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头版会是我们?”
昏黄的灯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十指紧扣的手让二人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我相信。所以我已经想好怎么对付公司了。”
空气的清新,一阵芳香扑来,金承言闭着眼睛享受,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那么惬意过。“怎么对付?”
司空祭月好奇地看着金承言。TS的社长在娱乐界内是出了名的严苛以及变态,经常会传出打艺人这么些说法,对于金承言的处境,司空祭月还是挺担心的。“坦白呗。有什么说什么。他们哪敢对我怎么样,我女朋友可是司空家的大小姐唉。是吧。”
金承言一把搂住司空祭月的肩膀,一副无赖的样子。之前传绯闻的时候,李满进就已经臭骂了金承言一顿,怎么谁都不搞偏偏去搞司空家的女人,可是又无法发太大的脾气,对方是司空家的,他惹不起。估计这次要坦白了,只能气的他七窍生烟别无他法了吧。想想都觉得好笑。“走开。对司空家我除了责任什么都没了。别老用司空家大小姐这样的话来调笑我。”
司空祭月一个手肘过去刚好打在金承言的肚子上,她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帮她乱冠那么多的名号。阿谀奉承的人太多,什么名头都出来了,天花乱坠般的盖过来,压得人都喘不过气了。“疼……好啦好啦,我以后不说了!话说,你是不是应该跟我说说你的故事了?我可是想听很久了?现在我俩什么关系?!你给我说说,天经地义吧。”
金承言倒吸了一口气,身子往后缩了缩,捂着肚子,看司空祭月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好撇撇嘴追了上去。“故事啊……”一阵柔风吹过,吹乱了青丝,也把记忆,给吹的凌乱。十八年前,司空朔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取名司空如樱【司空祭月的初始名字】也在那一年奠定了她日后继承人之路的苦痛挣扎。五分钟之后,第二个孩子出生,取名司空如月,就因为这五分钟的差别,两个孩子的命运变得截然不同。司空家对继承人的要求只有一项,那就是必须是长子或者长女。至于资质如何,那就要看训练的内容了。司空家除了第一代发展的好之外,第二第三的发展都很一般。因为父母都不忍心伤害那么小的孩子,所以继承人一代不如一代。司空朔是司空家第二个值得骄傲的继承人,BN也是在他手里头壮大起来的,但是很不幸的,家族遗传的心脏病遗传到了他的身上。他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所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女儿的身上,从小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生活。每天都饿着,小孩子天性就是吃喝玩乐,把这些都夺走了,那么就是在制造让小孩子绝望的情况。跟司空祭月一起关着的,还有许多不知道哪儿捡回来的小孩,年龄都在十岁以下。有的跟她关在一起,有的就关在另外两个牢笼里。想要出来,想要食物,想要自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利用手上可以利用的一切工具杀光所有的人,然后自然而然会有人带你走。这场试炼,可以活下来的,只有三个人。如果继承人不幸被杀,那么活下来的都要死,然后就由次子或者次女顶上。如果继承人活下来了,那么另外两个牢笼中活下来的人就会成为继承人的左右手,永远辅佐继承人。司空祭月也只是一个小孩子,看着年纪都差不多的其他孩子都在嚎啕大哭,她自然也就跟着哭了起来。缺少父爱,缺少母爱,让她幼小的心灵渐渐变得封闭。而莫月樱不止一次想去看司空祭月都被司空朔给拦了下来,身为母亲,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折磨。“对不起啊,小樱……妈妈会想办法救你……妈妈一定会想办法救你……”莫月樱只能透过那窄小的间隔把手伸进去,递了一些食物还有水,眼泪早就已经湿了衣襟,除了安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妈妈,这里好黑啊!他们老是哭,弄得我也哭了!我好想妹妹……能不能带我走啊!”
年幼的司空祭月不知道母亲的眼泪是什么意思,接到了食物就立刻往嘴巴里塞,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妈妈会带你走的!妈妈一定会带你走!”
莫月樱的心就跟被撕开一样的难受,匆匆离开,来到了司空朔的房间里。“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孩子!你是不是人啊!小樱还小,你怎么忍心!那些虽然是孤儿,但是也毕竟是生命,你怎么能随意的操控一个人的生死!司空朔,黑道真的那么好吗?!MG的钱还不够你花吗!”
莫月樱二话不说的就先给了司空朔一巴掌,力度之大,自己的手掌都红了。眼里全是眼泪,还有悲愤。“这就是命!月樱,她是我的女儿我跟你一样的心痛,可是她是司空家的长女她有这个责任接受这样的考验接受这样的命运!人不可能跟天做对,家业不可以毁在我们手里!”
司空朔何尝不痛苦,但是他一直有说服自己的理由,他永远有那么多的理由去搪塞。“命运命运命运!你除了这一句话你还会说什么!事在人为,你不懂吗?!在你的眼里,永远就是家业大过家庭,行啊!那你抱着你的家业过一辈子吧!继承人什么的,你找别人吧!我跟你离婚!我还要带着小樱跟小月一起走!”
莫月樱决绝的甩开了司空朔握住自己双手的手,她无法理解所谓的家业为什么那么的重要,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想法,但是首先摆在第一位的,是生命。为了私心,为了所谓的一代传一代而付出那么多条生命,还有自己孩子的童年跟一辈子,这绝对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月樱!当初你跟我一起你就应该知道我们的孩子会是这样的宿命,你要相信小樱能活下来啊!”
