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克威廉跟莫千然也被阎睿的举动给吓了一跳。相比之下,安墨轩和冷绝还有滕翘楚三人冷静了许多。安墨轩的神情有些哀伤,冷绝鹰眸一直如狩猎的状态盯着林落晓看,滕翘楚则冷眼木讷站在一边,眼神空洞,就如活死人一样。阎睿依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林落晓一眼。他的模样让林落晓心里落空空的,说不出来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阎睿……”林落晓的语气就像是讨不到糖的孩子一般委屈。为什么阎睿要对自己下跪,是做错什么了吗。即使做错了,他也用不着向自己下跪啊。林落晓涣散般的看着众人,视线最终落在了滕翘楚身上。看见滕翘楚,林落晓就像如久居沙漠看见了水源。她推开挡着她去路的安墨轩,一手抓紧了滕翘楚的衣襟。被抓的滕翘楚没有任何反应。近看着滕翘楚,她那额头上的伤口让林落晓心里忍不住的反胃。她额头上就如少了一块肉一般,林落晓能看见那伤口下的白骨,是那么的触目惊心。滕翘楚一动不动,如果不是她鼻息中的呼吸,林落晓恐怕会以为她死了。不行,她怎么能死,她得让滕翘楚说出真相呢。跪在地上的阎睿眼角睨向了向滕翘楚而去的林落晓,眼眸微微一眯。他的双拳紧握,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你杀了梅管家对不对。”
林落晓劈头盖脸的就问着,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只是滕翘楚并没有回答她。滕翘楚就如雕像般,除了她的身子是软的,活的,就跟雕像没什么区别。林落晓见滕翘楚不说话,立刻火就大了。她一手抓紧滕翘楚的衣襟,一手握拳举在半空。她毫无淑女形象的想揍滕翘楚一顿,可是她的拳还没有落下,眼角便看向门口走进来的男人。男人同样一身血迹,在他的怀里,抱着一位血迹斑斑的孩子。林落晓心里如鼓声响。男人她不陌生。男人怀里的孩子她也不陌生。那是影然跟墨墨……“墨……墨……墨墨……”将滕翘楚如垃圾般的丢在一边,林落晓痛彻心扉的喊着影然怀里的墨墨。她踉跄着步伐,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她前仆后继的向影然跑去,等到了影然身边时,林落晓怔怔的停住了脚步。她双手颤抖的去摸向墨墨满脸血迹的脸颊。可是她浑身颤抖着,怎么摸也摸不到。“落晓,对不起。”
抱着墨墨的影然已经泣不成声。他能感觉怀里的墨墨很轻,轻的就像一缕空气一般。林落晓的视线已经被水雾替代,她看着墨墨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她嘶哑着身子,不停的喘息大哭。她摸不到墨墨。更看不清墨墨。唯有一双耳朵,还能听见那一声声的对不起。她不要这个,不要对不起。他只要墨墨。“啊……”林落晓呐喊着声音,撕心裂肺。她的胸口仿佛被人在狠狠撕碎,让她无法呼吸。她张着红唇,仰天哭泣。那一声声的大喊,让每个人都愣住了视线。没有人上前,没有人出声。林落晓两手搭在影然抱着墨墨的手臂,半跪在地上一般。她感觉自己就快要死掉了。为什么她的墨墨变成了这样。她的墨墨……林落晓像抓空气一般,她的声音成为哑状,只有无声的暗哑呐喊着。“落晓……”影然眼泪也流的更凶了。他抱着墨墨跪在了地上,将怀里的墨墨交在了林落晓的怀里。墨墨的身体已经没有了温度,他身上还弥漫着淡淡的药水气味。林落晓小心翼翼的抱着墨墨,感受着那已经没有心跳的声音。再一次,哑掉的呐喊变成了响彻别墅的咆哮“我的孩子……”林落晓仰天长啸,就如夜晚中对月的白狼。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林落晓抱着墨墨,恨不得将他的身子揉入骨髓。“医生说了,不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吗。”
林落晓呼吸急促。她垂低着眸看着怀里的墨墨。她虽然看不清墨墨的容颜,但她的手已经轻轻摸向了他的脸颊。“墨墨,起来,妈妈带你穿衣服,你身体好冰。”
林落晓哽咽着声音,眼泪不停的顺着眼角往下落。“墨墨,回答妈妈啊。”
林落晓脸颊贴着墨墨的脸蛋。她闭着眼睛,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落晓,墨墨他……”影然难受的抿了抿唇。那个字说出来却让他心里撕裂一般。明明是一个字,他却感觉万金般沉重。“墨墨是睡着了。”
