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军军长万寿祺,副军长阎尔梅以及义军第三军军长朱帅钦,以及当初推选出来朱帅钦抗清的一干将领们,如卢世、赵继鼎、程先贞、谢陛等人,他们中有些人之前为地主乡绅、读书人,如今全都穿上了铠甲,拿起了武器,成为了义军第三军的将领们。一行人在路边迎接着朱由检,朱由检策马过来,阎应元带着众人单膝拜余地,口呼万岁。朱由检跳下马:“平身,战场上行军礼就行了,不要行下跪礼。”
众人起身,朱由检说道:“今日朕就与你们一起并肩作战了。东线这边战斗力还是比较薄弱的,所以朕来了,还带了一千精锐过来,朕虽然不能手刃鞑虏,但在这里,好歹也能提起士兵们的士气。”
阎应元道:“陛下,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臣恳求陛下退往安全之地。”
“不退,朕要是退了,待会大战将其,你们的士兵就要退。朕不会退一步,士兵们也不要退一步。朕若是退了,大明朝也会退一步,最终退无数步。无数步后,朕就要无路可退了,难道要学那陆秀夫去跳海吗?”
差不多在场的基本上都是读书人。阎应元是举人出生,万寿祺也是读书人,朱帅钦虽然是宗室,但是做过知县,也读过书。剩余的这些人都是读书人,可以这样说,义军第三军的从军长往下,将领们的文化水平应该是三支义军里面文化水平最高的了。大家都读过史书,都知道陆秀夫是谁。朱由检这随口一提,却让众人大惊失色,罪魁祸首阎应元更是要跪在地上请罪了,朱由检一把扯住他:“干甚?动不动就下跪的臭毛病跟谁学的?”
“还请陛下赎罪!臣有失言之罪。”
阎应元请罪说道。朱由检忍不住怒道:“朕就随口一说,你就要请罪,请什么罪?现在是在战场上,不要如此婆婆妈妈。怎么在朕面前,都他娘的如此墨迹了。”
阎应元不敢说话了,朱由检对其道:“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阵地布置的如何?带我去走走。万寿祺与朱帅钦两人跟着,其他人都去各司其职,不要擅离职守了,提醒士兵们待会要好好打,若立下功劳,朕另有重赏。”
众人领命而去,朱由检回头看向冯元飚、张煌言一行人:“张煌言,你带着这一千人暂时修整。老冯,你跟着我一起阵地上走一走。”
“遵命。”
阎应元领头,为朱由检开路,阎应元说道:“陛下,兵力比较多,阵地设置的也比较大。臣将阵地分为了三层,用以来阻挡清兵的进攻,臣的新军在最前面,第二军在中间,第三军在最后。大部分的士兵都掩藏在丛林以及芦苇荡当中,其中战场上有一半的滩涂、泥地,能阻缓骑兵冲锋。这处战场选的很好,能极大的阻拦清兵骑兵冲锋。”
朱由检放眼望向四周,除开宽阔的水域,便是密集的芦苇以及运河侧栽种的树林了。“着实是一处很好的埋伏地点,也是很好的风水宝地,适合埋葬那些狗鞑子。”
朱由检满意的点头说道。朱由检又看了看:“怎么没看到士兵们?”
“士兵们现在都埋伏起来了。”
阎应元说道。“藏得不错啊。”
朱由检赞叹道。阎应元喊了一声某个军官的名字,让其出来。结果就在朱由检几丈的距离外,二三十名士兵蹦了出来。这让朱由检想到了越共……“藏好,藏好,就等着鞑虏入包围圈了。”
朱由检对他们说道。那些士兵都是新军的士兵,朱由检不由问道:“新军训练也没有教伪装,这是谁教你们的?”
“陛下,是朱将军麾下的士兵教的。”
阎应元说道。朱由检目光看向朱帅钦。朱帅钦是大明朝宗室,只是不知道这宗室到底隔了多远了,大概是与刘备是汉室后裔这个身份差不多,都已经隔着不知道多少代了。因为这层宗室的身份,身为知县的朱帅钦被众多乡绅推举为盟主,集结了兵力一起抗清,并且推举朱帅钦为济王。为了拉拢众多义军首领,朱由检许了很多总兵的官职在各地,甚至还许了朱帅钦济王,结果朝廷给了,朱帅钦不要,给拒绝了。这倒是让朱由检高看了一眼朱帅钦。“帅钦,你麾下有能人?”
