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深呼了口气,从座位上站起,缓缓地向领奖台走去,面上宠辱不惊。随后,苏软走到指定位置,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静静地立着。这一刻,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天呐!她就是苏软吗?她真的是苏软吗?”
那清丽的面庞,那得体的笑容,那优雅的举止,那从容的姿态,无一不让人怀疑,她真的是名囚犯吗?若是直接忽略掉她身上所穿的那件碍眼的囚服,谁能不认为,她就是一名真正来自上流社会的名门千金?就说现在在整个S市,风头正劲的那位顾家千金顾浅,和她一比,也不过如此吧!“咔嚓!”
“咔嚓!”
“咔嚓!”
记者们好似集体疯魔了般,架起手中早就准备好的照相机,对着台上静立的苏软,不停的拍照。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台上那个看上去镇定自若的纤瘦女孩,突然间,她的脊背有多么的僵硬,脸色是那么的苍白。“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照相机那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再次唤醒了深埋在苏软心底,那个长达两年的噩梦。苏软辛苦两年才构筑起来的、那看似强悍无比的内心世界,只瞬间,就这么崩塌了……此时此刻,苏软的脑中一片空白,而心中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逃!苏软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后背也开始不停地冒出冷汗,嘴唇更是毫无血色。这一刻,她虚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轻易击到。“孩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突然,一个温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犹如春风拂面,给了苏软全部的温度。苏软定了定神,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跟自己说话的,正是本市妇联主席薛萍。此刻,她正一脸关切地看着苏软,那神情,好似在看着一位故友。而她的手中,还举着一个由玻璃制成的冠军奖杯和一本鲜红的荣誉证书。苏软朝着她露出感激一笑,连忙接过奖杯和证书,轻声回道:“我没事,谢谢您!”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薛萍面上有些犹豫,还有一丝急切。“当然,您问吧!”
苏软有些诧异。“我想问的是,你是否认识一位名叫苏荷的女士?”
闻言,苏软不由得一愣。苏荷?不会这么巧吧?貌似她那位名义上的、一直不知所踪的母亲,名字就叫苏荷。可是,自己从未见过她,就连照片也没有看到过,应该……不算认识吧?更何况,人家问的也不一定就是她。“对不起,我好像不认识她。”
“那……苏蔓呢?你认识她吗?”
薛萍不放弃地问道。“当然认识!她是我小姨,我现在唯一的亲人!”
苏软立即回道,脸上带着深深的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然而……下一刻,苏软的笑容就这么僵住了,再也笑不出来了。因为,刚才还言笑晏晏的薛萍,一个看上去好端端的大活人,突然间,就面色不正常了。仅一瞬间,她的面容就变得青白,甚至,开始出现呼吸困难、心跳不规则、满脸冒冷汗的症状。不好,是心脏病突发!苏软想要上前扶她,可还没等她腾出手来,薛萍就这么直直地倒在了她的面前,差点晕了过去。此刻,薛萍的脸上几乎毫无血色,嘴唇青紫,意识也开始慢慢涣散。“快!打120!快来人,快去将刘医生找来!”
苏软拼劲全力向四周众人大喊道,随手将手中的奖杯和证书丢在一边,想要上前查看薛萍的状况。她这一声急吼,顿时将惊呆的众人喊醒。下一刻,一大帮人呼啦一下子全部涌了过来,将薛萍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其中包括一脸菜色的崔芳。“大家快点闪开!薛主席这是心脏病突发,需要大量空气,你们这么围着会阻碍空气流通!”
薛萍的秘书气急败坏地挥着手臂,朝着众人大吼。甚至,还将一旁已经蹲下身子、伸手准备进行急救的苏软,给一把推倒在地。苏软皱眉向他看去,此人约莫三十出头,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浅灰色西服,脚上那双深棕色皮鞋擦得油光锃亮。外表打扮得倒是斯文讲究,没想到,内里却是个十足的痞子!“陈秘书,那你们身上有带着药吗?”
崔芳狠狠瞪了苏软一眼,然后担忧地问着薛萍的秘书。“没有!薛主席来之前刚服的药,谁知道会……”薛萍的秘书哭丧着一张脸,脸上全是悔意。“就算带药了,又有什么用?薛主席都已经昏迷了,如何服的下药?现在最要紧的,是必须对薛主席进行急救!”
苏软皱着眉,从地上爬起来,上前一步。“苏软,你过来瞎起什么哄,还不快滚一边去!”
崔芳生气地吼道。苏软的脚步顿住,一脸不郁。尽管医务室与大礼堂相隔不到五十米,可是等刘医生赶到,最快也要几分钟时间。殊不知,心脏病突发的最佳黄金抢救时间,就在这几分钟之内!“那你们说怎么办?对了,医生!你们监狱里的医生呢,难道就没人通知吗,怎么到现在还没过来?还有,你们叫救护车了吗?崔狱长,薛主席是在你们狱中出的事,主席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宁市长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就等着集体下岗吧!”
薛萍的秘书好似突然活过来了一般,指着崔芳和众人的鼻子一顿喝骂。崔芳被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这他妈的明显就是红果果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