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隐隐还夹杂着钱七七焦急的声音。离政泽无声地看着白以南。白以南敛住笑:“麻烦离总去开个门。”
话音刚落,门就被推开了。钱七七拦在一群人的前方:“你们不能进去,我的朋友正在里面休息。”
离政泽走到钱七七身边,问:“七七,怎么了?”
“他们……”钱七七看了离政泽一眼,“哦悦悦说想爸爸了,你把他带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还向他使眼色。离政泽看到她眼神里的意思,是让他赶紧跑的意思。离政泽心里甜甜的,脸上却更加疑惑了:“这几位是?”
为首的拿出证件:“我们是国家安全局调查组专员,得到总统先生的特别指示,前来调查光发集团总裁白以南被刺一案。”
钱七七身子一颤,推了离政泽一把:“你快走了,这里的事,与你无关啦。”
半坐在床边的白以南却发声了:“咦,先生们,我是受害者,可是我并没有报案啊!怎么会惊动了总统先生?”
“对不起,这是机密,恕我们不能回答。”
来人扫了离政泽一眼,“你,不能离开!”
钱七七担忧地看了一眼离政泽,却焦急地跟领头的那个专员说:“他是我的先生,是来探望儿子的,他不是本国人。”
“你先生?离政泽?”
钱七七不知道该如何插话,呆呆地看了离政泽一眼,后者朝着她笑了笑,然后很平静地说:“我是!”
“这么说,各位是来找我的!”
“对,你必须跟我们走一趟。”
钱七七急了:“离政泽!”
她慌乱地朝着他摇头,可是,此刻她也觉得无能为力。怎么办?她奔回到白以南的床边:“白大哥,你说句话呐。”
“七七,没事的,只是去问一下话而已,当时离总确实是在现场,他没有做过就不会有事。”
白以南的话里明显是在打太极,可是,钱七七心里慌乱,就没有深想。只知道白以南说离政泽没有做过,不会有事,也就稍微放心了点,她点点头:“对,反正你也会证明他没有做过的。”
她这话虽然说的很低,但是门边的离政泽却听到了,他一笑:“七七,你能相信我,真是太好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
钱七七都要哭了,真是被这个人气死了。离政泽被带走了,他很平静,像是没事人一样。倒是小家伙钱悦从外面扑过来,他感觉到了离别,抱着爸爸的腿不放,一边哭一边不让他走。钱七七跑过去把小家伙抱在怀里,然后她的泪也顺势落了下来。回到病房,钱七七问白以南:“白大哥,你的伤真的是他刺伤的?”
白以南不说话,在沉思。“他说他没有伤你,那么,到底是谁伤了你?”
白以南温柔地看着钱七七,还伸手帮钱悦抹眼泪,他淡淡一笑:“你信他?”
“不是,他没有必要……”“是,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白以南静静地说,“可是事实上,人冲动起来,可能都来不及思考,也许会做出一些与常理违背的事。”
钱七七往后一倒:“你是说……你先前为什么没有跟我说?”
白以南温和地看着钱悦。钱七七闭了嘴,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这些。“七七,没事的,有我在呢。”
白以南跟着安慰他。“这一下可怎么办才好?是总统先生亲自指令的……”钱七七喃喃地说。“妈咪……”钱悦脸上还挂着泪,“爹地去哪里了?那些蜀黍是什么人?”
“悦悦,他们不是坏人,只不过跟爹地有事要谈!”
白以南温和地说。“那爹地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应该是的。”
“那爹地回来也会给我买我最喜欢吃的汉堡,是不是?”
“就知道吃,小馋猫!”
白以南笑了,“那么爱吃,等舅舅身体好了,也带你出去吃,好不好?”
“好啊,好啊。”
小孩子面对美食诱惑是没有抗拒力的。钱七七心不在焉,愁眉苦脸。“七七,悦悦还在呢,要开心点!”
白以南说话如春风细雨。钱七七勉强地笑笑:“嗯,好啊,悦悦要吃什么,妈妈都给你买。”
李莎莎站在门外,小心翼翼地说:“七七?”
白以南看了李莎莎一眼,对她说:“帮忙带一下悦悦吧。”
“好,好的,白总。”
李莎莎简直是受宠若惊,推了推眼镜,把钱悦拉过去,欢悦地说,“悦悦,莎莎阿姨带你出去玩吧!”
两人走后,钱七七叹了一口气:“莎莎她……”“七七,我跟她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白以南声音还算平静,但是明显就已经不悦了,“我们还是说说离政泽的事吧!”
“哦。”
钱七七看着脚尖在地上蹭来蹭去,“他真的捅了你?”
