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单,很有意义啊,看谁以后还敢说你不如你大哥,担不起恒安。”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敏感地皱眉,怎么能提大少爷呢……二叔就是故意的,好整以暇地看着江何深。结果江何深头也没抬,手上翻过一页文件:“江董事如果对史密斯的合作更感兴趣,现在就可以过去。”
二叔一噎。江何深抬起一眼,倨傲而压迫:“继续。”
二叔暗暗咬牙冷笑——别得意!真以为找到一个翻译,合作要是能成?天真!今天就让二叔我来教你,商场如战场,明刀暗箭防不胜防的道理!……如他所想,此时此刻,隔壁的会议室,确实推进得不顺利。史密斯提出要参观的更多部门,加深了解,才能确定合作。时欢翻译给宋寅,宋寅不由得蹙眉,为难道:“实在不好意思,史密斯先生,恒安的保密部门都是不允许参观的,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申请带您到门外,隔着玻璃看看。”
又圆滑地笑笑,“嗨,里面都些复杂仪器,没什么好看,那些科研人员每次进去都要过七八道安检,麻烦啊。”
然而史密斯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看,侧头对时欢说要去洗手间。时欢翻译出来后,宋寅立刻道:“小郑,你为史密斯先生带路。”
史密斯离开后,会议室里恒安的人都有些悻悻,怕史密斯一不高兴又不签了,那他们忙活了这么久就都白费了。宋寅道:“今天辛苦时小姐了,等会儿还要请你再帮忙说服史密斯先生。”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时欢合上电脑,“不好意思,我也想去洗手间。”
宋寅说:“我让人给你带路吧?”
“不用,我来的时候有看到洗手间。”
时欢起身,顺手将椅子推进桌子。她出了会议室,遇到送史密斯先生去洗手间的小郑,打了招呼。大理石地砖一尘不染,倒映出时欢高挑的身形,她脚步有些慢,像是在找什么人?这层都是大小会议室,除了洗手间,就剩下安全通道,她轻轻推开门。这里是二十几楼,平时几乎没有人会走安全通道,光线也不那么明亮,很安静。时欢扶着楼梯扶手,小心翼翼地往下走了几个台阶,意料之中的,在转角处,听到史密斯讲电话的声音。她侧了侧身,连同自己的影子一起藏进阴影处,没有被史密斯发现。史密斯压低声音说话,语速又快又急。时欢垂着眼皮,打开手机录音。听过了一阵,感觉他们的通话要结束了,时欢收起手机,准备悄悄返回会议室,不曾想,原本半掩着的门,突然“砰——”的一声关上!时欢一惊!史密斯迅速抬头!时欢立刻在白色的大塑料垃圾桶后蹲下,但她听到史密斯匆匆走上来的脚步声,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在这里,偷听到他刚才那些话……时欢心思飞快转动,旋即想到一个办法,她用自己手机给史密斯打了一个电话。史密斯看到来电,以为是他太久没回去,时欢来找他,刚要接听,时欢就挂断。毕竟做贼心虚,史密斯不敢再做逗留,打开门,看了看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想着可能是风带上了门,虚惊一场,快速离去。时欢松了口气,存起录音。回到会议室,史密斯已经坐下,神色如常。时欢走到宋寅身边,小声说:“宋经理,可以出来一下吗?”
宋寅疑惑地看着她,然后点头起身,跟着时欢走到会议室外的走廊:“时小姐有什么事?”
时欢问:“您知道南岭航空吗?”
“当然。”
时欢昨晚也上网搜了,南岭航空也是一家规模颇大的航空公司,和恒安不算对手,但也有竞争关系。宋寅奇怪:“时小姐怎么突然提起南岭?”
时欢抿唇:“恕我直言,恒安和史密斯先生这次的合作,大概是不会成了。”
宋寅一惊:“为什么?是史密斯先生说了什么吗?”
时欢摇头:“昨晚我们送他们去酒店,他的秘书的公文包掉在地上,我不小心看到里面有一份文件,写着甲方是南岭航空,刚才我还听到史密斯先生和南岭航空的通话。”
宋寅眉心紧皱:“真的?”
时欢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段两分钟的录音:“我有录下通话。”
宋寅再圆滑也是有脾气的,证据确凿,他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他是拿我们当猴耍啊?!不行!我一定要他给我们一个解释!”
返回会议室,宋寅一改原来客客气气的态度,拍桌质问:“史密斯先生,一直以来我们对你都是以礼相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欢同步翻译,史密斯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宋寅:“你既然已经确定和南岭航空合作,为什么还要骗我们?我们这么多人忙前忙后为你一个人服务,满足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结果你是耍我们的!”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一阵骚动。史密斯没想到他们知道了,突然抬头看了时欢一眼,已然猜到刚才楼梯是她偷听,顿了顿,他又有恃无恐地站起来道:“货比三家,难道违法了?”
宋寅听完时欢翻译,破口大骂:“简直无耻!”
时欢没有翻译这句,但史密斯本身能听懂一些中文:“他是在骂我?Aurora女士,麻烦你转告他,做生意货比三家很正常,我没有犯法!但他辱骂我,我可以告他!”
时欢皱眉:“史密斯先生,我认为你……”忽然,有人拨弄她的耳朵,时欢吓了一跳,蓦地转身,是那个小郑,他拿着蓝牙耳机要帮她戴上,低声说:“是我们江总。”
时欢还没反应过来,耳麦里就传出江何深低沉磁性的声音:“怎么称呼?”
冷感的声线透过电流,直接窜进时欢的耳螺。时欢猝不及防,卡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