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他一直低眉敛目,心里想到了某种可能。景慕年的伤在国外也许能接受到更好的医疗措施……洛米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扯了一下穆子深的手,示意了一下旁边的房间。穆子深接收到信息,让一众人都先到旁边的房间等着。祁洛也不发一言,率先走进了房间。许暖紧随在后。“小画画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我在这里等她……”蒋小琳心里担忧,小声说了句。贺亦君一个爆栗敲在了她头顶,“你站在这里只会碍地方,跟我进来。”
蒋小琳努努嘴,拉着风轻一起走了进去。到最后,只剩下容爵两兄弟和洛米。“米米,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我等在这里不行吗?”
容雎也插了一句嘴,“还是有什么阴谋?”
洛米瞪了眼他们,兰花指一出,两兄弟忍不住打了个颤,纷纷远离了他。有穆子深他们在房间里看着他们,洛米倒是不怕有人会忽然跑出来。他接通了电话,还没说话,就看到前方不远处,景慕年走了出来。他惊愕地张着嘴巴,他这么大大咧咧跑出来,现在倒不怕被发现了?“洛米?”
景慕年侧着耳朵,问了句。洛米这才察觉到他眼睛看不到,上前了几步,“小年年,你跑回来做什么?”
每天被他这么一吓,他寿命都短了很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景慕年语气森冷,已经走到了门边上。洛米抓住了门柄,“你确定要进去吗?”
要是嫤儿看到了,他这一个多月来的忍耐,全都白费了。他只是不想他会后悔。景慕年想都没想,就推门走了进去。他看不到,医生见到他进来,吓了一跳,随后主动开口,“景少,她没什么事,就是最近心情太过抑郁,伤了胎气……”洛米看到床上的风嫤画双眸紧阖,舒了一口气。他将景慕年牵引到了床边,和医生一同走了出去。风嫤画昏睡了过去,额角有些汗水,嘴唇微微苍白。心情抑郁……她这几天,明明笑得这么开心啊。原来她也学会了强颜欢笑……风嫤画这几天睡得都不安稳,所以当耳边传来说话的声的时候,她便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手掌心传来一阵温热。让她没由来地安心。这种感觉……好熟悉。是阿景!她倏然睁眸,手却只握到了微凉的空气。她从床上蹦起,看到门被合上,一道身影闪过。她全身都开始僵硬,如果前几天是她的错觉,那么这次,她足可以肯定,那的确是阿景!“阿景!”
她从床上下来,赤着脚推门走了出去。在门口左右四顾,没有看到人影。房子是双楼梯的设计,有一个方向通到后门。她想往前走,却又怕阿景走了相反的方向。她多想有个人能够帮帮她。她朝着后门方向的楼梯跑去,隔壁房间里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已经走了出来。见她这副模样,都有些吃惊。“小画画,你怎么了?”
许暖上前,抓着她的手问。风嫤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神殷切,“暖暖,你从这边下去,你帮我找阿景!”
她说完,就要跑开,祁洛却拽住了她,语气微冷,“你把朵朵当成什么了,就这么不珍惜?景慕年能出现在这里吗?”
洛米惊愕地看向他,也不管他是恶意还是好意,便开声,“嫤儿,又做梦了?”
风嫤画却狠狠瞪向了洛米,“你在骗我!我不想跟你说话!”
她甩开祁洛的手,就跑开,身后的人跟着追上来。“嫂子!”
“小画画!”
却又不敢伸手阻止她,她现在情绪太激动,不弄明白,日后这样的事情也还是会发生的。风嫤画从店里跑出来,没有看到拿到熟悉的身影,又转到了侧门,刚好看到容爵和容雎从里面出来。“嫤儿,我们没有看到人影。”
容爵不知道她是幻觉还是做梦了,但是她既然这么坚信,他就伸手帮她一把。为了那个男人,她把自己逼到了这种地步。他……心疼。以前只是模模糊糊的感觉,现在心脏的位置,跳动得那么明显。风嫤画听了他的话,小脸更是无措了,她转眸,四处探寻着。那么小心翼翼,眼里的希望是那么浓重。“阿景……”她呢喃着,这回,她没有落泪,眼泪只是倔强地在眼眶里打转。她缓缓蹲下身,到最后跪坐在了地上。朝着人潮涌动的大街,歇斯底里地吼着,“阿景,我不要你了!”
就让他走,就让他藏,她不要他了。就像回到没有他的日子那样,她没有他,也可以很开心的!“阿景,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她低头,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一滴两滴,眼泪才最终落下。街道对面,景慕年才有些气喘,他看不到,不知道她有没有追下来,有没有哭。保镖坐回了驾驶座上,他知道景慕年看不到,便看向了时装店那边。嘴里帮他解惑,“景少,少夫人跟了下来……”风嫤画每一个行为都透过保镖的嘴传到了他的耳里。“她说了,阿景,我不要你了……”保镖明显是会看唇语的,他刚说完就后悔了。景少该有多伤心啊,被一个女人给抛弃了的话。他停了下来,却听到身后的男人颤着声音开口,“继续。”
保镖只能硬着头皮上。“少夫人坐在了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景慕年压抑着想要从车上下去的冲动,身躯因此而紧绷微颤。嫤儿说,不要他了……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头部好像被撕扯过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让他表情变得狰狞。像一朵沾血的罂粟花,在风中不安摇摆。这边。看到风嫤画奔溃的模样,容雎扯了扯容爵的衣袖,小脸格外严肃,“哥,还不快去趁虚而入?”
容爵狠狠瞪了他一眼,“多嘴。”
她为一个男人伤心,他心里只觉得酸酸的,有种想要将景慕年揪出来狠狠揍一顿的感觉!他蹲下身,陪她一起坐到了地上。“嫤儿……”他不知道说些什么来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