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降临了这个城市。谷雨收回目光,转身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那个人,今天这个天气确实适合两个人的温度叠加在一起,就算是有暖气,但哪里有最本质的体温舒服。看到那一室凌乱,谷雨皱了皱眉,得好好清理一下,虽然对彼此的健康状况很是放心,但这样的状况那人也不会舒服的吧。抱起柳阳,谷雨稳步向浴室走去,柳阳的身体虽然看起来瘦,抱起来的手感很好,谷雨不喜欢瘦的像杆子一样的身体,柳阳的状态令他很满意。谷雨自己都懒得去想自己为什么硬要把柳阳拖进来,没理由,也不用理由,就算柳阳以后不会做饭了,恐怕他也不会放手,他就是要绑着柳阳和他一起走下去。若是硬要给个原因,也许是柳阳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那一抹生机,也许是柳阳看他吃饭时露出的满足笑容,也可能是柳阳一早起来睡眼朦胧却要硬撑着很清醒的呆傻,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当他从外面回来时,柳阳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笑着说的那一声“你回来了。”
感受着怀中温暖身体的平稳心跳,谷雨不知什么时候有的决定变得清晰,把柳阳养在他的羽翼下,牢牢地把她留在这无风无雨的空间。这件事很简单的就定下来了,因为那些事情,所以这件事情,谷雨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草率,既然做了她的男人,就必须担起这些责任。柳阳昏迷的时间不长,她是在一种压迫感中惊醒的,如果不是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她也不会清醒的这么快,刚一睁眼便看到了面前的男人手里拿着个项圈一般的东西往自己的脖子上比划。“不!”
柳阳惊恐的尖叫,拼命摇着头向后退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那项圈上泛着的寒光,那项圈后拖着的链子,柳阳还记着窒息的感觉,死亡的恐惧令她惊慌失措。谷雨看了眼自己手中带着长长铁链的项圈,这东西确实看起来挺可怕,但也不至于让柳阳吓成那样,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微小的弧度,退开一人宽的距离,晃了晃项圈,“想戴吗?”
想戴的人脑子都有病吧!柳阳也顾不上全身酸软,用力、坚决的摇头,“不……不想。”
“别害怕。”
谷雨确定了尺寸便把项圈放到旁边的柜子里锁了起来,“我不会再对你做出什么来,只要你记得你是谁,我又是谁就够了。”
谷雨俯视着柳阳,“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谷雨!”
柳阳急忙道,她着实是怕了这男人捉摸不定的行为。“不对!”
谷雨对柳阳的回答颇为不满,苍白的手就悬在柳阳脖子的上方,柳阳连叫都叫不出来,生怕对方跟捏小鸡一样把她捏死了。“你记住了。”
谷雨道,“这个问题的正确答案是我是你的男人!下次要是再说错,我就得用些别的方法让你记住了。”
柳阳死命的点头,这时候谷雨说什么都是对的,保命是第一位的,就这么死了未免也太悲催了些。谷雨回了身,琢磨着该打一个什么样的链子给柳阳带着,那项圈自己是不介意的,可柳阳一定不愿意,还是弄个细巧点的东西让她在脖子上带着,也算是留了主权。柳阳又一次的病了,即便是谷雨事后做好了清理,可依然难抵病魔的汹汹来势,上吐下泻,高温不下,最严重的时候躺在床上满嘴说胡话,谷雨算是见识到了柳阳的失控。你说能不病吗?就算是开了暖气,可在冷水下冲了那么久,又被生死存亡弄得心力憔悴,就算柳阳平时身体不错,这样惊悚恐怖的来了那么几下,不病才怪。谷雨很平和的接受了这一切,除了必要时间,他都留在家里照看柳阳,唯一让他不满的就是柳阳那软软的手感没了,几天食不下咽,柳阳的下巴迅速变尖了,颧骨都开始变得突出。谷雨订了鸡汤,柳阳病怏怏的抱着碗靠在沙发上,时不时抿上一口,昏睡了几天,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到客厅里来还是谷雨把她抱来的。那天下了一夜的雪,这几天天气都格外的好,一扫前些日子的阴冷,谷雨就是想让柳阳晒晒太阳去去病气,这么晒了几天,柳阳的病情果然有了起色。或许要说人类的自我恢复能力真的很强,柳阳本该是恨谷雨的,可现在却一点提起恨意的力气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种茫然空洞的感觉。柳阳正窝在阳台边的藤椅里,忽然听到一阵轻柔的音乐从大门那里响了起来,即便声音柔和,却让草木皆兵的她惊得差点从椅子里蹦起来。“是姜建军他们。”
谷雨从柳阳对面的长凳上起身,因柳阳的举动而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姜建军一进门就探头探脑的朝里张望,嘴里还不住的念叨,“这么些天都不见你,你家老头气的都要把房顶掀了,你倒好,在家里金屋藏娇啊。”
葛林跟谷雨打了招呼走了进来,对谷雨说:“年前事多,你几天不在就出了些岔子,我们过来想和你商量下具体……”他的目光停在了阳台边的柳阳身上。眼镜后的细长眼睛缓缓地眯起来,透出一股子了如指掌的玩味和调侃,先他一步走过去的姜建军已经怪声怪气的喊了起来,“你终于把你家小厨娘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