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要生气我也不拦你,你倒是说说,什么时候不生气了?”
盯着娇态毕露的沈韵清,楚逸煊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还和她开起了玩笑。“你以为我想生气啊,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大坏蛋!”
楚逸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总是掐着她的软肋,让她没办法铁石心肠的拒绝他。话一出口,沈韵清就暗叫不好,一不小心,又打回原型了,瞬间yu哭无泪,想抽自己两耳光。“我发誓以后不惹你生气了!”
楚逸煊突然握紧沈韵清的手,严肃的说:“清清,我打算把我名下所有的存款股票房产都转给你,如果我再让你伤心,你就赶我走,让我身无分文流落街头。”
沈韵清怔怔的看着他,半响才挤出话语来:“我……我……才不稀罕你的钱,你要转就转给孩子。”
“那我转给你们三个人,以后我给你们打工,好不好?”
他温柔的问。“不好,我才不要呢!”
趁楚逸煊不注意,沈韵清快速的抽回手,又蹦又跳的上了楼。她一边上楼一边喊:“小腾,小驰,快下来吃午饭了!”
楚逸煊看着她的背影,笑着直摇头,真是个傻丫头!手撑在沙发上,他摸到手机,笑意顿时荡然无存。楚逸煊拿起手机,进书房去打电话,长时间不出来,直到孩子来喊他吃饭,他才挂断电话,走出书房。午饭是保姆做的,并不怎么和楚逸煊的胃口,挑挑捡捡凑合了一顿,还是小驰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妈妈,我想吃你做的饭。”
“我也是!”
楚逸煊和小腾异口同声的附和。摸摸儿子的头,沈韵清笑着问:“那晚饭妈妈做,你们想吃什么?”
小驰举手说:“鱼香肉丝!”
小腾接着说:“红烧排骨!”
楚逸煊说:“清蒸鲫鱼。”
这三个都是沈韵清的拿手菜,虽然简单家常,却可以做得让人吃过之后还想吃。“好,晚上就做鱼香肉丝和红烧排骨。”
沈韵清直接无视楚逸煊,当作没听到他说话。“妈妈,爸爸要吃清蒸鲫鱼!”
小腾不明就里,好心的提醒。瞥了楚逸煊一眼,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沈韵清应了下来:“谢谢,妈妈知道了!”
“嘿嘿,知道就好!”
楚逸煊感激的摸摸儿子的头,还真的多亏了小腾,不然沈韵清把他当了透明人,不理不睬。在儿子面前假装恩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明明想板着脸不苟言笑,却又不得不展露笑颜,和楚逸煊软言细语的说话。“妈妈,你和爸爸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们生妹妹啊?”
小腾玩着平板电脑,头也不抬的问。沈韵清怔了怔,回答道:“妈妈有你们就够了,不想再生妹妹。”
“可是我和弟弟想要妹妹啊,我们会保护妹妹,不让别人欺负她。”
小腾说着还拍了拍胸脯:“我是男子汉,要保护弟弟和妹妹。”
“呵,小腾真乖,要不要吃榴莲,妈妈给你们拿。”
沈韵清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遂把孩子的注意力转移到吃上。小家伙果然没让沈韵清失望,马上就欢呼起来:“好哦好哦,我最喜欢吃榴莲了!”
有吃的堵住嘴,小腾也不再说妹妹的事,只是楚逸煊还在盘算,两个儿子大了,也许真的应该再有个女儿。……那天以后,沈韵清没再接到过黎睿榆的电话,自然也没见过他的人。她知道一定是楚逸煊把黎睿榆痛痛快快的收拾了,才能让她这般的安宁。日子如水流淌,平静轻缓,若不是楚逸煊时不时的出现,她和孩子的日子可以过得更加惬意。开学不久,沈韵清和孩子的奶奶见过一次面。其实也没多长时间不见,孩子的奶奶就老了许多,特别是白头发,像突然间窜出来似的,两鬓苍苍,徒增老态。原本楚逸煊和Elisa结婚的消息在蓉城传得沸沸扬扬,可是,过完年之后便少有人再提起,好像一阵风吹过,散了,便散了。许多次和楚逸煊见面,沈韵清都想问一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可话到嘴边,她又吞了下去。不能问不能问,免得楚逸煊还以为她多关心。根本就不关她的事,知不知道都是一样的结果,她依然没有好脸色给他看。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沈韵清没课,在家里看书,门铃突然响了。她打开门看到小腹微凸的楚逸然,愣了那么一秒,遂笑着问:“你找我有事?”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楚逸然会厚着脸皮来找沈韵清,肯定不是来看看那么简单。“韵清,我知道以前都是我不对,希望你帮帮我,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帮我了!”
