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千宁姐,靳小珥不在,你跟靳大哥的阻碍就没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两人最近很少见面,难得男人们都不在,沈柔便细声问起喻千宁的婚姻大事。刚才喻千宁说,看见她和君楠一挑戒指,就意味着她和靳褚西也去了吧?离那天都过去了这么久,而喻千宁和靳褚西的订婚,又在突然间取消了,沈柔就认为是靳小珥捣乱。毕竟看靳褚西对喻千宁的态度,压根不像情变,自然不会是跟她一样的……“唉,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情,去考虑结婚的事。”
沈柔一提,喻千宁脸上的从容就消失了,撑着下巴愁眉苦脸地叹气。沈柔心一惊,干脆坐到她身边,温柔地问:“千宁姐,你要是不把我当外人,就把你心里的烦恼跟我说说吧。我们两个,爱上的都是豪门子弟,也许能够找到共鸣。”
在沈柔看来,喻千宁跟靳家的关系,可比她跟君家的复杂多了。君楠一的母亲心中已有合适的儿媳人选,便一个劲儿地阻挠他们,本就让她心烦气躁;现在连君楠一都变心了,她更是心灰意冷。可千宁姐还没有失去靳大哥的爱,靳小珥也不在了,那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只能是来自家长。若果真这样,就要想办法帮帮千宁姐,不能让她踏上自己的后路。如果喻千宁知道沈柔的这番心意,大概又要感动了。然而她的烦恼却不在此。“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小表妹吗?”
喻千宁按摩着太阳穴,想起倪慧慧自杀就心神疲惫,“她前些天自杀,幸好被救了回来,我们家人都吓坏了。”
沈柔吃惊道:“为什么要自杀?”
喻千宁摇头,“还不知道原因呢。”
“怎么最近的大学生,都喜欢自杀呢?昨天我们公司里还在谈论,C大的一个女学生被教授性侵,结果自杀未遂,今天就听千宁姐说……”沈柔黛眉轻蹙,让她看起来更柔弱。喻千宁的心却是猛跳,急忙拉住她,有些艰难地问:“你说的这件事,是从哪里听来的?那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受到她的情绪感染,沈柔也紧张了,“不会这么巧吧?你的小表妹,也念C大?”
喻千宁抿唇,目光严肃。“这几天网上都传疯了,说是C大教授以权谋私,扣押学位证让学生拿钱买,还给领导介绍女学生……种种劣行罄竹难书。“而这些消息之所以暴露,是因为摄院的一名大三女学生,遭到班主任的父亲性侵后自杀。万幸的是,女学生被及时救了,但也引来了家属的调查,学校就对学生下了禁口令。”
沈柔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留意喻千宁的反应,发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登时,她也感到事情不妙,没想到天底下竟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被‘班主任的父亲’性侵?”
喻千宁喃喃自语。很难形容她此时是什么表情,总之沈柔被吓到了。“千宁姐……不管怎样,你都要冷静,千万不要太激动,你的身体最重要!”
喻千宁压抑着自己,沉沉地说:“沈柔,给我看看你说的这些消息。”
“好,我这就给你看。”
沈柔立刻拿出手机,仔细翻找之前的页面。但是她认真翻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页面,这才知道是有人故意封锁了消息。“千宁姐,他们把消息封锁了,连网友们的讨论都被锁了。好多人说是这个平台害怕事态扩大,就把娱乐八卦的新闻顶了上去,替代了这个话题的热度……”才短短一天,事情就变成这个样子,不由得沈柔不多想了。喻千宁的身体开始颤抖,只要想到那个可能性,那个倪慧慧就是所谓的“大三女学生”的可能性,她就没法儿不抖。这不是毫无根据的猜测,也不是她悲观主义,更不是她关心则乱!自杀,“禁口令”,封锁消息……每一个点都吻合,她怎么能猜不到!怪不得倪慧慧不肯说,怪不得她一心寻死……怪不得!靳褚西再回来时,还没进门就察觉到喻千宁的不妥,当下加快了脚步。“怎么了?”
喻千宁的表情既悲痛又愤怒,靳褚西如何看不出她的心情极差,立刻把视线投到沈柔身上。听到这冷冽的问话,沈柔不禁打了个寒颤,难过地说:“是千宁姐的小表妹,她……”靳褚西已走到她们跟前,喻千宁仰头望他,眼睛里泪花闪烁。但喻千宁没有哭出来,她忍着泪水,生硬地说:“我想,我知道慧慧为什么会自杀了。”
…有了突破口,事情就好查多了。不到一天的功夫,网上散播的消息,以及所谓的证据,都摆在了喻千宁和靳褚西的面前。“虽然C大相关人员极力否认,可据我们的调查所得,这些消息大部分都是真的。最起码,倪小姐确实是遭到了朱明的性侵,他的儿子朱迥是倪小姐的班主任。“事后,朱迥还联合摄院主任宋静,对倪小姐进行排挤,勒令其他学生不能接近倪小姐。此事大约发生在一个月前,搜取朱正性侵的证据有些困难,但我们不是没有办法。”
靳家书房,老吴站在桌子前,一五一十地陈述调查结果。喻千宁翻看完那些资料,竟出奇的平静。靳褚西握着她的手,看着那些文字,也陷入了沉默。“除非你对千宁姐是抱着玩弄的心思。那样的话,就算你让人感觉很可怕,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我要跟你谈的,也正是这点,我希望,你是真心对千宁姐好的。”
记忆中倪慧慧鼓起勇气,对他说出了这些话。那时候靳褚西就在想,她是真心为千宁好,那么自己也会好好回报她的这份心情。“千宁、褚西,你们怎么想的?”
靳尉南望向两人。他说过,关于怎么处置,要交给喻千宁决定。喻千宁低头不语,谁也看不到她的表情,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良久,她才抬起头,看着靳尉南,“伯父,您说过会帮我,对吗?”
之前都是叫“靳董事长”,这时叫“伯父”,靳尉南大概猜到了她的打算。他威严地说:“那还有假?你只管放手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