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他这么无措,那些过往要怎么告诉安羽倾,是情深还是孽缘,一旦扒开就是在安羽倾心中划下痕迹,可又怎么能瞒得住?“羽倾。”
叶绍清沉声开口:“那个女人是颜琪,她是······是寒渊之前的爱人。”
安羽倾心头剧颤,一阵难以言说的窒息感涌上心头,几乎让她站立不稳,果然!她不是没想过可能性,甚至将这个罗列为最大的可能性,而心中料想千百遍,也不及从叶绍清口中亲耳听到来的心痛,那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能够唤醒一个人内心最沉重的恐惧。叶绍清许久后轻叹一声,然后抓过安羽倾的胳膊,将她拉至走廊另一头,秦榄双手插袋,面色冷峻地跟在他们身后。入秋的阳光总是带着点儿夏季的余温,照射在身上也算灼热,安羽倾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站在这种阳光下,却感觉到周身的全部血液好像都凝固在了一起,彻骨彻骨的寒冷,她抱紧双臂,认真听叶绍清讲述慕寒渊的从前的故事。正如安羽倾的青春岁月中出现过一个洛岸,慕寒渊生命中也有一个曾经的恋人,那就是颜琪。但是不同于安羽倾跟洛岸的相爱相杀,无论是慕寒渊还是颜琪都是天之骄子,他们在一起顺理成章,门第匹配,慕寒渊对颜琪,更多的是哥哥对妹妹的照顾,那时慕寒渊虽然年轻但已眼光颇高,身边出现的女生没有一个比得上颜琪,而颜琪更是对慕寒渊言听计从,他们这样稳固的关系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大学时期遇到段城。“既生瑜何生亮”,这句话正是慕寒渊跟段城的真实写照,段城自小受人追捧,何等高傲,直到慕寒渊的出现。“世界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完美。”
这是段城的导师对慕寒渊的评价,无论段城之后如何努力,他跟慕寒渊之间永远存在着跨越不过去的鸿沟,长时间的压抑使得段城的心态发生了改变,一个人有多么骄傲就有多么脆弱,段城不相信自己会一直输,于是就将视线放在了颜琪身上。在颜琪身上,段城看到了她的不开心,慕寒渊不会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一个女人身上,他自命不凡,自然在很多情况之下都不会顾及颜琪的感受,久而久之,女人的一颗热忱之心便逐渐冷却下来。段城何等工于心计,当即就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他接近颜琪,送她小礼物,逗她开心,在慕寒渊冷落她的时候照顾她,平心而论,如果没有慕寒渊,段城的光华不会被掩盖那么多,而颜琪需要的不是一个俯视众生的男人,而是一个知暖知热的男朋友,所以心中的天枰或多或少偏向了段城。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即便是慕寒渊也不例外,他后知后觉,等发现段城对颜琪的用心后竟然罕见地没有阻拦。不是不清楚段城对自己的敌意,但是那又怎么样?他是慕寒渊,所以不相信颜琪会放开自己去选择段城。若说慕寒渊心中没有颜琪那是不现实的,毕竟从小到大那么深的感情,即便不是爱情,也该升华为亲情了。可那时慕寒渊太年轻,他学会了商界谋权,却没有学会如何经营一段爱情。可是对于颜琪的宠爱,是长年累月下来的习惯,而人生最可怕的,便是习惯。慕寒渊坚信自己不会输,直到在接手“盛世”的第二年春天,他在高架桥那里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好不容易从死神手中捡回一条命,却被告知可能终生瘫痪。慕寒渊很长一段时间都忘不了当时颜琪的眼神,那么失望跟恐惧,好像他是一个长相丑陋的恶魔,也是在那时慕寒渊恍然明白,颜琪一直爱着的并不是自己,而是高高在上的慕寒渊。段城犹如一个胜利者从慕寒渊手中夺走颜琪,然后火速同她登记结婚,段城家世背景十分不错,在得知慕寒渊极大可能会瘫痪后颜家立马退了婚事,毫不犹豫地将女儿嫁给了段城,然后他们一起离开A市去了美国,一走就是五年。你看,同相守何其容易,共患难何其艰辛。那段时间慕寒渊虽然一句话都不说,可是他内心有多么痛苦叶绍清跟秦榄却看得真切,直到他尝尽苦楚重新站起来,那个无所不能的慕寒渊才能回来,却也更加冷血无情。后来经过调差慕寒渊他们才知道车祸事故跟段城还有一定关联,而颜琪在嫁给段城时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清楚,却选择装傻。不仅背弃了慕寒渊,更是在他绝望之际捅他一刀,平时看起柔软可怜,竟比谁都心狠。这就是慕寒渊曾经的荒唐过去,跟颜琪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