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被人甩脸色,眸色沉了下来,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何深,有件事我要跟你说,”江夫人觉得还是要告诉儿子,“今天时欢出门了,她……”江何深却冷着脸打断:“她想干什么都随便,不用告诉我。饭菜不是好了?还不上桌?”
佣人诚惶诚恐,连忙上菜。江夫人忧心忡忡,她知道江何深不喜欢时欢,但没想到厌恶到这个程度,连一句话都不想听。这还有两年,要怎么过呢?吃完晚饭,江何深便回了二号楼,不经意经过客房,客房的门为了通风开着,他看到时欢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咬咬在哺乳。她露出的皮肤雪白晃眼,身上的吻痕已经消了,但他看到她胸口靠近中间的地方有一颗红色的痣,很精致。他喉咙有些干,蓦地离开。遇到荣妈,他冷淡地问:“她晚上吃东西了吗?”
荣妈:“还没有,二少夫人说她不饿。”
江何深记得这个女人一直吃得不多,在医院坐月子的时候也是,食量跟猫一样。是不是有什么厌食症?他沉声:“去让厨房做,以后一日三餐都盯着她吃下去,不吃东西怎么喂孩子?这个孩子再不算什么也是姓江的,要饿死吗?”
说完就走。荣妈不敢违命,下楼让厨房做了晚上容易消化的米粥,又返回楼上,对时欢说了江何深刚才的话,纳闷道:“二少爷想让您吃东西明明是好意,怎么说出来的话却那么难听?”
时欢轻轻拍了拍咬咬,咬咬吃饱已经开始昏昏欲睡,她微笑不语。……江何深今晚没有失眠,但他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梦里他热烈地亲吻身下的女人,急切又冲动,女人也毫无保留地回应他,他们抵死缠绵,仿佛此生此世都离不开对方,他从没有过这样动情,想看清女人的长相,却怎么都抬不起头。只能看到那个女人胸前,有一颗红色的,像朱砂一样的痣。“!”
江何深一下从梦中惊醒。他坐在床上,脑袋麻痹似的嗡嗡响,完全分不清那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曾经真实发生过?江何深缓了一阵,下床倒了杯水,喝没两口就放下,开门出去,走向客房。客房的门关着,他握着门把拧了拧。结果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上了心头,江何深喉咙滚动几下,干脆回房换了衣服,拿了车钥匙,凌晨三点离开江公馆。他开着敞篷车吹了十公里的夜风,到了林景舟的别墅。林景舟在睡梦中被吵醒了,恍恍惚惚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二哥,你没事吧?”
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跑来找他干嘛?这就是他有黑眼圈的原因吗?江何深神色冷淡,懒得跟他说话,径直去了客房休息。林少爷敢怒不敢言,一脑袋扎回自己的被窝,继续睡。而全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什么的时欢,次日还是将咬咬交给江夫人,然后也出门。管家低声问江夫人:“还要再派人跟着她吗?”
江夫人犹疑地说:“她总不会在外面偷人吧?”
“……”这管家哪敢接话啊。江夫人摆摆手:“谅她也没这个胆子,随便她吧,何深都不在乎她,我们要操什么心?”
她还是去逗她的小孙女玩吧。……时欢打车到史密斯下榻的酒店,宋寅已经在酒店大堂等她了。她小跑过去,歉疚道:“不好意思,我住得比较远,来晚了。”
宋寅倒是说:“没关系,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D国人注重时间观念,可以踩点,不迟到就好。”
时欢点头:“我下次会注意的。”
他们接了史密斯和他的秘书前往恒安集团。这是时欢第一次来恒安,她抬起头,看着大厦上“恒安航空”的金字招牌,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坠机现场,那架支离破碎的飞机身上,也是这个logo。时欢深吸了口气,神色平静地进了大门。除了宋寅以外,还有几位恒安的员工陪同史密斯参观,不过看起来都是比宋寅职位低的。时欢有一丝奇怪,这个合作不是对恒安很重要吗?怎么江何深或者林景舟都没有出面呢?不过她不太了解管理层,可能史密斯的级别,本就没有到需要江何深出面的地步。这一时刻,江何深在顶层办公室,签着文件,接到林景舟的电话,他猜也知道他没有正事,随手开了扬声,手上继续签字:“怎么?”
“二哥,老宋带着史密斯去参观部门了,那位女翻译也在,你要不去看看?是不是真有老宋说的那么漂亮?”
“?”
江何深真是低估这个人的低趣味程度了,“我看上去很无聊?”
“我要不是在外见客户,我就自己去看了,让人偷拍她的照片又不礼貌,所以才让你帮我去看看。二哥,你去看,对比小嫂子谁更漂亮?我可太好奇了。”
江何深被他烦得,懒得思考就脱口而出:“你见过几个女人比时欢漂亮?”
说完他就一顿。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在林景舟反应过来调侃他之前,他直接挂了电话。林景舟:“……”嘿,这人。江何深不是林景舟,对什么女翻译不感兴趣,他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拎起西装外套穿上,大步走出办公室。夏特助赶忙拿着文件跟上,两人一起搭乘电梯下楼。与此同时,时欢和宋寅带着史密斯参观完恒安几个部门,搭乘电梯上楼。如同电视剧的分镜那般,两条电梯都停在22楼,电梯门又齐齐打开,一人皮鞋锃亮,一人高跟鞋窈窕,步伐一致地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