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敢想象周风笙要是知道了他喜欢梦琳会是什么反应,周风笙刚刚的处理方式只因梦琳额头上的一点点的伤。额头有一处红红的伤痕,有一抹血流出来,伤痕有点暗黑,能想象到周安泽刚刚失控时开了多块的时速,那时速甚至可能已经到了二百多。周风笙接过周安泽递过去的纸巾盒,周风笙轻轻的用纸巾抹了一下她那额头上的血沫,“疼吧,这么不小心。”
他的动作很温和,让她忍不住一直定定的痴痴的看着他微笑的脸庞,着实被一时的蛊惑了那颗还在跳动的心。周风笙对她一时的行为不能称之为花痴,在他眼中,花痴的女人不会对他的关系当废品一样弃之不理,而梦琳那眼神明显只是被他的笑意给蛊惑了一下而已,也就一时而已。他笑得更是愉悦,虽然只是一时而已,可是至少今晚的醉酒没白醉,这个女人就是有趣,不懂她的以为她是个花痴或者是无情冷漠残忍的女人,懂她的女人会归之为偶尔的温柔,偶尔的冷漠,偶尔的小腹黑,偶尔的体贴。梦琳最美丽的时候是温柔撒娇的时候,着实像个委屈的小媳妇,眨着那水灵灵的大眼睛,嘟着那性感至极的樱唇,立马就能俘获男人的心。周风笙把纸巾丢到车座边的小小的篓子里,把她抱在大腿上,喜欢看她这样像个小孩的样子,“还疼吗?”
像是呵护一样宠溺。像是亲昵的恋人一样温存。可是周安泽感觉从头到脚都处于冰冷的状态,一颗心陷入谷底碎得不堪入目。周安泽不敢扭头看他们俩偶尔亲密的样子,赶紧回过头,努力的想止住狂乱的心跳,可是在这太迷人的夜色,谁能守住一颗寂寞心跳不已的碎心。梦琳试图在周安泽脸上看出点什么,结果被周风笙摁着脑袋瓜在他的胸膛,她能听到那胸膛里心跳有力的声音,噗通噗通,她的脸颊立刻就滚烫了,虽然面上没有红潮,可是耳根已经滚烫无比。“乖乖太累了,闭上眼好好睡一下,等到家里了我来叫醒你。”
他这样快的醉醒,让她差点误以为他没有喝醉。她的身子斜靠在他的身上,双腿垂着,像个孩子偎依在他怀里,久违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自从萧然死后,她就再也没有像这样依偎在温暖的环抱里。她真的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味道,容易让女人沉迷,如果不是萧然占据了她的心,恐怕早已陷入他眼眸的是她禾梦琳。仿佛夜风会大,他用力的抱紧她,她闭上眼睛疲惫的嗯了一声,他何尝不知道她有一个晚上没有睡,而还拖着疲惫的身子和他去酒吧,如果不是他自私的要“绑住”她在身边,她在家里是能睡个好觉的。“对不起,我真不该带你去酒吧。”
她浅浅的勾着唇边弧度,莞尔的一笑,“怎么还认不认得我了?”
听她这一句话,他就知肯定是发酒疯了,肯定是发起酒疯来连禾梦琳都不认识了。他只是笑笑,抱得更紧,温暖的气息扑在她身上,她感觉有点热了,连忙弄开他紧抱的手,“好热啊你,你抱那么紧干嘛,我又不会逃跑。”
他一笑,捏了一下她的嘴唇,“待会回到家里有你热的时候,叫你不听话,乖乖。”
她刹那间微微抬起脖子瞪,也不管他的笑意有多浓,耳根一下就红透了,捂着脸,“你个大坏蛋,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装作没听见,呵呵的笑了,笑声很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她更是把脸没在他的胸膛里不让他看到,呼哧着气息,感觉浑身都在这样的热度里,手指不自在的不好怎么放,脸颊的潮红浮现,她真恨不得现在有冷冰可以降低面上的温度。一路上,他都是在看着怀里的娇容,这么一段时间没碰触到她身体的温度,他都快自持不住了,还好她现在不抗拒。回到华苑,豪车一到铁门前,铁门就轻轻的被打开了,豪车进入,连嫂早已站在不远的台阶里等着他们两个,静静看着周风笙轻抱着梦琳走到她面前,“连嫂,你去休息吧,我们不吃夜宵了,喝了点酒。”
连嫂恭敬的点点头,“你们可回来了,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打你们的电话又不通,现在人老了,随便有点什么我就受不了,这心啊就跳个不停。”
“对不起,连嫂,以后我们会多注意一下手机的。”
周风笙在道歉。周安泽站在侧边也有点不可置信,一时觉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问题了?周风笙这样一个霸道放肆的男人竟然对连嫂道歉,这实在是很不可思议的事。以前的女佣要是谁多说了句不该说的话,立刻就被赶走了。现在的周风笙比起以前来说是变了一点,也许是变了一点,他还不敢特别肯定。周风笙叫周安泽回去,而连嫂识趣的不多说一句废话,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周风笙勾着的笑意更是浓烈,却并未笑出声来,只是小心的抱着她走进房间,走到房间门口前就望了一下对面的那个新房,新房看起来到处是红色的,可是现在感觉却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生气般让他觉得空寂。怀中的娇俏女人的身子动了动,寻着那温暖在他怀里又蹭了蹭,蹭得他感觉下身要着火般滚烫滚烫,他不由得想低声警告她不要乱动,可是是他主动把她抱在怀里的,而不是她被迫的。他踢开房门,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看到她抱着自己的双臂,他立马去调空调,给她盖上薄被,可是手指却被她无意拉住了。睡梦中的梦琳站在黑暗的悬崖边,惊恐的看着离脚边不远的万丈深渊,那些陡崖峭壁上的黑色的曼陀罗如毒液般开得正艳丽,而她身后的樱花落了一地,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提了提眼镜框架,就向她走来,脚步声越来越沉重,他阴暗的面色朝她逼近,指着她眼前的樱花,“樱花落了一地,已经一切都化为乌有了,你欠我的,还给我,还给我。”
