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安羽倾,以为慕寒渊喜欢的不过是她的皮相,因为男人大抵都拒绝不了那样的诱惑,可相处几分钟下来却觉得女人温婉清明的气质低下隐藏着一颗十分顽皮的心,跟当初还完好的自己一模一样。所以郑瑾心生亲昵,后来一番接触下来更是发觉安羽倾比起寻常的美艳女子多了几分人情世故方面的圆润,玲珑剔透,让人一点儿都厌恶不起来,而现在郑瑾不由再对安羽倾另眼相看,这不怕死的精神也是数一数二啊!敢在慕寒渊还有苏正生气时这么讲话的,绝对是敢死队的队长!偏偏······两个男人好像都吃这一套。慕寒渊臭着脸坐在安羽倾身旁,女人递过来的筷子时也怀有小情绪地甩手接过,不过随后又发觉自己好像失了分寸,脸色恢复到最初的冷漠。郑瑾咬着勺子看得津津有味,觉得这“驾夫之道”,转头需要跟安羽倾好好取取经。吃饭过程安羽倾倒是很老实,慕寒渊一直都坚持“食不言寝不语”,平时同叶绍清他们吃饭也都是不问便不说,而苏正本就话少,于是饭桌上除了器皿碰撞的声音,连点儿人气都没有。吃完饭安羽倾跟郑瑾在厨房收拾碗筷,两个女人满手的泡沫,不时低声交谈,笑声连连。安羽倾出来时慕寒渊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好像连动作都没有变一下,转头看见苏正凝眉盯着一方木桌,安羽倾忍不住小声问郑瑾:“苏正他在干什么?”
“哦,苏正在家吃完饭喜欢下棋,可我又不会,所以他只能自己跟自己下。”
安羽倾闻言眼神倏然一亮,尤记得叶绍清曾经说过,围棋方面慕大神也算是个中好手,于是女人俯身环住慕寒渊的脖子,在他耳畔吹气说道:“大神,不如你去跟苏正下两盘试试?”
慕寒渊果断拒绝:“不要。”
安羽倾以为他是没把握,立刻鼓舞道:“就试试呗,没准能赢呢?”
“没准?”
慕寒渊微微侧头盯着安羽倾,黑眸中色彩尤为摄人,说完缓缓起身,径直朝苏正走去。他们方才的对话苏正一字不拉的全部听到,笃定慕寒渊会受不了安羽倾怀疑式的说法,肯定要同自己杀上两盘以示强大,于是颇有眼色地开始收拾棋盘上的黑白棋子。慕寒渊在苏正对面坐下,沉声开口:“我说我能赢你,羽倾却不十分相信,今天同你战一局,你想要多大的赌筹都无妨。”
苏正连头都没抬,意有所指地说道:“田家最近风云骤起,听说不相关的人全部卷了进去,无论胜负如何,都想慕总应了那天的约定。至于这赌筹,如果我赢了,我们当初所定的金额分配还请慕总颠倒个个儿。”
慕寒渊倏然看向苏正,眼神锐利,苏正亦坦然与他对视,脸上不见分毫的慌乱,慕寒渊见状朗声大笑,等笑完后首先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淡然道:“如果换成别人一定没有这个胆量同我讲这些条件,苏正,四六分还是六四分,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我既然应了赌筹,如果你真的有本事,那就拿去。”
苏正嘴角轻轻上扬:“慕总果然痛快,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远处的安羽倾跟郑瑾面面相觑,听他们这话的意思是不仅决定联手对付田家,更是将吞并田家后的分配都商量好了,真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啊!安羽倾在指责间却听到郑瑾娇羞开口:“老公,一定要赢啊,孩子的奶粉钱就从里面出。”
苏正闻言神情立刻端庄了好几分,慕寒渊则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安羽倾,女人无奈,隔空献上飞吻一枚,然后拉着郑瑾去卧房看泡沫剧,同时嘴里也不闲着。“阿瑾啊,你对我都出手啊!要是赢了大神我孩子的奶粉钱怎么办?”