朱由检询问道。对朱由检与自己说话,朱帅钦诚惶诚恐的回答道:“陛下,臣麾下的士兵多是普通百姓,有猎人、渔民,他们多是擅长伪装,故而教习了不少兄弟伪装。”
“很好,伪装也是一门学问,伪装的好,鞑虏就不会发现,等他们出现,给他们痛头一击。”
朱由检赞道。“多谢陛下赞赏。”
朱由检提取到了朱帅钦说的关键词,继续问道:“你说你队伍里渔民比较多,可有这南旺湖的渔民?”
“有,很多。他们已经被靖南侯另有安排了。”
朱帅钦说道。黄得功召集了一大批军中善水性的士兵,按照打算,是要与鞑虏兵来打一场水战。具体的战术安排,还得看作战的时候。做好了众多的准备,有些用不上,有些突发状况又没有做应对准备,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做的准备越多,可能就会让战场胜利。巡视了一圈战场,朱由检倒是很满意。战场的预设,可谓是地利占尽了。“朕就在这里与你们一起作战了,等着鞑虏上钩吧。”
朱由检对众人道。……聊城战场,尚可喜驱使着清兵已经攀爬上来了聊城的城墙,无数的清兵踏着插在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铁钎,轻松的攀爬着。尚可喜麾下的这些士兵们足足钉了半个多时辰铁钎,付出了两千条人命,才将这面城墙几乎是插满铁钎。没有大型攻城的器械,这些曾经是明军的清兵们,爆发出来了很强的战斗力。这让高杰都有点难以接受,就这样攀爬上了城墙?可以这样?是的,在不在乎人命的情况下,哪怕是用尸体堆积,都能把尸体堆积的和城墙一样高,从而活人踏着尸体堆爬上城墙。这种事情并不罕见,此时聊城城墙下的尸体就堆积高达半丈了。血水侵染了泥土,血水入土三尺,火油燃烧着尸体,让尸体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血腥味混杂着肉香味,让人作呕。付出了惨痛代价的清兵,并没有因为两千多的伤亡而心生恐惧,反而战场上的炼狱场景,让他们积蓄了无数的愤怒,此时将这些愤怒全都宣泄在了守城的明军士兵身上。战斗比高杰想象中的更加惨烈。砍翻了数个敌人,高杰的注意力一直没有从城外还在没动的清兵身上移开过。单单是一支尚可喜军队就已经让高杰支撑不住了,如果清兵在加码,聊城能马上就被攻破了。援军也还没有来,这让高杰愈发的认为自己是被抛弃了,完全就是用来阻缓清兵脚步的弃子。这些汉奸走狗的汉人兵战斗力也很强悍,高杰带来的这一批精锐士兵,也只是堪堪能与之一战,勉强能与敌军战个平手,城外再来清兵支援的话,高杰是肯定顶不住了的。豪格策马而立,见战斗已经在聊城的城墙上打起来了,对旁边的索尼与鳌拜说道:“看来这尚可喜还是可以的,时间看来也快到了,他应该能拿下这聊城了。”
对豪格夸奖尚可喜,鳌拜不屑的道:“一个奴才能有什么能力。亲王若是让我去统领攻城,我早已经将这城池拿下来了,亲王此时已经有娇滴滴的汉人娘们伺候了。”
豪格闻言笑道:“难道让你率领正蓝旗的勇士们去攻城吗?这些正蓝旗的勇士,可都是如那长白山的老参一样珍贵,战死一个都能让我心疼。消耗人命的事情还是让他们汉人去做比较好,他们汉人多,多死一点无妨。”
“正该如此。攻城最是耗费人命,让他们汉人去攻汉人的城池,互相厮杀,互相消耗。汉人变少了,我大清才能夺下这天下。”
索尼说道。“准备准备,入城吧,让勇士们大开杀戒,三日不准封到,城中给我屠戮干净!”
豪格说道。运河水面上,五艘装载着火炮的船只从南向北缓缓行驶而来,城墙上的高杰最先看到运河上的这一幕,见到那船只上高悬着的明军旗帜,高杰大吼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来了!”
船只的出现,让城墙上的明军士气一振,杀上城墙的清兵陡然感受到明军的攻击更加猛烈了。豪格也得知了明军的船只出现留在运河上面,刚要下令从撤退,远离运河,便听到了隆隆的炮声传来,接着呼啸而来的炮弹,便落在了城外清兵的列阵所在,数十门火炮一起轰击,有十余颗炮弹落在清兵阵型当中,这让清兵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