被男人钳制的喉咙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她在死瞪着双眼盯着那面容明明那么白皙俊美,却带着一丝狰狞,他在咬着牙逼着她,她惊恐的不敢看后面的悬崖,一步一步往后退,忽然脚下一踉跄,她整个人往深渊一滑,抓住了悬崖边的黑色曼陀罗的枝叶,她死死抓住枝叶,他伸出手来,“你只要把我所有失去的一切还给我,我就拉你上来。”
男人的眼睛已经有太多的血丝,红得令她更是害怕,她拼命摇头,流着泪,一滴滴的泪浇红了曼陀罗,而艳红的樱花随着风吹起,漫天的樱花飞舞在风中,一片片,她拼命抓紧手中的曼陀罗枝叶,甚至右手攀上了悬崖边的泥石,满天的血红慢慢的覆盖在眼前。梦琳的手指一动,惊醒,睁开眼,就看见周风笙在低着头看着她苍白而抖动的唇,而汗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额头。周风笙紧紧握着她的手指而在此刻松开,拿起床畔边的桌上的纸盒,抽出纸巾,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又做噩梦了,乖乖,别害怕,我一直在这里。”
那几个字深深的扎在心上,不知为什么,她的心突然窒息般痛,她不知道这痛代表的到底是因为噩梦太像生死离别般让她恐惧,还是因为周风笙后面的那些话。他真的会一直在这里吗?她在无声的问。不过周风笙的话总归有点效了,还好她被惊醒了,否则一直被噩梦缠着,他看着都会不好怎么办。“我去给你那杯水,喝点水压下惊。”
虽然知道一杯水并不能让她摆脱顾虑,可是他还是去给她端了一杯暖暖的白开水。轻轻吹了吹杯上的热气,才让她喝,她努了努唇边,愣了一下,就喝了下去,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他的话而有效。她乖乖安静的躺着,睁着大眼睛仍然看着他,甚至扯着他的衣袖,“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好?我真的很怕。”
他猛然倾身吻住她的唇,身子一下被他压住,她的手指顿时就抵在他胸口,他的唇舌舔舐着她的口里,像是品尝着最甜美的甜品,被他的唇舌占据着她的嘴,更是被他占据了剩余的理智,太久没纠缠的气息,此刻交融在一起时那么的充满着暧昧和滚热。“唔,唔,唔。”
他不肯放开她,而是突然松开她的唇,低眸凝着她,深深的凝着她,沉默不说一个字。气氛并不是尴尬,而是充满窒息般让她难受,他低沉的声音顿时骤然如风扫过她的心,让她的心哗啦啦的像树叶碎了,“你想好了是取悦我,还是坚持三年的契约。”
她猛然抬手想甩他一个耳光,气氛压抑到极点,她的眼中充满狰狞气息和无奈,抬在半空中的手指在微微的颤抖,声音是带着很难察觉的哽咽,“周风笙,看你的眼神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了,我在你眼中就是个玩物,你可以不带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却用取悦两个字侮辱我,不过也是,从我开始签下契约里的名字时,我就已经成了你的玩偶。”
“禾梦琳,你问下你自己的心,你到底有没有心,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说这样的话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点着她的胸口,“你什么时候有心,你的心是石头做出来的,你压根就没心!”
他的面色黑到了极点,她从未看过他如此愤怒的样子,他就算再生气,在她面前总会克制得很好。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黑色的裤子,再看看他的腿压在自己的腿上,顿时脸红到耳根,却因为他刚刚的那几个字而蓦然心冰冷了,她只是不让眼泪流出来,她很倔,绝不会在敌人面前流一滴泪。望着他转过身子,睡在她身侧,背对着她,不肯面对她。她沉默,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她竟然胆大包天想给他一个耳光,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愿意面对这样的自己,她也测过身子,任泪水滑落到枕头,拉扯到他的手中的被子,他起身愤愤的去橱柜里拿出新的薄被,然后开大了空调,躺在床上看了她的侧身,突然关了灯。被黑暗笼罩的房间突然让她感觉不适。他不知道她不适应没有一点光的房间,太黑暗会让她非常的难以入睡。手指不安的抖动,她甩开被子,抱紧抱枕,贴靠在上身,白皙的腿上却冰冰凉凉的,她侧过身来,对着他的背影,努努嘴,想开口说道歉,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泪湿了一片枕头,她仰望着黑暗的房间的天花板,什么都看不到。她干脆用被子蒙住头,渐渐的,理智和冷静恢复了,她才把被子甩开,抱着被子,露出个小脑袋,看到了角落边的一点筛进来的一点月光。她惊喜的看着那一点微弱的月光,可是这并不是灯光,并不能让她习惯这样入睡。她又侧过身来,轻轻捅了捅他的坚实的背,“周风笙,周风笙,我想去客厅里睡。”
她的本意是要带着一点灯光才能睡得习惯,可是他忽然打开灯光,侧过头来,手臂揽住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