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六,臧艾、羊秘留在襄平继续学习交流,周仓、臧霸、裴元绍与波才前往玄菟。玄菟郡,因为鲜卑内乱受益颇丰,不仅得到大量的牛羊,许多小部落因不堪被吞并,纷纷投奔波才恳求收留,而波才将非战区扩张至五百里用于安置部民,收纳的部民已近万人。依赖管亥闯下的恶名,鲜卑人始终不敢进入非战区劫掠,因此这部鲜卑人生活还算是稳定,土地少、水草不足,波才只留下千余人从事游牧,其他的都改为农户。鲜卑人本不事生产,迫于生计还有免税政策,经过大半年也就听天由命了。看到有这么多鲜卑人,而且以女子居多,臧霸动了心思:“辽候,我吉林正好缺人,何不将其迁至吉林为我牧马放羊?”
周仓哈哈一笑:“鲜卑不同他族,他族尽在我之掌控,故此改其俗,而鲜卑纵横数千里,投我者百不足一,若想服其众还需依赖这些人。尊其礼,奉我法,不消几年,其礼自然而变。”
“主公,我欲再西北拓三百里。”
波才说道。“不妥,不妥。”
周仓连连摇头。“此时外拓,鲜卑惊慌,必然停止内斗而齐心向外。你可在边界处建大城,鲜卑人若是问起,你尽管说是为防战乱殃及玄菟,此外建城也为便与双方贸易,保护集市。城池建好再徐徐外拓非战区。”
波才笑道:“此策极好,只是建城需要土木极多,此地多有牧草,林木和石料不多啊。”
臧霸心领神会:“吉林木材极多,由我一力承当。”
波才拱手:“有劳都护。”
周仓说道:“石料嘛,元直这次满载而归,是不是运送的车辆不能空载而回?有若再为你筹措一些,想必可以弥补短缺。”
波才两眼冒光:“正是,正是,徐元直可不能只占便宜,不行,我要尽快回襄平。”
“你呀,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周仓哈哈一笑。“将来此城就叫做蒙城吧。”
以城池为据点,不断外延推进蚕食,成为应对鲜卑的主要战略,臧霸也动了此心思,返回吉林后便在北方建城,起名阿城,阿城与蒙城成为战略重镇。往返玄菟用去十日,七月初六周仓回到襄平,波才连夜找徐庶,请徐庶准备石料,由运送石炭的车辆送回。七月初七,臧霸告辞返回吉林。当日张颌、糜芳赶到襄平,与张颌同行的有周喜和马休,糜芳只带了儿子糜贞。而调王修、刘立与王大锤的命令还在路上,故此这三人尚未得知,仍在原处。马休与马铁一见周仓就哭拜于地,恳请周仓出兵征讨曹操为父报仇。周仓不住安抚两人。“我出兵幽州本想救出马将军,不料马将军蕴难,不用你们说,我也会征讨曹操。只是曹贼势大,需好好筹划,我知你二人无心在瀛州,故此调你们来辽东,马铁为将统帅一营,马休出任锦衣卫副指挥使。”
端木凌拉住两人:“贤弟,主公已有筹划,早晚必为岳丈大人报仇雪恨。”
周冲说道:“马休你来我麾下,专门训练新人,教授技击之术,何愁大仇不报?”
连说带劝将两人劝起,马休正式向周冲报到。张颌等人至张炯墓前悼念,回想往事,张颌、糜芳感慨万分。人已聚齐,七月初八会议再次开始,只因徐庶要尽快返回幽州,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便围绕在军事,荀谌、苏扬等人未曾参会。在讨论军事之前,周仓还有问题要先解决掉。“儁乂去瀛州半载有余,除去北岛,本岛、南岛与中岛尽已收复,儁乂不知作何想?”
“主公顾全我,将我放置瀛州,张颌感激不尽。然张颌自追随主公便再无投他人之念,纵使在曹营也时刻挂怀。听闻主公出兵幽州,恨不得立即赶来为主公效力!”
“三十年岁月,弹指一挥间。”
周仓轻叹。张颌哈哈一笑:“主公好文采,已经许久没有听主公吟诗,豪迈依旧啊。”
说罢脸色一正。“我本河间人,主公如欲出兵,愿为先驱!”
“壮哉!”
周仓看一眼徐庶。“看来河间之战,非儁乂莫属。”
徐庶含笑点头,由张颌领军,又多出一成胜算。瀛州刺史空缺,周仓考虑一番再次做出人事调整,瀛州:周喜晋刺史,陈仲任别驾,柳青任治中从事,黄叙任瀛州都督,糜贞任典农校尉,甄尧出任商行主事。济州:糜芳仍为刺史,杜袭任别驾,周祥为治中从事,徐盛出任济州都督。平州别驾空缺,从徐州调孟建北上。周喜一跃成为封疆大吏,有点手足无措。周仓笑道:“你不必忧虑,回头我还要细细交代于你。”
周仓转对张颌说道:“如何用兵,元直已有妙策,此处不便细讲,你与元直赴幽州时再仔细斟酌。到达河间儁乂不得显身,待王修到达由其出面收苏伯、田银兵权,将其……另持我令,调徐盛前往济州出任都督。”
徐庶将幽州局势向张颌大略解说之后道:“虽有计,而且多有筹备,但我仍恐瞒不过曹操,有曹操在,怕是难以奏效啊。尽管主公已令袁买上表称臣纳贡,下邳、彭城各部返回,不足安曹操之心啊。”
周仓叹一口气。“两月前曹操分别遣使见我与孙权,不言及收回幽州、庐江之事,我与元芳猜测,曹操是要稳住我们,准备出兵汉中,而图刘备于巴蜀。但曹贼多疑,不能确保河北无事必不肯轻易离开。”
“我知曹操深矣,他现在举棋不定,无非前怕刘备取巴蜀、夺汉中,不仅势大还会威胁关中,后怕我们趁他不在,谋取邺都或许都耳。”
张颌笑道:“主公与元直身在其中,有些事情自然想不到。我有二策供主公斟酌。”
“速速讲来。”
“其一,曹操忧虑者,主公与元直,若元直与主公不睦,曹操该做如何之想?”
徐庶聪慧之人,一点即透。“儁乂是把主意打在袁买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