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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熟悉又陌生的声音(1 / 1)

【第五卷卷语】  “电脑一词原来的意义是‘计算机’,就是为了帮忙处理复杂的计算。  而第一部可以称得上是电脑的机器诞生于1946年,名字叫做ENIAC,是用真空管来处理电子讯号。  有趣的是,盘旋于人体大脑里的感情与思考,其实也只是一种由微弱电流交换而产生的一种数字信号。  当然了,记忆也不例外。”

......  ......  我......  这是哪......  金时海茫然地睁开双眼,脑袋有些沉重,而晕眩感仍未结束。  眼睛才刚一张开,还没看清什么,陡然间,眼前又闪过一瞬电流般的恍惚。  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就如同老式电视机突然黑白屏的画面。  思绪似乎是遇上了接触不良的状况,又像是大脑接收图像信号的器官出了问题。  我怎么了......  我这是在哪......  金时海苦苦思索着答案,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又一次闪过电流般的恍惚。  这一次并不是刚才出现的黑白屏景象,而是满眼乱彩。  各种色素不规则地交叉重复,布满了他整个视野。  通常如果是电视机遇到这种情况,人们会称之为——  花屏了。  但随之而来的,是金时海脑海中突生的一阵刺痛。  他现在什么也看不清,甚至不明白自己身处的位置。  断断续续的回忆直插脑中,在剧烈的刺痛下,他也想起了自己在睁开眼睛前发生的事。  他前一天才在家中昏迷过去,早上醒来,尽管对昏迷前发生的状况一头雾水,但他也懂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便打车前往了延世大附属医院,想要寻求权善美的帮助。  可刚见到她不久,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遭遇的情况,紧接着便被一个醉酒的男人给袭击了。  对了,那个男人用啤酒瓶砸了我的脑袋,之后呢?  金时海的思绪顿时停在这里,一股茫然再次占据了他的意识。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呼唤。  “先生......”  “先生......”  这道声音听起来有些僵硬,仅仅重复两遍,他想了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是在叫我吗?  是谁在叫我?  金时海怔住,眼前仍是刚才的花屏景象,什么也看不清,可依稀能够察觉到花屏的情况淡薄了一些。  这是怎么了,难道对方的啤酒瓶割伤了我的眼睛?  否则为什么自己睁开眼后,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金时海不断喘着气,贪婪地大口吸入氧气。  没等他继续思考,那道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起。  “先生,您好......”  什么?  “先生,您好,我是您母亲的......”  母亲?  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金时海忍不住在心中喊了一句: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阿!  下一刻,他眼前的乱彩又清晰了一些。  模糊的图景慢慢显现出来,尽管还是看不清任何物体。  但这证明着他的视觉正在逐渐好转。  “先生,您好,我是您母亲的主治医生,之前她一直不让我们医院通知您......”  “......可是现在,您母亲的病情已经恶化地非常严重了...可能...可能......”  那道声音再次停了下来。  金时海听到这终于是想了起来,这似乎是当初.....母亲病危时,那位医生打来电话里说的话。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但自己为什么会再次听到这句话呢?  方才的疑惑再次跃上金时海的心头。  我这到底是在哪?  “先生,您好......”  “我是您母亲的主治医生,之前她一直不让我们医院通知您,可是现在......”  重复的话音一顿,似乎有根锋利无比的细针扎了一下金时海的双眼。  剧烈的疼痛深入骨髓,他下意识将眼睛闭上,那幅乱彩也骤然消失。  一秒。  两秒。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杂乱无章的色素图消失不见,眼前的景象居然完完整整地映入眼帘。  身体的所有感知也都恢复过来。  金时海低头一看,他此时正独自站在某条走廊的中央。  周围是一道又一道关上的门,正前方还传来一阵阴森的冷风,吹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股冷风一过,他又闻到了浓厚的84消毒液的味道,中间还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味。  这是医院才有的味道。  不远处还有着水珠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很沉,很缓,但他听得很清楚。  金时海抬起头看着这幅诡异的画面,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在昏睡中,还是在现实。  他的感知十分真实,可他对眼前的画面又极为陌生。  问题是......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先生,您好。”