白以南不声不响,拉开抽屉,把手机递给她:“你看一下吧。”
钱七七还没看完,就用手捂住了嘴巴,她再度看向白以南,脸上满是惊恐:“你们……”“七七,李莎莎发了短信告诉我,那天的事都是离政泽挑拨的,因为这几天我的情绪很低落,又加上喝了点酒,于是脑子一热,我就去找他理论。”
“我们打架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是,真没有想到,他居然想置我于死地。”
白以南说,“当时,如果不是我躲得快,也许我真的就已经……”“你一开始为什么就不告诉我?”
钱七七此刻都不知道自己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证据摆在眼前,可是她还是不相信离政泽会做这样的事。就如到现在,她也没有真正的以为韩平是他杀的一样。“当时我只想见到你,见到你之后,只想告诉你,我心中的想法。我想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不想把那短暂的时间浪费在那种无谓的人身上!”
“白大哥……”“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多不开心,多恼火,都不要不理我。七七,你能答应我吗?”
“好,我不会不理你。”
白以南笑:“这样一刀,好像我挨得很值。”
“如果他的罪名成立,会判多少年?”
钱七七问。“看他的律师会怎么打了,按照我羽东国的律法,故意伤人导致他人受重伤,会判十年以上。如果是自卫,三年至七年。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可是……”“他是普西国籍人嘛。”
白以南说,“所以,他没事的。只要我不死,他大不了会被遣送回国,终身不得踏入羽东国半步,至于到了普西国,那边会怎么判,那就……”白以南眼神闪了闪:“就如钱叔当时一样,我找了点关系,还不是很快就被放出来了。”
说到钱锋,钱七七的身子一颤。这五年来,她对于父亲钱锋跟母亲范芝梅已经彻底的死心了。他们从来没有试图找过她,甚至是很快就消失了,连白以南这个恩人都找不到他们。“七七,你别难过。我派人在找他们两个,我希望你们一家人能尽早团聚。”
钱七七沉默着。“钱叔跟范姨看到悦悦这么可爱,一定会很开心的。”
白以南又笑着说。“怎么会?”
钱七七咬着唇,“他们都不要我了,又怎么会要悦悦这个外孙?”
而且,那是离政泽的儿子,他们不杀他就已经不错了,怎么会喜欢?“不会的,你要多往好处想。”
白以南拉起她的手,“别愁眉苦脸的了,没什么事。”
“你说他们会去了哪里?”
“这个,说不好。我觉得应该还在羽东国内吧。”
白以南说,“所以别担心。”
“他们,会不会死?”
“不会的,他们除了……”白以南怔了一下,继续笑,“他们又没有与人结仇,怎么会有人要杀他们。”
钱七七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飞快的跃过,她想要抓住,却怎么也抓不住了。“白大哥,我还是帮你请个看护吧。”
钱七七站起来,给白以南倒水,“我带着悦悦,不大方便。对不起啊,我原本是……”白以南温润依旧:“这才对嘛,我也不想你太辛苦。”
“白大哥,现在想起来,我真的对你好过。”
钱七七愈加愧疚了,“主要是离政泽他不在,不然他可以带待悦悦。”
“好了,我明白啦。七七,你就安心带悦悦吧。我这边也没什么事,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我已经能自己走路了。”
钱七七脸色一变:“你以后可别再干这种事了!”
“我知道啦。”
白以南的笑像是刻在了脸上一样,一成不变。钱七七还没有帮他去找看护,就已经有特技护理过来报道了。看着来人胸前挂着的一大堆的奖章还有她拿过来的介绍信。不用说,应该是总统先生派来的御用护理师了。护理师来了,钱七七就准备告退了,白以南很好的掩饰住了心中的不舍,笑着跟她告别。等钱七七一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不见,冷漠地看着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滚出去!”
“白先生……”“滚!”
护理不卑不亢:“对不起,这样我没法向总统先生复命!”
“是嘛!”
白以南冷冷一笑,忽然从枕头下面拔出一把枪,指着这个美丽的女人,毫不怜惜地说,“你是要横着出去?还是要竖着走?”
女人脸色变了:“是,我这就出去。白先生有什么吩咐,喊我一声即可。”
“滚!”
依旧是冷成渣子的声音。钱七七知道白以南定然是恨死离政泽了,所以,就算是她找白以南求情,他也不会帮助离政泽的。她找到了李莎莎,带着钱悦到咖啡厅里坐了坐。“七七,刚才我看到有一帮人把离政泽带走了。”
李莎莎小心地看了钱悦一眼,“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怎么这么……”“是姓战的。”
钱七七搅着咖啡,“白大哥受了这么重的伤,他总归要做点什么,才能完事吧?”
“白总的伤是……”李莎莎捂住了嘴,眼睛张大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