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拜见女朋友的父母。你要是对曼妮没意思,怎么会管她的死活。”
“这不是你老同学的女儿吗?我这是怕你不好做人。”
顾辰泽说的认真严肃。“行了,我是你妈,我能不知道你怎么想!你就装吧。”
说着萧蕙兰挂了电话。顾辰泽看着远处江面若隐若现的船灯,轻轻叹了口气。是什么时候开始被陆曼妮影响的呢?是从她在床上叫了别人的名字,还是从在她坐在厨台上给他敷脸开始?细细想来,不禁觉得这个女人倒是对自己没有半分惦念。除去公事从未主动打过一个电话,更没有发过一条问候讯息,有时候惹恼了他,也是乖乖认错,避开自己,敏感又老实。这要是换做是别的姑娘,定是嘘寒问暖,使劲浑身解数来讨好他。可她呢?不知是失恋症状,还是她本就是个没有耐心的姑娘。有时候她心血来潮跑去影音房看电影,看到一半皱着眉头出来。有时候心血来潮做了几道小菜,却食之无味的敲开他的门请他吃宵夜。又或者是网购了一堆健身器材,却丢在角落里不看一眼。那是他看她,只觉得这个女孩哪哪都是缺点。那日在监控里看到她被欺负,他差点控制不住那满腔的怒意。可看到她软糯又后怕的样子又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暴虐残忍。也是在那个夜晚,他才知道她比安以宁更具有意义。裤兜里的手机响起来,顾辰泽一看,是安以宁的电话,慵懒的靠在露台上,顺手开了免提放在桌上。“回来了?”
电话那头脚下不疾不徐,握着站在电梯里:“今晚住哪里?”
顾辰泽往嘴里送了口酒:“我在公寓。”
话音未落,房门忽然‘咔嚓’一声打开,安以宁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握着未挂断的手机!“真好,密码还是没变。”
“最近在考虑换一个了。”
顾辰泽波澜不惊的说道。安以宁穿着吊带露肩上衣,紧身牛仔裤,露着苍白而性感的锁骨瘦而不贫瘠,错落有致。暖色的灯光铺满了她的脸,妆容精致诱人。“上次分开的时候你就说不带伴手礼不能登门,所以我就从我爸的酒窖里偷了瓶好酒呢。”
安以宁晃动着手里的红酒,换上了门前的那双女士拖鞋。顾辰泽目光在她的拖鞋上停留了片刻,抬头淡淡一笑:“是不是好酒要尝了才知道。”
说着走进厨房,取出杯子和分酒器。安以宁朝他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背里:“你知道吗?你的味道就像毒品,会上瘾。”
口气里带着几分撒娇,几分占有。顾辰泽没有拒绝,默默的接过身前的红酒,熟练地打开,倒进分酒器里。顾辰泽和安以宁相识在高中,那时候顾辰泽插科打诨是年级里的问题学生,刚刚转学过来的安以宁却是名列前茅的尖子生。两个班一起搞实践课,安以宁成了顾辰泽他们那组的小组长。为了不让顾辰泽拖组里后腿,她搅黄了顾辰泽的牌局、酒局、飙车比赛,并在一场聚众斗殴里为他受了伤。从那开始,桀骜不驯的顾辰泽对这个固执、独立、漂亮的女孩有了特别的情愫。“回国还是打算做本行吗?”
顾辰泽手里晃动着红酒杯。安以宁松开手,背靠着厨台手轻轻一撑便坐在了厨台上,接过了顾辰泽手中的红酒杯:“我打算在国内成立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推荐?”
顾辰泽将红酒送入口中,静了片刻:“陆予凡。”
嘴边含笑:“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他这几年在这个行业里可是风生水起。”
安以宁牵住顾辰泽垂在身侧的手,柔声说:“我倒是考虑过,但你不喜欢我和他一起工作,我就作罢了。”
顾辰泽将红酒杯放下,看着那红色的液体温声说:“那是以前,现在不会了。”
安以宁眸色一怔,偏头直愣愣地盯着他:“你知道了?那晚只是一个意外。”
顾辰泽不去看她,拿起手边的红酒抿了一口,苦涩的口感席卷味蕾,眉头微蹙:“你们的事,我不感兴趣。我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你的事,你自己做主便好。”
安以宁的神色渐渐黯下去,“我考虑看看。”
她故作轻松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放在了一侧:“我爸爸说,要你找个时间到家里吃顿饭。”
安氏资金链断了的消息顾辰泽早有耳闻,安以宁一回来,安家就叫他去吃饭,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嗯’了一声,语调淡淡,也不知是听见了还是随口应的。“陆曼妮。”
安以宁自言自语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后,又停顿了片刻,随后谨慎又认真的问道:“你对她是认真的?”
顾辰泽将红酒倒进她的杯里,语气平缓的说:“你这次做得过分了。以后,我的事别插手。”
安以宁哑然。这么多年,顾辰泽身边的异性每次不出三个月都会被安以宁用各种方式清理出局。而顾辰泽既不生气也不介意,反而很享受她这样的行为。旧人去,新人来,两个人似乎都很执着于这场游戏。但这一次,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和自己划清界限。在这场追逐的游戏里,她终究弄丢了这个爱了自己12年的男人。原本以为,他会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会随时随地等她说‘我愿意’,会这么一直忍耐包容纵容着她……“顾辰泽,我可以容许你开小差,但是……”安以宁跳下厨台,笃定的说:“玩够了,就回来吧。这次换我等你。”
台案上的手机铃声大作,安以宁看来电显示的名字,眼底划过一丝不屑,转身打算离开。在顾辰泽面前,她是骄傲且自信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怎么能比的过她呢?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一定是在和自己闹别扭。顾辰泽犹豫了几秒,接了起来:“喂。”
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到陆曼妮的耳中时,心口的节奏也在不知不觉中乱了起来,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顾辰泽瞥了眼立在玄关的安以宁:“说话。”
他的声音有些温火,像是不耐烦,又像是质问。陆曼妮突然有些后悔给他打这个电话了。“走了,记得来我家吃饭!”
安以宁的声音亲昵,柔和。话音一落,顾辰泽脸色微沉。电话那头的陆曼妮带着几分恼意说了句‘打错了’便匆匆挂了。顾辰泽叹了口气,将手机搁在桌上,将安以宁送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