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不知道是哪个镇妖塔因年久失修而坍塌,放出了成千上万的妖精胡作非为,遗祸人间。她们有着惯用的手段,媚眼、挑逗、勾引,一流的伺候功夫,顶尖的怀孕本领,然后堂而皇之的攻入他人院阁之内,闹的人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奈何其病原在于人难以抗拒的劣根性,故而人人自危,谨言慎行,疑神疑鬼,苦不堪言。好在,龙轲自身拥有免疫系统,他冷,冷的绝缘。男人和他交谈多工整严肃,女人和他说话会谦卑怯惧,所以,天意觉得他很安全。安全到身旁带着个有年轻漂亮的公关经理做陪衬,她也没觉得不妥。只可惜,她低估了妖的实力。所以,在接近凌晨的时候她被手机铃声吵醒,《上海滩》呢,也只有它才能把她唤醒。她忍着痛接通,因为虚弱,她没敢出声,却通过话筒嗅到一股淫靡的气息,粗喘、低吟、媚笑,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荒凉,四肢百骸的荒凉,她甚至感觉不到胃痛,“姓龙的,你在哪儿!”
她尖锐的嘶吼,淹没在一片欲海里。天意不知道她已猩红了眼,一把掀开被子,她冲出了门。阮栗儿不接电话,她就打给了罗权。罗权车开的很快,天意突然发现她不敢坐车的毛病居然好了,毫无预兆,匪夷所思。车子停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她站在门口,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出来的太急,她只在睡衣上面加了一件薄羽绒服,冬日夜晚的风汹涌的灌进来,把人心都给吹冷了。“嫂子,要进去吗?”
罗权低声询问。天意暗吸一口气,推动旋转门。她没怎么受过穷,却见识过更多的上不了台面的肮脏丑恶与疯狂。在这样富丽堂皇的销金窟里,财富,贪婪,欲望塑造出来的人性,扭曲是扭曲,却也最真实。她怕,她怕里面的龙轲也会变成凶兽,面目全非,惨不忍睹。轻轻推开厚重的包房门,里面几道目光直直射过来,天意有些讪讪,目光逡巡间碰到了熟人,“天意,你怎么会在这儿?”
姜小白惊讶道。“啊!呵呵,不好意思,走错了。”
天意作势就要关门。“既然来了,坐会儿再走吧。”
秦时诺开口,姜小白对于天意有意思,她感觉的出来,不过,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啊!呵呵,不了不了,你们玩我就不打扰了。”
“龙轲呢?我刚才见他往东面去了。”
秦士煌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来,他旁边跟着阮栗儿。“好,谢谢,我知道了,栗儿,你们好好玩。”
关了门,天意瞥了罗权一眼,“是这间房,你确定?”
罗权眼神明显闪躲。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天意掏出手机。说起来,她也是这家会所的会员,虽然这里保密工作做得好,但是妻子查查丈夫,也不是不可能。不一会儿一条短信进了手机。天意越走越快,最后她竟是快跑了起来,她是今晚的圣斗士,她来捉妖,吃醋、撒泼、砸场子!这里的门比西面娱乐区严实,推不开,她先拨了龙轲的电话。呵,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停!他还真是生龙活虎,精力旺盛!“开门!”
天意的声音很平静,像无波的湖,漩涡在下面。里面战况激烈。“开门!”
天意又说了一遍。里面激情澎拜。天意自己开了门。高跟鞋踩在厚重的地毯上面无声,但足以令里面坐在豪华大床上的人目瞪口呆,“天意……”王月萝一脸煞白。天意忽然扯出一抹笑,挺渗人的。就连会功夫的罗权也没有看清她是如何出的手,就听见清脆的两声,王月萝被甩了两巴掌,狼狈的跌在床上。“我告诉你,王月萝,你想做小做情人当二奶,我管不着,但也别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恶心我!”
王月萝被打懵了,一双杏眼泪濛濛的瞅过来,真他母亲的,纯情极了!“嫂子……”罗权在旁边嗫嚅了一句。王月萝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戚戚惨惨切切,誓要学孟姜女淹了长城。“你还有脸哭。”
天意冷嘲,“龙轲呢?”
王月萝依旧卯着劲儿哭。“好吧,我自己找。”
天意转了身,“罗权,把她送回去吧,听着心烦。”
“嫂子……”“快去!”
天意冷厉一声,就连“久经沙场”的罗权也怔了怔,赶忙把哭闹不止的王月萝给送了出去。天意脚步踉了踉,可能是刚才情绪波动太大,胃里一阵绞痛。她扶着墙壁喘了口气,一下一下砸着浴室的门,“姓龙的,在不在,吱个声。”
浴室门忽然响动,一股大力袭来,她被拉了进去。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龙轲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滚开!”
天意使劲的推,“恶不恶心!”
“天意……”龙轲的唇舌滚烫,一层层的烙上去,手已经熟练的扒着她的衣服,“我没有,我和她没有……”“没有,没有什么?我怎么都不知道向来精明的龙轲居然能被人灌了那种药!”
天意冷笑,哗的一声蓬头被打开,冰凉的水从头上直直浇下,两人同时瑟缩了一下。龙轲抹了一把水,定神看了她一秒,他又低头吻,不管不顾,要多强势有多强势,搁在她腰上的大手不断用力,致使两人紧紧贴合无一丝缝隙。冰凉的水不知何时换成了温水,肌肤被渐渐温暖,可一波一波的冲击加上胃里头的那条蛇,天意再也承受不住,频频求饶。但今晚的龙轲像只不知餍足的兽,刚才的天意太冷了,她的肌肤冰的吓人,他必须温暖她,必须,如果不这样就完了,就真的完了,她太骄傲,她也太倔强,她是一团火,没有柴火,灭了就灭了,谁也别想着死灰复燃。今晚他还看见姜小白了,不行,不行,事到如今他已经不会把她让给姜小白了。她是他的,一开始是,一直是,一辈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