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肋间,有一处小小的刀口。这处创口很窄,而且即使有切的动作,也能看出凶器的刃宽很窄。还没等孙方反映什么,夏文山就拿起手术刀麻利地切开了死者胸部的皮肤,分离开肌肉……“他生前抽烟吗?”
夏文山抽空问了一句。民警没有说话。沈初言轻声笑了笑,“现在啊,抽不抽烟很难通过肺脏的颜色看出来,这方面,空气污染的程度比吸烟厉害多了。”
“心脏都被刺破了。”
夏文山说,“这把刀可不短啊。而且从皮肤的创口看,凶器很薄,和上一起案件一样。”
二傻被杀案中,凶手是用切颈的方法来杀人的,和刺心有所不同,但是从两起案件中不同的损伤看,似乎可以指向同一种凶器。“会不会是手术刀?”
沈初言思索了一会,然后开口道。“手术刀是工作的利器,却不是杀人的利器。”
一个民警说,“若不是凶手找的位置很准,不可能一击致命。”
“戴我们的乳胶手套、穿我们的勘查鞋套、用我们用的手术刀。”
孙方抬头看着上方的灯,一副沉思状,“凶手是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从琵琶行那三个字里找找线索。”
陆川低声道。线索查看完毕,下面就是开专案会。沈初言再次坐进了这个她几年都没有再见过的会议室。陆川打过电话确定后决定并案侦查。夏文山作为主解剖的法医,最先做总结,“两件案子里,凶手使用了乳胶手套、勘查鞋套作为掩护,用手术刀杀人。两个受害者身上都没有抵抗伤,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毒手的。这说明凶手可以很轻易地让人失去警惕心,但是这种本事是靠欺骗,而不是药物或者暴力,因为两个死者都没有中毒,头部也没有遭受打击。还有个问题我没有想清楚,若想找到准确的位置,在那种黑灯瞎火的情况下,必须去摸,摸到三四肋骨间隙才可以下刀,所以如果被害人是在睡梦中遇害,这一点就没法解释。尤其是,老李头的衣服是敞开的,有可能是凶手为了方便下刀才把他的衣服解开的,如果受害人当时很清醒,为什么会一点儿提防都没有呢?”
“是啊,看着一个人戴手套、鞋套,为什么被害人还会没有提防?”
陆川开口问道。“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我们也不得而知,只能猜测,在当时的光线条件下,被害人看不清楚。凶手挑衅警方的目的很明显,可能是在炫耀,也可能是变态。但是之所以用有象征意义的手术刀作为凶器,说明凶手很有可能是医生或是公安人员。”
夏文山继续道。“那我们就重点排查一下医生或公安人员。”
陆川点点头。“这工作量可就大了。”
沈初言微微皱起眉头,“金城就有很多医生和公安人员,而且也有可能是外来的人,即便是要盘查,户籍信息里也没有有准确的职业信息。”
“死马当活马医吧。”
陆川叹了口气,“凶手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可以突破的线索,受害人又是毫不相干的流浪汉,一般不会有什么矛盾纠纷,更不是为了劫财。所以,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从何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