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茗羽和沈柔就出现在了靳家。靳褚西把工作丢给了苏西,这些天都待在家里陪喻千宁。沈茗羽来时,他眉毛一挑,对二人说:“千宁在上面休息,我去叫她下来。”
“有劳靳大哥了。”
沈柔礼貌地回道。听说沈氏兄妹到来,正在睡午觉的喻千宁赶紧下楼。她的脸色已好了许多,不再像前几天的苍白,外人一般看不出她受伤。“千宁姐!”
喻千宁刚走到楼梯口,沈柔就看见了她,高兴地站起来朝她挥手。沈茗羽也跟着起身,望着她安然无恙的模样,神色悄然放松。“茗羽、沈柔,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见到二人,喻千宁也很开心,不由得笑问。半搂着她的腰,靳褚西把她带到客厅的沙发坐下,对一旁的佣人道:“把汤端来。”
——自打悬崖事件之后,喻千宁又过上了每日喝补汤的生活,她都习以为常了。“千宁姐,我们看到了新闻,知道靳小珥她……”说到一半,沈柔偷偷瞥了眼靳褚西,看他有没有变脸。喻千宁却善解人意地接了下去:“我明白你的意思,是新闻上提到了我吗?”
“千宁,新闻上说靳小珥谋杀未遂,对象是一名女子,我们猜测那女子是你。经过上回的失联,这一次又打不通你的电话,真把沈柔急得团团转。”
沈茗羽笑着打破了尴尬。“我还不知自己上了新闻。”
喻千宁打趣地说。听到这等同于承认的话,沈茗羽笑容一僵,“这么说,靳小珥真的对你下手?”
“千宁姐,那你有没有受伤?”
沈柔立即落泪,脸色像是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了,“都是我的错,连累了你们……”“噗!”
喻千宁正喝汤,闻声一个没忍住喷了。靳褚西迅速抽过纸巾替她擦手,旁边的女佣眼疾手快地拿了块布,把茶几上的液体给擦干净。随即,他抬头直视两人,漠然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该内疚的不是你。我们靳家,自会给千宁及其家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眼见气氛要变凝重,喻千宁急忙打圆场,“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我福大命大,这会儿不是好着吗?倒是沈柔,那天我看见你跟君楠一买戒指,他怎么没陪着你?”
看出喻千宁的意图,沈茗羽便按住沈柔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但听见喻千宁最后的一句话,他的动作一顿,眼底涌上阴霾。而沈柔,眼泪流得更加快,咬唇道:“我们分了,以后再也不用提他。”
见状,喻千宁一愣,求助地望向靳褚西。靳褚西看不得她委屈,当即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千宁不便外出,不如今晚两位留下,在靳家吃个便饭。以后这里是千宁的家,你们既然是千宁的朋友,那就是靳家的贵客,还请务必赏脸。”
他是善意地提出邀请,可听在沈茗羽耳中,就成了示威和炫耀。同为喜欢喻千宁的男人,沈茗羽出于风度、迫于无奈,不得不退出这场争夺,让靳褚西兵不血刃地赢得了“战争”。然而在他的心底深处,自己并不比靳褚西差,又怎么能平心静气地和他共处一桌。是故,沈茗羽摇头拒绝:“抱歉,我今晚还有个手术,必须尽早回去。”
他刻意回避喻千宁的目光,免得泄露了自己的小心思,却恰好给喻千宁传达了一个讯息。“既然茗羽不方便,那下次再一起聚聚吧。”
考虑到沈茗羽的处境,喻千宁没有强求,扭头问沈柔:“你呢?”
想到君楠一和自己的那些事,沈柔就感觉堵心,只想找个人来倾诉。所以,她点头应下,擦去眼泪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让你们见笑了。”
当着千宁姐的面哭就算了,问题是这儿还有个靳大哥,旁边还有佣人……“你这是关心我,我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笑呢?”
喻千宁聪明地给她找了个正当理由,一下子就为沈柔解了围。彼时沈茗羽突然说:“看你没有事,我就放心了。沈柔要留下来陪陪你,那我就先回去,为晚上的手术做准备。”
此话一出,不但是喻千宁有些发愣,连沈柔都颇为郁闷。她柔声说:“什么样的手术值得你这么紧张,都身经百战了,还需要提前几个小时准备?”
喻千宁心里有些失落。她把沈茗羽当朋友,可是自他告白那天起,就注定了两人的关系不能再回到从前。面上,喻千宁依然保持着微笑,“那我不送了。”
沈茗羽起身,深深地注视她,缓缓说道:“好好照顾自己。”
“她有我照顾,不必费心。”
靳褚西突兀地出声。说着,他也站了起来,对上沈茗羽看过来的视线,“走吧,我送你。”
硝烟味儿瞬间弥漫,喻千宁和沈柔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都是窘迫。不料沈茗羽爽快地说:“好啊。”
待得两人离去,喻千宁望着他们的背影,扭头对沈柔干笑:“你靳大哥是想跟茗羽交流感情,他们两人年龄相当,保不准能成为好朋友。”
“……”沈柔当然不会相信,她听喻千宁话里都是对靳褚西的维护,不由得给自家大哥默默点了根蜡烛。喻千宁倒也不是不关心沈茗羽,只是她相信,靳褚西不会做出格的事。况且,一旦她插手,反而会让事情更复杂。最好的做法,就是让他们用男人的方式去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