“综综吗?综综已经不喝奶粉了,再者说,以后你们要是再有了孩子直接交给秦榄就好了,也不用你们掏钱。”
“······”无论客厅中上演怎样无形的刀光剑影,两个女人在卧房看泡沫剧自岿然不动。等看够了出来,本来端坐于棋盘前的慕大神跟苏正已经转换了场地,此时正围着品茶的器具在那里探讨些什么,看到安羽倾下来,慕寒渊习惯性地冲她伸出手,等被女人握住后淡淡说道:“倒杯水给我,口渴了。”
安羽倾看了眼摆放在他们面前泡好的清茶,忍住上前掐死慕寒渊的冲动,转身倒了杯温开水塞进他手里。郑瑾小心翼翼地凑到苏正跟前,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公,战况如何啊?”
苏正俊眉一拧,悠然道:“恐怕好奶粉是买不上了。”
郑瑾诧异:“嗯?”
“平局。”
苏正说道。最惊讶的莫过于安羽倾了,她一脸惊喜地看向大神,却发现大神的神情竟然带着几分不高兴。要知道,安羽倾从来没有看到过慕寒渊下棋,光听叶绍清说也不过觉得大神可能只是兴趣爱好,听郑瑾的口吻苏正可是天天练,而苏正也称得上天赋异禀,要是每天这么下功夫,大神即便再厉害也不可能逆天吧,所以平局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但对于慕寒渊这种一贯是人生玩家的这类人而言,平局势必让他不满。而下一刻,安羽倾抱着慕寒渊的脸响亮地亲了一口,欣然道:“老公,你太棒了!”
慕寒渊冷峻的脸微有些松动,却还是固执地抿着唇,但眉眼明显温暖下来。安羽倾不常唤他“老公”,更不会在人前这样叫他,他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到底是高兴的。苏正今天算是彻底认同了慕寒渊,本以为男人不过是经商手段了得,却不想在这些方面的造诣竟然不比他低,下棋时纵观全局的强大洞察力更是让他心头一惊,冷静下来又不免庆幸,幸好他们是朋友而绝非敌人,否则慕寒渊要比田光中难对付太多,行差踏错一步就有可能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之后苏正亲自将客房整理出来,然后洋洋得意地从安羽倾面前走过,这让女人顿时心里不舒服,于是安羽倾冲郑瑾大声吼道:“阿瑾,今晚就不能我跟你一床,苏正跟寒渊一床吗?”
郑瑾几乎是同一时间回答:“可以!”
下一刻就听到苏正大声关门,郑瑾更是惊呼了两声。当然,安羽倾现在无暇顾及他们,慕大神本来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行至腰侧,撩拨地动了几下,没有情欲,尽是危险。慕大神俯身舔了舔安羽倾的耳垂,惹得女子轻颤,后又沉声说道:“你方才喊了句什么?”
安羽倾摇头跟拨浪鼓一样:“什么都没有!”
慕寒渊不敢再逗她,主要是她现在关键时期,别到时候自己满身惹火却又碰不得,恐怕比现在还要难受。大神牵着安羽倾转身往客房走去,安羽倾指了指主卧的门,问道:“他们没事吗?”
“没事,苏总这阵子应该是在处理家务事。”
说完转头对安羽倾璀璨一笑,满意看到女人双颊一红,微微垂眸。大神感觉到下身一热,却努力逼退,今天不行!慕寒渊一直知道自己有张不错的脸,但因为从小就被人捧着,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但在安羽倾这里他却体会到了各种福利,比如女人偶尔的娇羞模样,痴恋模样,动情的模样,这都叫他欲罢不能。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容忍安羽倾用同样傲人的面容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看到神情倏然冷下来的慕寒渊,安羽倾有些后怕地往旁边挪了挪,却被男人一把捞进怀里。“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又收了个学生?”
慕寒渊严肃开口,这事情完全超出他的预计,更不在他的掌控之内,不能接受!安羽倾索性靠在他胸口处,又不敢完全压在上面,只轻声解释:“不是学生,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个少年郎就连跪带拜,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就是抽空叫他一些技巧,没什么的。再者,宫宇是宫家的少爷,阿瑾说······”“我慕寒渊什么时候需要自己的女人来为我拉取人脉?”
慕寒渊冷声说道,“田家的事情我跟苏正自有分寸,宫家即便再厉害又能如何?”
安羽倾闻言直接钻进大神怀里,装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