那道声音再次出现,金时海扭过头去,发现一位男医生正站在身旁凝视着他。  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明显的亚裔面孔。  而对方的长相并不出众,没有什么特殊的记忆点,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属于那种在大大小小不同医院都能见到的医生。  金时海正打算开口询问,可那位男医生却率先说出了话。  “我就是您母亲的主治医生,上次跟您通过话的那位,她之前一直不让我们医院通知您,可是这次手术很成功,情况明显好转了。”

手术很成功?!  病房中的磁场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影响,泛起一瞬波动,又归于平静。  见金时海一脸错愕,他又笑着道:“这确实是个医学奇迹,我们甚至想把它报道出去,让社会上的各界人士都大吃一惊。”

“不过您放心,还未征求得到您的同意前,我们是不会私自将这次手术登上新闻的。”

“我......”  金时海刚从口中吐出一个字,那名男医生便往右侧的病房大门走去,轻轻一推,一道柔和的光瞬间吞噬了金时海身处的位置。  “进来和您母亲说说话吧,虽然她现在还需要多休息,但是亲人的关心会给病人的精神带来很大力量。”

金时海往前望去,一个妇人正躺在洁白的病床上,眼睛微眯着,嘴唇略显苍白,可胸口的伏动却很明显,似乎还能看到她呼出的那缕浊气。  他顺着光亮走去,来到病床旁,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定睛一看,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呐呐道:  “怎么可能......”  那个妇人听到金时海的呢喃声也醒了过来,看到金时海的模样,眼波中流露出温水般的柔情,轻声唤道:  “终于见到你了......”  “我的孩子。”

仅是几个字,似乎就花光了她所有力气,只见她胸口朝里一缩,慢慢吸了口气,又说:  “靠近些吧,让我好好看看你的脸,太久没见到你,也不知道有没有变瘦了。”

再次听到她的声音,金时海的眼眶顿时布上一层水雾,暗暗咬了下唇,痛感很明显。  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低头,妇人的容貌也完全照在了他的眸子里。  端正的瓜子脸经过了岁月的侵蚀变得有些圆润,有两个浅酒窝,在她的唇边两侧,很是对称。  鼻梁挺拔,可眼睛红肿,眼眶似乎饱含着眼泪,像初晨草地上的露水,风轻轻一刮就会掉下来。  这是他的母亲,金时海永远也不会忘记她的模样。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正在做梦吗?  母亲应该已经......  不在人世了阿。  “嗯,看起来,没什么太大变化,还是和以前一样,似乎胖了那么一点,不过还是很帅气的,呵呵......”  金时海下意识转过头看向另一侧的玻璃镜子,在光线的折射下,他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  可这一望,他却再次愣住了。  周围墙壁上所有文字都是方方正正的华文,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一个男医生和两个女护士,皆是一脸微笑,看着他的背影。  他们身上的服饰,也都是熟悉的华国医务人员着装,身上的胸牌也写着华文。  而他自己的外貌。  却是“金时海”的长相。  是他所熟悉的样子,可这与身旁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不应该以这幅面貌站在这里才对。  就如同2.5D的动漫中突然出现一个正剧里的人物,显得十分诡异。  不过这番困惑仅仅维持了一瞬,下一刻,金时海又莫名地接受了这个设定,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反应过来。  回过头看向自己的母亲,脑海中仿佛又多了某些记忆,没有仔细回想,他低声安慰道:  “您会慢慢好起来的,医生说手术很成功,等您痊愈了,我们就回家。”

“我......”  “我和球队解约了,现在是自由人了,正好现在也是休赛期,我会一直待在国内的。”

“以后我也不再出国了,就留在家乡踢球,我会再去问问以前俱乐部的老板还愿不愿意收留我,实在不行,我就找一份新工作。”

“或者当个儿童足球教练什么的,总不至于没收入的,您不用为我担心。”

金时海故作镇定地笑了笑,他模糊记得自己确实已经离开了原来的俱乐部,而后选择了回国生活。  不管怎么样,只要母亲的身体能够好起来,一切都不重要。  可这里,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  他分不清了......  甚至连记忆都有些错乱,真假前后乱成一团。  而这里是如此地真实,还有着他难以忘怀的母亲。  难道自己真得被一个玻璃酒瓶砸伤后,就再次穿越回来了?  那允儿呢......  她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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