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你看到的这个世界吗,如果告诉你这一个组织可以拯救世界,十九岁的少年你会相信吗?***“你的能力。”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他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的带着杂音:“你的能力是什么?”
“什么能力?你是谁啊?”
他不耐烦极了,往声音的反方向走,黑暗在他的脚下一点点延伸。“你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你的能力是……毁灭啊。”
又是一个刺耳的女人的声音。“烧了他。”
“杀了他!”
声音突然多了起来,像是洪水一样朝他冲了过来。好烦好烦好烦,他捂着脑袋蹲在地上,无助的流泪。黑暗一点点消失,露出煞白的雪地。一个女孩子踏着小皮靴跑过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威武的战鼓,把那些古怪的声音压倒。“你怎么哭啦?”
她问他。他抬起头,抽噎着。他怎哭了,为什么哭啊?他自己都想不清楚。“你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王。”
女孩突然认真的说:“王怎么能哭呢,他们生来就是为了战斗的啊。”
他不明白,眼眶里还有泪要淌出来。“不准哭!”
女孩的声音突然起大了起来,她站起来指着黑色的天说:“你看,整个世界都在与你为敌,你怎么会有时间哭呢?”
黑色的苍穹也开始显露出原型,灰红色的,那是飘浮着血腥味的浮沉的天,大大小小的人影站在远处,手里握着刀或者枪。“那就……”他突然站了起来,脸颊上还沾着泪珠,咬牙切齿的喊道:“那就全部杀掉。”
血色的天在崩坏,血色的地在崩坏,整个世界都在这句话的威严下崩坏。……男孩突然从梦里惊醒,坐在床榻上,满头大汗。屋子外人声鼎沸,让人听着心安。大概是所有人都在忙活那场事故。男孩下地穿上鞋子,随手裹了条褥子就跑了出去。打开门,却是一片荒野,头上有朦胧的云和星星。月亮被云层遮住一边,却依然那么亮。男孩突然想起刚刚好像做梦了呢,做得什么来着,记不得了。枪声突然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仿佛预兆着,这个新时代的开始。圣诞节临近,即使到了白天,天空也灰蒙蒙的,这座奥地利最繁华的城市像是附上了一层看不见的纱布。男孩一个人蹲在一家面包店的窗户地下,抱着头,一边冷地瑟瑟发抖一边贪婪地把热乎乎的面包味吸进肺里。“快滚,傻小子!”
面包店老板从打开的窗户扔出来一小块干冷掉的面包,又重重的把窗户关上,震的玻璃一阵颤动。面包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停在离男孩几英尺的地方。男孩盯着那块看上去对他来说山珍海味的食物,四脚着地,扑向那块沾了雪的面包,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然后缓缓地起身,离开热乎乎的面包店。人要懂得感恩,没有任何一家店铺老板会希望自己店铺门前蹲着一个流浪汉。奢华的维也纳大概只有一个地方会慷慨的向流浪汉张开怀抱。男孩拖着冻僵的双脚走到一个充满恶臭的垃圾厂前面。“小子,过来。”
有苍老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似乎是在叫男孩。他艰难的走过去,看见一个瘦小的男人,身上裹着脏脏兮兮的破布,看起来也是一位落魄的流浪汉。他巍巍颤颤地向他招着手。男孩拖到他身边,蹲下,缩成一团。流浪的人,大概是一种群居动物,但总是无情的被分开。远处有雪被踏实的嘎吱声,像是有人穿着一双皮靴从远处走过来。大概是有人来扔垃圾吧,男孩只能祈祷来的这位先生会好心地发现男孩,不把垃圾扔到男孩的身上。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最后停到男孩的身前。巨大的阴影把照在男孩身上的阳光隔绝。直觉告诉男孩,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人。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他足足待了十分钟,仿佛他在等男孩,等男孩抬起头,与他对峙。“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浓厚陌生的问话从男孩头上传过来。“我……我叫彭昱然,先生。”
他连忙回答。男人问:“多大了?”
“19岁。”
男孩老老实实地说话,头也不敢抬一下。“抬头。”
男人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感觉,就像是上帝的命令。男孩抬起头,看到一个老头。站着他面前的男人一身军装,全身魁梧得像个战神,却是满头白发,连胡子都白得耀眼。流浪汉无声无息地倒在一边,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注意到了男孩的目光,看了看流浪汉说:“有些事情,闲人勿扰。”
老人蹲下来,用自己碧蓝的眼睛与男孩对视。“先生……男孩不认识您。”
男孩说。他反复摩挲自己中指上的戒指,那上面镶着一颗玉石,手指甲大小,像是一颗棋子。如果那是一枚棋子,毫无疑问是一颗黑棋,因为那里仿佛滴了浓墨,暗得一丝光也进不去。“不认识男孩当然没有关系”他说:“但……你想脱离苦海,不再过这种忍饥挨饿的生活吗?”
“想!”
男孩小声说:“谁会想继续这种生活?”
“很好……很好”他不住的点头。有那么一瞬间,男孩感觉老人笑了。“来吧孩子。”
他张开双臂,拥抱男孩:“欢迎加入816部队。”
***“男孩少尉,严建国首长找你。”
男孩醒了,从病床上爬起来,看着林识卿。“好的,他在哪家医院?”
“在首长办公室。”
男孩震惊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悲伤,也许是老狮子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挨了枪子之后就只想在自己往日工作的地方静静等待死亡。他沉默着穿过长廊,想自己刚刚好像做梦了,梦到什么了呢?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首长办公室的门就在前面,他无法想象昔日的战神捂着浸血的会坐在那张椅子上和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