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在乎她会在她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一心指责不去聆听。会在她被萧楠辰带到房间里凌辱折磨的时候不去阻止。会在她因为被所有人辱骂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替她辩护?这就是萧瑟言说的在乎吗。这样的在乎让她尝遍了人世间的百态,让她看透了身边人的嘴脸,让她明白了,在困难无助的时候,只有自己才能帮助到自己。林落晓怔怔的看着萧瑟言,她不明白,他是用一种什么心情来说在乎二字的。不过想归想,林落晓还是说了“谢谢”二字。说完,林落晓心里就狠狠的谩骂着自己。萧瑟言不知道林落晓的目的,他只是对三年前的话抱歉,即使现在的情况不太合适。不过好在林落晓的心情还算是平常,但是仔细观察,他发现林落晓真的变了好多。“叔叔,你怀疑滕翘楚吗。”
林落晓不在想逗留,但在想离去的同时,询问着滕翘楚的答案。“怀疑不怀疑有什么用,人已经不在了。”
萧瑟言一脸落寞。“呵,这样啊,”林落晓冷哼一笑,对于这样的答案,显然不满意。“不管怎么样,不会让人白死的。”
萧瑟言随后道。两个老人,本就没有什么时间了,却发生这样的不幸。说实在的,还真是有够让人痛心的。林落晓不说话,她看了一眼萧瑟言后离开了书房。书房里只打开了一盏壁灯,落地窗外的繁星闪烁,屋子内却是冰一样的孤冷。萧瑟言在落地窗前坐下。这萧家发生的事,果然是当初的报应吗。萧老爷子对萧瑟言说过自己创业时对别人时的封杀,也害了不少人命。即使公司已经上市,独占鳌头,萧氏还是没有停止下野心。萧楠辰在老爷子的晕染下变得也想通吃所有,所以手段自然跟老爷子差不多,或者说更厉害。所以在现在,萧家就被报应了。萧瑟言烦躁的十指挠了挠头,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发全部拔下来才好。林落晓离开书房并没有回房间,她反倒走向了萧楠辰的房间。萧楠辰正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床沿。在林落晓进来时,他这才慢慢抬起头来。一天的时间,萧楠辰看起来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白天看起来还是神清气爽的,现在看起来却是颓废不堪的。他下巴已经冒出了胡渣,俊逸的脸上,正有些许油光。“你来干什么。”
萧楠辰声音低沉,像是被人掐着喉咙一般。林落晓离萧楠辰越来越近,在他的身边慢慢坐下。她一脸柔和的慢慢靠在萧楠辰的肩膀,看着前方。“你在想什么。”
林落晓声如黄鹂,是那么的好听。萧楠辰肩膀微微一颤,“翘楚。”
他在想着滕翘楚,想她在哪里,想着到底是不是她。“你很爱她。”
林落晓像是在说一个事实,清澈的眼眸变得浑浊,让人捉摸不透。“爱吧,这么多年了。”
萧楠辰不知道对滕翘楚到底是不是爱情。只是这么久了,他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一个叫滕翘楚的女人。“爱……”林落晓重复着。她眼皮慢慢覆盖在眼睛上,微翘的睫毛像把折扇。“她不会是凶手对吧。”
萧楠辰并未看林落晓一眼,他询问着,又像是自言自语。闻言的林落晓眼眸睁开“我不知道。”
她不想提及滕翘楚的事情,就算这事情是她想提起的。她也不明白在看见萧楠辰坐在地上这幅模样,自己为什么会倚着他而坐。她只是觉得他此刻一定很孤单,想要给他一点安慰。“肯定不是她,她那么纯真,那么的善良,那么的需要人照顾,跟我在一起,她真的失去了好多。”
萧楠辰回想着滕翘楚的美好,却不知如何去形容于她。她给了自己美好难忘的初恋,让他的世界充满落阳光。他以为他们会白头到老,可谁知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幻想的未来。萧楠辰头低了下来,他一腿平放在地下,一腿弯躯,两手放在身前握拳。林落晓不说话,她静静的听着,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一般。她多想告诉他,她爱他,爱的不知如何去爱。她想象着,如果她不爱他,那该多好,起码也不会每次在他伤害自己后,在狠下心来的同时又兼杂着不忍。“一定不是她对不对。”
萧楠辰偏着脑袋,问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林落晓。可是在眼角看向林落晓的容颜后,萧楠辰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她在哭……“是她会怎么样,不是她会怎么样。”
林落晓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眸渐渐的开始涣散。为什么,在她被冤枉的时候,她却得不到他的一句,不是她。“不会,不可能是她。”
