很久。”
白开压低了声音，“我知道，你和他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但是如果被别人看见呢？”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你想说错的是我，是我做错了事，招惹他的病发作了？”
“他一直在治疗，在吃药，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除了上一次。”
白开靠在沙发上，“除了上次你失踪，他差点打死那个把你载走的司机。”
说到这里，白开也沉默了下来。沈初言没有接话，她上次也没有多问，还以为是因为路子衿。“我说过了，他比他以为的喜欢你，就算当年路子衿离开，都没有这样牵动过他的情绪。”
过了一会白开继续道。“你的意思，这样我反倒要感谢他在乎我了？”
沈初言笑得苍白，顿了顿，继续道，“我当初是走投无路，或许我也不该来招惹他，我从没想过，有路子衿，有司千黛，还有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躁狂症。”
“现在你也在气头上，我说什么没用，刚刚已经给他打了安睡的药和镇定剂，他可以睡到明早，要是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
白开说着站起来，向门外走了几步，才低声道，“想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就试图了解一下他的过去。或者我应该这么说，他最想给别人什么东西，可能他也就最需要什么东西，我跟你说过，他喜欢宠女人。”
沈初言靠在沙发上，微微闭上眼睛，不知道有没有把白开的话听进去。白开走了之后，偌大的别墅里，仿佛就剩下沈初言一个人，她静静地靠在沙发的角落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刚刚蒙蒙亮，一宿没睡，眼睛似乎肿胀，酸涩得难受。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向了主卧。随手打开主卧的灯，男人躺在床中间，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像是梦到了什么。在门口站了一会，她才打开衣柜，收拾了一些自己的衣服，拎着箱子出了门，想要下楼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才转身走进了书房，书房里零零乱乱的，她在各种杂物和碎片之间，找到了自己的日记本，还有那半张照片，收好了之后，便离开了别墅。凌墨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很亮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身上某些部位传来了阵阵的疼痛。坐起来，发现自己依旧穿着昨天穿的长裤，随手脱掉扔在一边，起身进了浴室。他的身上也有不少青紫的痕迹，还有抓伤，也有他自己弄出来的伤。泼了几把冷水到脸上，脑袋里混混沌沌的东西终于沉了下来。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随手拽了一条浴巾围在身上，然后出了卧室。别墅里很安静，李嫂也不在，看过了每一个房间，也没有找到女人的身影。昨天晚上白开他们来了，所以沈初言应该不至于跑出去失踪。凌墨的脚步停在书房门口，手紧紧地抓着门把手，关节泛白。站了好一会，他才走过去，在一堆杂乱的东西里翻出来自己的手机，微微思索了一会，才拨通了一个号码。响了很久，那边也没有人接听。凌墨的脸上闪过一丝烦躁，再次拨通。这一次那边只是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凌墨听着电话里面安静的声音，没有说话。似乎过了好一会，女人沙哑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凌墨，我在家，这几天，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么？”
凌墨轻轻皱起眉头，捏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女人似乎也很有耐心，也没有挂断电话，就这样一直等着他的回复。他以为她会吵，会闹，回像上一次一样突然离开不告诉他去向，可是她的声音那么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好。”
凌墨轻轻应了一声，“那你……过几天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边没有声音，又过了一会，沈初言才继续道，“那这几天，你也别去找楚西辞和西城的麻烦，那张照片是云小诺让我帮她还给西城的，但是我不想让西城知道我见过她，也不想让他知道云小诺在金城。至于楚西辞的事，随便你怎么想吧。”
说完不等凌墨说什么，她就挂断了电话。凌墨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弯下身，整理地上的物品。李嫂不在，应该是被白开放了假，凌墨也不想叫她回来。倒是白开觉得这事不正常，那天之后，他竟然没有再听到一点什么其他的消息，问了韩秘书，韩秘书也说凌墨每天照常去上班，然后照常下班，最近晚上也没有什么应酬。可是沈初言真的就那么过去了？只是如果人家两个人没什么事，他要是突然上去问一句，好像也怪怪的。整整一个星期过去，凌墨也没有接到沈初言的电话。这段时间以来，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家里有一个女人在，尤其是每次看到家里各种打上女人标签的东西，心里就会莫名其妙的不舒服。星期六下午，凌墨正坐在客厅里发呆，他对着电话已经有一个小时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打过去，但是又不知道那女人在干什么。门铃突然响起来，倒是让凌墨一愣。随后想也想没地走过去拉开门，“你回……”刚刚吐出两个字，凌墨嘴角的笑容就僵硬了一下，“千黛，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么？”
司千黛淡笑，上前一步挽住了凌墨的手臂，“来看看你啊，你出院之后我还没有来看过你。”
“嗯。”
凌墨让开身，“进来吧。”
司千黛笑着走进门，房间里的景象却让她呆愣了起来，这哪里像是凌墨的家，这分明就像是小女孩的家，这种颜色的布置，那还是她十几岁时候的事情，难道凌墨现在口味也转变了，开始喜欢小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