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大城市,汉堡市的上空。只是飞机因为燃油超重,不得不在半空盘桓两圈,然后才开始降落。时欢原本计算好了两个航班的时间差,但因为飞机盘桓,导致降落晚点,留给下一趟航班的时间也变得拥挤。她下了飞机,一边看手机留意登机口变更,一边对江何深说:“二少爷,我先回去了,我和咬咬在家里等你回来。”
江何深:“站住。”
时欢刚要跑的脚步顿住,回头。江何深淡声:“sph去禹城的时候,是你负责的翻译,对sph的情况也比较熟悉,既然来了,就留下工作吧。”
啊?时欢愣了愣:“可这次不是只有你和夏特助来吗?你们都会德语,用不上我呀。”
江何深看了眼手表,又随意地看向别处:“夏特助有别的工作,这几天不跟着我,你代替他,暂时给我当几天助理,我总不能一个人去sph,太不像话。”
时欢扬起笑,立刻顺杆子爬:“当助理有工资吗?”
“有。”
“当助理算提成吗?”
“算。”
“当助理有出差补贴吗?”
“有。”
“当助理报销机票和酒店吗?”
“报。”
“当助理二少爷就不生我的气了对吗?”
时欢前面问的都是在迷惑他,最后这个才是她想要问的重点。她以为能套路到江何深,江何深会惯性思维地给出肯定答复,结果江何深连停顿都没有,压根没上当:“看你表现。”
时欢:“……”江何深看她“诡计落空”的吃瘪表情,嘴角一泛,适应她的新身份倒是适应得很快,将手提电脑递给她:“拎好了,时助理。”
时欢双手接住,江何深双手落在风衣口袋,大步走出机场。夏特助走到时欢身边,边走边告诉她这次工作的重点,以及身为特助应该负责的事情。尤其是后者,夏特助事无巨细地交代,时欢听着听着,忍不住打断。“总而言之,就是为二少爷处理工作和生活上的一切琐事,对吧?”
夏特助:“可以这么理解。”
时欢之前便觉得,夏特助万能,江何深什么事都能交代他去做,现在听了他的工作内容,更佩服:“夏特助,你的工资一定很高吧?”
夏特助一笑,点头。“多高?年薪可以在禹城全款买套房吗?”
夏特助严谨:“二少夫人是指什么房?别墅吗?如果是不带小花园那种,可以全款,带花园的,就要看具体的地段和房子面积。”
“……”时欢心服口服。应该的,他二十小时待命,是江何深的左右手,几乎没有个人时间,工资再高都是合理。江何深走了很远一段路,回头,就看到这两人凑得很近,有说有笑,表情霎时变得冰冷:“用不用我给你们拿张椅子,再沏壶茶,上几碟点心,让你们聊个够?”
夏特助立刻与时欢拉开距离。出了机场,江何深和时欢上了一辆车,夏特助上了另一辆车,分道扬镳。酒店早就定好了,车子直接送他们到下榻的酒店。时欢原本以为,江何深留下她,说夏特助有别的工作,又是嘴硬的借口,直到酒店前台办理登记时,只拿到一张房卡,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江何深是总统套房,本就有好几个客房,时欢便没有再开一间,拿着房卡,回到江何深身边,疑问:“二少爷,你这次出差,怎么是一个人?”
江何深只说:“暂时不需要太多人知道会议的内容。”
也就是,要保密。时欢便没有多问。酒店服务生已经帮他们把行李箱送到房间,他们搭乘观光电梯上楼,汉堡市临海,在电梯里就能看到漂亮的海岸线。到了房间,江何深接到一个电话,走到窗边接听,时欢百无聊赖地坐下,没什么能做——她临时决定追江何深来D国,什么行李都没带,等会儿还要下楼买一套更换的衣服。江何深这通电话讲了很久,说的是德语。德语是一种两极分化的语言,喜欢的人认为它具有很强的思辨特性,每个发音都带着D国人刻在骨血里的严谨性和标准化;不喜欢的人则会认为它很繁复、笨重、啰嗦、拗口。时欢见过很多会讲德语的Z国人,江何深的发音是她觉得最顺耳的。她望着江何深宽厚的背影,心下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她也开始忙碌起来。江何深打完电话,放下手机,想去洗个手,结果一转头,就看到时欢站在浴室门口,对他露出一个无可挑剔的笑容。“二少爷,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了吧?我帮你放好洗澡水了,浴室里有音箱,但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音乐就没开,遥控器在浴缸边的茶几上,你想听可以直接打开,我还泡了茉莉花茶,没有加糖,你试试喜不喜欢。”
江何深挑眉。时欢像一个礼仪小姐,继续介绍着:“睡衣我怕弄湿就放在毛巾架上,你洗完,站起来就能拿到。对了,你饿不饿?我让客房服务送餐来,二少爷要吃中餐还是西餐?”
江何深就问:“跟谁学的?”
时欢坦白:“夏特助。”
荒唐。江何深嗤笑:“你看过他给我放洗澡水?”
“夏特助说事无巨细,这也算‘细’的内容吧?”
时欢道,“而且二少爷不是说看我表现吗?我这样的表现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