林落晓哭着。她不傻,她知道墨墨已经不在了,可是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自欺欺人。“落……”影然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他知道林落晓现在痛不欲生,他也知道现在林落晓什么话都听不进去。而听见咆哮声的萧楠辰也急急忙忙的从房间里赶了出来。他看着抱着墨墨哭泣的林落晓时有些一愣,但视线最后落在了滕翘楚身上。他上前将滕翘楚一把搂在了怀里,而此时,专注于一场生离死别的众人这才将视线从林落晓身上移开。他们看着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萧楠辰,神情上都是默契的陌生。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味道,让滕翘楚开始恢复了神智。她有些恍惚的在萧楠辰怀里两边侧望,耳边传来的痛哭是那么的让人心里狠狠的揪在一起。她颤抖着,双手紧紧的环抱着萧楠辰的腰身,额头传来的疼痛让她有些眩晕的闭上了眼睛。医院里的传来了孩子们的欢乐声。滕翘楚瞪眼咋舌的四处观望,四处在躲避着什么一般。她的衣服沾满了灰尘。那是她躲在角落时蹭上的。在医院里兜兜转转,滕翘楚找到了墨墨的病房。病房里,影然守护在墨墨的床边。滕翘楚躲在了暗处,等待着机会。她杀人了。她无意识的将梅管家错杀了。明明听不清人说话的梅管家居然听见了自己跟冷绝打的电话。梅管家听见了三年前她杀气老爷子的事情。在从医院回来,梅管家叫自己去了书房。他说他对不起林落晓,错看了她。他说她就是个蛇蝎女人,不配做萧楠辰的女人。他让自己去自首,不然就去告诉萧楠辰。他骂她,骂着自己不知廉耻,骂着自己曾经的所做的那些勾当。所以,她随手拿出了摆在书房里的一把军用匕首,她威胁着他。她说他已经年纪一大把了,没有什么日子了,所以她不想伤害他。可是他说她不怕死。梅管家去抢匕首了。在争抢过程中,滕翘楚无意识的刺进了梅管家的身体。刺了一刀的她就开始害怕了。她想去帮梅管家找医生,可是梅管家还是没有放过自己。于是,她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她拿起了匕首,又在梅管家身上刺了几下。可是最后,她真的后悔了。如果萧楠辰知道了那该怎么办。她害怕他知道。她一直躲着,想着怎么处理这件事。恰好。墨墨进来了。墨墨被怀疑凶手,可是矛头又指向了自己。她不敢出去,她一直躲着。直到那个警司出去,林落晓也带墨墨去了医院。她想,既然林落晓这么在乎墨墨,现在自己又是站在风口浪尖,何不如用墨墨威胁着林落晓,让林落晓替自己顶罪呢。所以,她悄悄跟去了医院。她在医院等了好久,林落晓走了,在墨墨的身边,只剩下影然了。她拿出准备好的短枪,这短枪,本来是要杀掉冷绝的,现在正好,解决掉影然,趁机带走墨墨。她等了许久,机会终于来了。病房里来了一位医生跟影然探讨着墨墨的病情。影然跟医生讨论病情的同时一起离开了病房。本想杀掉影然的她最后也省下了一颗子弹。滕翘楚借此机会偷偷潜入了病房。病房里的墨墨正打着点滴入睡,那稚嫩的容颜,还有曾经跟自己一起的欢声笑语回荡在自己耳边。她告诉自己不会伤害墨墨,只是让墨墨帮一个忙而已。所以她弯腰拔掉了墨墨手上的点滴。可是此时离开的影然又闯了进来。心虚的她见到影然居然颤抖的赶紧将墨墨抱在怀里挡在自己身前。影然紧逼着她,警告着她放下墨墨。可是一心活命的她开始威胁着影然。她居然丧心病狂的用短枪抵着昏迷不醒墨墨的太阳穴。只要影然敢乱来,她就打穿墨墨的脑袋。影然停住了脚步,开始跟她说着好话。滕翘楚并未因此松懈,她依然保持着动作,并且再次危险影然跟林落晓打电话抗罪的事情,可是影然的电话还未拨出,安墨轩就带着一伙人闯了进来。受到惊吓的滕翘楚手一抖。一声枪响如雷贯耳的在病房里回荡。血,洒落外了病房的白色墙壁上,溅到了病床。滕翘楚身上也沾满了血迹,不远处的影然也是……墨墨昏迷着,没有痛楚,没有思想……他的记忆,永远是在庄园里那最后一句“妈妈,我好疼……”墨墨在滕翘楚怀里倒下去了。没有墨墨当挡箭牌的滕翘楚慌乱了。红了眼的影然举着抢对准了滕翘楚。影然握着手枪的手臂一痛。又是一声枪响,子弹划过了滕翘楚的前额,掉下了一块血肉。滕翘楚因为是犯人,所以安墨轩不能让她死。他在影然开枪时,打掉了影然手中的手枪,可是影然已经按下了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