司空朔再次拉住了欲走的莫月樱,一脸的无奈与焦急。“活下来又怎样?!你要她以后怎么生活?!你不要拉着我!司空朔,算我瞎了眼,跟错了人!我不介意你的家世背景是怎么受人唾骂,但是我介意你为了这么个家世背景而把自己的女儿推向火坑!你根本没有资格做一个父亲!”
莫月樱用另一只手掰开了司空朔的手,带着愤怒擦干眼泪开门离去。突然,身后传来嘭的一声,一直躲在门外的司空如月就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躯往前倒下,背后还有一大片的鲜血不断往外涌。“月樱!天啊,我做了什么!”
司空朔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手里的枪,手一抖,枪掉在了地上,里面全是真的子弹。司空朔只是想吓一吓莫月樱,没想到想拿桌面上的玩具枪时居然错手拿了真枪,悲剧就这么造成了。“啊!”
司空如月尖叫了一声,冲下了楼。“看住二小姐!管家快点叫医生来!”
地牢里,司空祭月成为了众人虎视眈眈的对象,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有人给她送食物来了。很快,虎视眈眈变成了抢。一个牢笼里的小孩子都冲了上来抢司空祭月手里仅剩的那一点儿饼干。“不要过来!我叫你们不要过来!这个是妈妈给我的,你们休想抢走!”
司空祭月力气没有那些男生大,带着些许哭腔,手往身后摸了摸,不知道摸到了什么抬手就砸在了眼前一个人的脑袋上。瞬间,血流如注,小小的身躯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下。“……”顿时,一片安静。司空祭月没有尖叫,眼泪也止住了,只是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那是她杀的第一个人,可是还小的她不理解这是什么概念。她只是知道,想要安然无恙的吃东西,就要用这样的方法让所有的人都倒在地上。很快,牢笼里便传来了声声凄厉的喊叫声还有哭声,十几分钟过后,一切又回归宁静。司空祭月站在一片尸体的中间,手里拿着的砖头掉在了地上,浑身都是血,染红了莫月樱给她的最后一块饼干,那个时候,司空祭月,六岁。“后来啊,就有人把我带走了。另外两个牢笼里也都分别活下了一个人,但是在我的要求下,要等我正式继承之后才开始辅佐我,不然上哪儿都跟着人,麻烦死了。司空朔知道我活着之后,很开心。给我买了很多很多好吃的,但是就是没有告诉我妈妈的死。我问他,他就说妈妈带着如月去旅游了,我问他为什么旅游不带我,他就说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之后,我就开始被带到别的地方接受封闭式的训练。射击,各项体能,搏击等等。”
司空祭月跟金承言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金承言静静地听着司空祭月讲着她的回忆,一阵又一阵的悲伤从心底里蔓延开来。“我训练的地方,很大,除了训练我的人之外就没有第二个人。他们不跟我说话,我也就慢慢变得不爱说话,我记得,射击的靶子到后来变成了活人靶子。我由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已经逐渐麻木,我一直都把这些当做是本职,直到现在我都把它当做是本职,是责任,所以我才没有任何的埋怨。即使妈妈是司空朔杀死的,但是那是我跟司空朔之间的仇恨,我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仇恨而让司空家这么多年的基业没落。其实司空朔说的没错,这就是我的命。”
轻叹了口气,说了好久好久,似乎都无法道清脑海里的回忆。大部分的人,是记不清自己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司空祭月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小时候那些惨不忍睹的试验。不是一条人命,两条人命,而是数百条人命。从小背负起的血债累累,践踏多少人的尸体,才能够活下来。这一条计算题,从一开始,就不公平。“十五岁那一年的生日,司空朔把我接回了本家,然后把我安排到MG当模特。其实就是要我帮他赚钱顺便洗黑钱。我是那个时候,才见到了如月,也是那个时候,才从如月口里知道了原来妈妈已经过世七年。而这九年我一直都活在司空朔的谎言里,如月居然还跟我说他是不小心叫我不要恨他。可笑吗。我有可能不恨吗。祭月这个名字,就是为了祭奠我妈妈。虽然我们并没有怎么见面,但是她在我面前那么悲痛欲绝的掉眼泪,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从那刻起,他不再是我的爸爸。我们俩,只有仇人还有工作上的关系。我发誓,我会让他陪葬。”
红色的晚礼服被捏出了一道褶子,想到莫月樱,司空祭月还是会忍不住的落泪。七年的谎言,她一直尊重的父亲居然把母亲的死隐瞒了九年。还要把一切推在过失上,覆灭的童年陪伴司空祭月成长,母亲的死更让司空祭月的心沉到了底,她又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恨。“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我真的好想,代替欧阳泽亚在三年前认识你……我多么希望之前陪着你的人,会是我。”
金承言把司空祭月抱在怀里,他一个外人光是靠听就已经觉得非常残酷,难以接受。而她,一个女人,是怎么从六岁开始用血的洗礼然后慢慢成长。这个过程,基于谁来说都是非常的难熬,金承言不禁越来越疼惜司空祭月。多么强悍的一个女人,其实是那颗心早就已经被侵蚀的只剩一点儿了,然后才会把自己完全伪装起来,戴上面具,面对世人。这是怎样的痛苦。是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你不用代替他,你只要活在我以后的生命里就好。”
司空祭月担心金承言会嫌弃她这样的身世或者是害怕她,不过她现在知道,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过去的,终究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依偎在他怀里,抬头望了一下夜空,繁星点缀让岁月的轻狂,变的斑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