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听着她几分软又几分娇媚的嗓音,忍不住失笑,亲了亲她的唇角,“嗯,那你去沙发上躺会儿,我穿好衣服收拾东西。”
她点点头就转身,还没走出半步,忽然就再次被男人从后面圈进了怀里,背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沈初言回头看他,“怎么了?”
他的唇印在她的脸颊上,低哑模糊的嗓音,但缓慢的一字一句也足够她听清楚所有的音节,“你刚刚可能被吓坏了脑子不是很清楚,所以我再说一次,你现在跟我回去,以后就永远走不掉了,嗯?”
她想了想,回答,“其实浴室里没有鬼,我是滑倒的。”
“是真的滑倒了还是自己故意摔倒的?”
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我当然是真的滑倒了。”
凌墨捏捏她的下巴,低低的笑,“以后没鬼了呢?”
沈初言看着他一半隐在暗处的英俊的脸,“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鬼啊……”她眼睛转了转,好像很苦恼的表情,还没说完话就被男人用唇狠狠的堵住了。他明白她听得懂他的意思,他也明白她既然点了头就不会再轻易地反悔,但心底总有那么些不确定。突然改变了主意,是因为在这个溺水的时刻只能死死的拽着他,还是已经想好以后都跟着他?回帝景别墅,沈初言吃了药极其的嗜睡,她早前身体就很虚,这段时间也压根没好好休息,车停了也是迷迷糊糊的。凌墨抱她回卧室。沈初言被他抱着一步步的上楼,踩上最后一级时,听男人在他耳边低声发问,“睡我的床,嗯?”
她在他脖子处蹭了蹭,迷迷糊糊的道,“不然我们要一起睡次卧吗?我不喜欢那边的窗帘。”
凌墨勾了勾唇,愉悦的低语,“听你的。”
将她放回双人床上,手拉上被子给她盖好,皱皱眉就要起身关灯出去。才关灯还没走到屋子中央就听见背后的女人不满的出声,“你去哪儿?”
凌墨见她醒了,自然折回去哄她,坐回床沿,手摸摸她的脸蛋,耐着性子道,“你晚上吃的不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她半眯着眼睛,困顿的看着他,手抓了抓头发,埋怨他,“李嫂呢?你为什么又把佣人辞了?”
男人轻描淡写,“本来就是请来照顾你的,我不需要。”
沈初言抿唇,她自然知道,她不在这儿住的时候,他就是过得真正意义上的独居生活,也就只会请个钟点工按时过来打扫卫生。她黑色的长发散在枕头上,嗓音因为虚弱而更显得软绵绵的,“那你快点回来吧,灯开着,窗帘卷上。”
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像是褪去了所有的盔甲,凌墨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下,哑声哄慰,“好。”
她点头,看着他走到窗前把窗帘卷上,床头温暖的灯也开着。“关门吗?”
关门通常会给人安全感,但如果她觉得房间里有东西的话,那就是种不安全感。“关着吧。”
凌墨把门带上,卧室很快的安静了下来,这安静让她莫名的心慌和烦躁。转身出门就接到韩秘书的电话,他看了眼,踱步到书房才滑下接听,淡漠发问,“有什么结果了?”
“总裁,化验的结果没这么快,不过那家政跟沈小姐可能真的有点儿仇。”
凌墨静了一秒钟,吐出一个字眼,“说。”
“那个家政是之前一宗连环杀人案的凶手的亲妈。”
皱了下眉头,“亲妈?”
“是,就是之前警局那边请沈小姐协助的案件,嫌疑人已经被判了死刑。”
“是么?”
“是的,总裁,是现在把那家政叫过来,还是等血检和化验结果出来?”
凌墨有几分顾虑,这事儿越早弄清楚越好,但今晚沈初言的症状似乎更重了他最好时刻陪在身边。眯了眯眸,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时间,沉而冷漠的道,“把人给我带过来,到了给我打电话,别让初言知道。”
“好,马上办。”
凌墨挂了电话,回卧室。才进门就听到女人低喃的呓语声。“不……不是我……”“走开……”“凌墨……”又是一头的冷汗,涔涔的遍布着,偶尔伸出手挥舞着。凌墨抓住她的手臂重新放回被子里,抽了张纸巾将她的汗都擦干净,低低的哄着她,“我在这里,没东西靠近你。”
温热的唇瓣携带着男人的气息笼罩着她,“我陪你睡。”
过了一会儿,她果然慢慢的安静下来了,脑袋靠着他的腰,手也仅仅的抓着他的手,脸蛋儿枕在他的掌心。凌墨看着自己被当做枕头的手,抚了抚她的长发,几分失笑。又低头亲了亲她闭着的眼睛,哑哑的道,“初言,初言。”
没一会儿搁在一边的手机屏幕亮了,凌墨瞥了一眼,淡漠勾唇,用空闲的手回了条短信过去,只有两个字,“等着。”
大约过了足足两个小时,凌墨才缓缓的把自己已经麻了的手抽了回来,才起身无声无息的出去了。花园的草坪。凌墨穿着浅色系的衬衫就走了过去,韩秘书,两个黑衣保镖,还有王嫂和都站在那里。光线昏暗,夜风凉入骨髓。很肃静,整个别墅灯火通明,隐隐绰绰的光,虽不明亮,但足以看清各自的容颜。草坪上摆着室外的桌椅,凌墨坐进了椅子里。从这个视角看去,刚好可以看到卧室的窗户。幽蓝色的火焰从打火机里燃起,烟火明明灭灭,他面色极其的淡漠,“直接说,不要耽误我的时间。”
抽了一口烟,吐出融在夜色中的烟雾,凌墨瞥了一眼脸色寡白的王嫂,“或者等我说,结局肯定不一样。”
王嫂有些踟蹰,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开了口,却是一下子情绪激动起来,“如果不是她我的儿子怎么会变成杀人犯?我儿子怎么会杀那么多人?他是医生啊,就救人的,怎么会杀人!”
凌墨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燃了大半的烟从齿间拿了下来,薄唇掀起一抹弧度,浅薄,冷冽至极,他语调平平的开腔,“你儿子是杀人犯,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