萧楠辰摇头,他就是不信滕翘楚会是杀害梅管家的人。“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林落晓也没有跟萧楠辰抬杠,她低估了滕翘楚在萧楠辰心目中的地位,她以为在萧楠辰听见别人怀疑滕翘楚后会做出什么偏激的行为,可是他没有。他只是躲在自己房间自欺欺人,诉说着那些不是滕翘楚的话。突然的,她很羡慕。羡慕着滕翘楚。不,应该说是在萧楠辰跟滕翘楚确定恋爱关系后,她就很羡慕。林落晓慢慢从萧楠辰的肩膀上离开,她一手用力的抓紧萧楠辰的胳膊,她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恍惚般的消失在萧楠辰的视线。萧楠辰一直看着林落晓离开。他并没有追出去。他全身像被抽干力气一般。房门打开又关上,萧楠辰沉痛的闭上了双眼,向后躺去。翘楚,你在哪……林落晓跟萧楠辰的相处只不过一小会,而离开的林落晓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般。她默默的流着眼泪走在走廊。梅管家的死让佣人们都聚集在大厅里。在大厅里,站在二楼的林落晓能看见下面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他们互相交头接耳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厅里突然一阵骚动,聚集在一起的佣人退避在一旁,有的甚至捂嘴大叫了出来。二楼的林落晓颇有趣味的观赏着下面的动静。她只见一直未回的安墨轩和阎睿满身是血的走了进来,在他们的身后,跟着她一直很想的两人。林落晓眼眸一冷,她嘴角擒笑的后退一步,身子微侧向一旁的楼梯口走去。她一手放在扶手,一手擦掉自己流出来的眼泪。满身是血的两人出现在大厅,这也难怪佣人们惊慌失措。只是当事两人却浑然不知晓一般,他们的目光全部锁定在下楼的林落晓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林落晓还未下楼,二楼里听到叫声的洛克威廉神情紧张般询问着,当看着出现在下面的安墨轩时,洛克威廉神速般的向楼梯口跑去。林落晓呆在原地,看着洛克威廉向自己跑来。洛克威廉在楼梯间发现了林落晓,他没有停下脚步,反而与她擦肩而过,快一步的比林落晓到达了下面。林落晓震了一会,冷笑般的再次迈开了脚步。等林落晓下去时,洛克威廉已经命人遣退了所有佣人跟莫千然的亲卫队。等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偌大的别墅大厅里,只剩下当事的那么几人。莫千然因为听着属下汇报的情况已经下楼,不过莫千然是来看热闹的。他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坐在了属下准备好的软椅上,他的属下站在椅子身后,可是还没有站着几秒,便被洛克威廉的眼神给吓的退了出去。莫千然对洛克威廉的模样毫不在乎着,他向软椅靠近,可是他屁股还未坐下。洛克威廉对着软椅就是一脚。椅子被洛克威廉踢开了。毫无防备的莫千然就这么坐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哼。“洛克威廉。”
痛过后,莫千然几乎咬牙切齿。恐怕在这世界上,敢踢掉样子入座椅子的人也只有洛克威廉一个了吧。洛克威廉对莫千然的态度全然漠视,他的视线一直看着安墨轩身后的滕翘楚,恨不得将他撕碎。莫千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脸哀怨,可是有怨气也没得地方出。滕翘楚脸上尽是血迹,在她的前额处,有个很大的伤口,不知是磕到了还是被伤了。冷绝一脸傲视的看着从楼梯口下来的林落晓,林落晓也一瞬间发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火光四溅。“血怎么回事。”
忽略掉所有人,林落晓走在了阎睿的面前,她看着阎睿身上的血迹,一脸担忧。她已经没有时间思考阎睿怎么跟安墨轩一起回来,她只关心他有没有受伤。可是她的话刚落,阎睿的表情就变了一下,而他的神情有些不敢去看林落晓的眼神。敏感的林落晓没有放过阎睿的任何变化,她眨巴着眼睛笑着,“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为何,林落晓看着阎睿那逃避自己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她有些担心的扯了扯阎睿的衣襟,视线无意识的落在了安墨轩身上。安墨轩身上也尽是血迹,而且比阎睿的更加广泛。“你们打架了?”
这是她想到的唯一答案。可是到底是什么架让他们身上沾满了血迹呢,而且这些血迹还不像他们的。听见林落晓这么说,阎睿最后干脆低下了头,然后慢慢的在林落晓面前跪下。膝盖碰地的声音让林落晓吓了一大跳。她眼眸睁大的看着阎睿,眨了眨“喂,我说你在干嘛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什么都不知道,阎睿也没有说一句话,可是林落晓那收回去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林落晓轻笑,她一指轻戳着阎睿肩膀“不要闹了,你到底在干嘛啊。”
她的语气有些放嗲,不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