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梁蓉面前流露出她的脆弱时一样。她们在对方的怀里肆意流出悲伤的眼泪,仿佛把所有的哀伤都流光了就再也没有可以让她们痛心的事了。直到夜幕升起,她们才累得睡着了。她们都不知道,房间的门曾经开过,来寻梁蓉的他曾经深深地凝视着梁蓉,为她们盖上一条被子,随后又悄悄离开。她们更不知道,这一晚,在巴厘岛某个黑不见影的阴沟里,女人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光滑如瓷的肌肤一步步枯萎,手骨脚骨一寸寸的粉碎,她声嘶力竭地哀嚎,为自己恶毒的心肠付出余下半生沉重的代价。一星期以后,凌子惠待身上的伤都痊愈了,她就毫不犹豫地向韩逸臻辞职,搭乘最快的飞机回中国。对于凌子惠这个决定梁蓉不意外,梁蓉意外的是韩逸臻竟然一句挽留的话也没有,而且,端木净居然要与凌子惠一同离去的消息同样让人大出所望。临走时,凌子惠来到梁蓉的面前。精致的妆容,得体的套装,一举手一抬足的淡定从容,此刻凌子惠仿佛又恢复成从前那个冷艳的女强人,仿佛所有的伤害都未曾发生。“蓉,如果你真的已经对他死心,那么就忽略我下面的话,如果没有,原谅我。那天,我跟他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让我假意摔倒把他拉上沙发的,一切都是阴差阳错。还有……”“小心司徒皓。”
梁蓉怔怔地看着凌子惠优雅地转身离开,端木净委身拖着行李尾随其后,凌子惠已经彻底死心了?那她呢?如果他们那天真的没什么,为什么韩逸臻连半句解释也没有?到底,他心里也是没有她的吧。既然如此,为什么她还不能如凌子惠般潇洒离去?梁蓉尤其不能理解凌子惠最后一句的意思,从小相近的好友也要提防,是她的心理阴影所致吧。梁蓉心想,却也为重逢后司徒皓截然相反的性情感到诧异。曾经自命潇洒多情的自恋狂竟然沉寂了如此之多,变得那么稳重成熟又深不可测。是男孩的成熟吗?对此梁蓉没有多想,因为她的心思都用在了解一个死结上。如果韩逸臻心里没有她,那为什么要通过郭逸晨的口让她知道,原来她没有想象中的幸运:到撒哈拉搜集土陶的那次,若不是韩逸臻的坚持营救,或许她就此被困在昏天该地的沙漠中,永远走不出来了;在日本花柳街拍照时,若不是韩逸臻与当地黑道的交涉,她也不可能轻易脱身。还有最危险的中东一程,若不是有他动用各方的力量,她根本不能逃过那一劫,更不要说来巴厘以后了!两年来在她背后为她化险为夷的,是他!是他!都是他!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亲自演出一场戏让她伤心舍弃以后,还要做这么些多余的事?就让她渐渐淡了情,死了心,不是更好吗?梁蓉眼神复杂的看着在那个忙碌中的身影。近日,韩逸臻、郭逸晨两兄弟为巫岛的开放案忙得昏天黑地,连郭逸晨这个闲置总经理也仿佛上了心,而梁蓉这个闲人,既不想离开又无所作为,只好尽自己本分吃喝玩乐,闲适地过好自己的日子,尽量不去打扰他们,只是……“我也想去!”
梁蓉倔强地看着韩逸臻,知道他这么多小动作小秘密以后,她发现,他们间的感觉就像回到读书时候,直视他,面对他,对她而言,从来都是快乐的事,即使吵架也一样。“巫岛真正对外开放时,我会邀请你去。”
韩逸臻的口吻让人不容置喙。“这里很闷,我想我该开始下一段旅程了。”
梁蓉转向郭逸晨,漫不经心地说。“呃……等我完成这个案子,再陪你去好不好?”
郭逸晨陪着笑看了眼韩逸臻,小心翼翼地说,对梁蓉耍赖的威胁毫无免疫力。“不带我去,我就自己走。”
梁蓉凉凉地睐郭逸晨一眼。“现在的巫岛还很危险,你不应该去。”
韩逸臻也蹙起了眉,以前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温顺听话的。看来韩逸臻也很不习惯现在的她吧。爱一个人很卑微,很卑微,如果对方不爱你,梁蓉再也不想委屈自己了!况且,她也隐约感觉,在她面前,韩逸臻再凶也不会真的生她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