话音未落,楚逸然就哭了起来,伤心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唰的往下掉。沈韵清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帮楚逸然,但她既然来了,也不能失了待客之道。谦和有礼的把门打开到最大:“进来坐吧,有话慢慢说。”
“嗯!”
楚逸然抹着泪进了屋,坐在沙发上就扯纸巾擦鼻涕,哼哼哧哧,不若往日般的优雅。虽然楚逸然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可毕竟是两个孩子的姑姑,沈韵清也不再计较,给她倒了柠檬茶,坐到对面。“不知道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你。”
将大把的纸巾扔进垃圾筒,楚逸然一边抽泣一边说:“韵清……你一定要帮我……”“你说吧,到底什么事,如果力所能及,我一定帮。”
昔日的大小姐放下面子放下身段,沈韵清这个灰姑娘又怎么能拿翘。蹬鼻子上脸的事她也想做,可终究不能,只有耐着性子,宽慰楚逸然。楚逸然颇有些意外,她以为沈韵清会因为过去的事拒绝,没想到这般的爽快。准备好认错的台词也没用上,她便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韵清,我孩子的爸爸被抓了,现在只有我哥能救他,可是我哥不见我,请你帮帮我,求求我哥,放过雷默吧……”泪就像抹不干了一般,一张张的纸巾被染湿,浸透了楚逸然的痛苦。“雷默?”
沈韵清只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盯着楚逸然泪雨潺潺的脸,她点了点头:“我试试给楚逸煊说,但他不一定会听我的。”
“谢谢你,谢谢你!”
楚逸然一瞬间看到了希望,俯身上前,紧握着沈韵清的手,嘴角终于有了一抹笑意。“现在别说谢,成不成还不知道呢!”
见楚逸然的眼泪流个不停,沈韵清也扯纸巾帮她擦,一边擦还一边安慰:“别哭了,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放宽心,孩子的爸爸一定不会有事。”
楚逸然愣愣的盯着她,嗫嚅着开口:“你……你不恨我吗?”
“呵……”沈韵清的唇角勾起苦涩的笑:“恨你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你现在是孩子的姑姑,我们终究是一家人,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
就算想也没用,有些事终究是命中注定,她和楚逸煊,两个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的人也能相遇,不得不说,造化弄人。“韵清,谢谢你!”
除了说谢说对不起,楚逸然的词汇已经匮乏到不知道其他。“别说谢了。”
沈韵清反握住楚逸然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逸然,我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要再互相伤害,好不好?”
“好!”
楚逸煊使劲的点头,愧疚的垂眸:“韵清,对不起!”
“好了,对不起也不要再说!”
轻拍楚逸然的肩,沈韵清笑着问:“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读大学的时候,我的钱包丢了在宿舍哭,你说什么来着……”不等楚逸然开口,沈韵清自己先说了出来:“你说,你有钱就不会饿着我,我周末去给影楼发传单,你也跟着去帮我发,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我们两个没有一起喜欢上黎睿榆,也许,现在还是最好的朋友。”
说着话,就红了眼眶,沈韵清吸吸鼻子,笑着抹去泪水。楚逸然绕过面前的茶几,扑上去紧紧的抱住沈韵清,嚎啕大哭起来:“韵清,对不起……对不起……”“你看你,又说对不起了。”
拍着楚逸然的背,沈韵清又继续说:“我们都把以前的事忘了吧,不要再提了。”
“韵清,你真好!”
楚逸然突然想起八年前,也说过这句话。那还是新开学,军训的时候。遇上下大暴雨,楚逸然淋雨之后感冒了,喉咙痛,头痛,还不停的咳嗽,完全吃不下东西。沈韵清特意回家去拿了电饭锅,在宿舍里炖瘦肉粥给她喝。其实楚逸然打个电话回家,保姆医生就会过来伺候,可当时她正和家里呕气,不想打电话回去。她本想出国留学,楚正风和宁晓燕却偏偏要留她在身边,为了这事,她整整一个月没给他们好脸色看。当时的楚逸然很脆弱敏感,吃着沈韵清熬的瘦肉粥,眼泪就直往下掉。“肚子里的宝宝快四个月了吧?”
沈韵清与楚逸然分开,坐直身子,摸她凸起的小腹。“是啊,再过五天就四个月了。”
说起孩子,楚逸然立刻破涕为笑,双手盖在自己的小腹上,好似能感觉到孩子的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