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诡异之笑赏花大会上十三君子一下去了五人,孔求中不怒反喜。只因得孔老怪瞧见青衣静水都望着同一个背影郁郁寡欢,落寞而去。不成想这呆小子才华高卓,艳福不浅。才子佳人,好的很。孔老怪想着这四字,便打定算盘要强点鸳鸯,做成好事。看了看台下闹哄哄的众人,更觉得今天是个好日子了。老脸一笑,便飘然去了。花雨楼上好的酒也只是窖了十年的状元红,东方未白那日一饮而尽的东川老烧少说也有了三十多个年头。东方未白看着竹榻下从家中带来的两壶东川烧酒在书舍中走来走去,却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藏带一壶到花雨楼。自己喝酒向来不注重清浊香辣的,只是瓜虫未必瞧得上眼那十年的状元红,或许东川老烧还能凑合凑合。只是花雨楼一向禁带酒水,察觉了不是小事。顾都站在窗前望着月亮,觉得月光姣姣,以前却不曾望出这番意蕴。明月东升,繁星点点。君子白似乎丰腴了许多,在月光下的映照下。今日是不是十五,顾都问东方未白道。东方未白却不曾应声,只想着如何浑水摸鱼了。顾都见东方不言语,回头看到他走来走去着急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只不过一场酒宴,你忧愁什么?东方未白不好意思的回答,只怕这酒不合你的口味。花雨楼禁带酒水,东川老烧怕是裹掩不进。我便这般矫情吗?瓜虫笑着问东方未白。东方未白只觉得瓜虫今日特别的爱笑,笑的轻松自在。难道眼前的少年竟是如此的毫无野心吗?才高则野,似乎野的是自己,自己也是才高之人吧。瓜虫是什么人,或许瓜虫应该是才大之人,大才之人。才大者囊括天下,而天下莫测。呵呵,倒也是。你瓜虫又岂是矫情之人?东方未白说,这东川老烧也未必就合你的胃口,只是觉得要比那十年的状元红强些。你如此一说,倒是我迂腐多情了。瓜虫小子顺着东方未白的眼神看到了竹榻下的两壶东川老烧,心想这酒要比老叟的清酒烈的多吧。时间已经不早,是到了赴约的时候。顾都和东方未白一前一后向花雨楼走去,十五的月亮果然圆润明亮。文谦谷的酒宴定在了花雨楼的雅间金鸡阁,金鸡一唱天下白,与登科喜事倒也合情合景。看来这姓文的纨绔草莽倒也着实下了一番功夫,东方未白看着花雨楼内的装裱虽不至高雅大气却也超脱于俗流。今日的花雨楼座无虚席,“十三君子”之语不绝于耳。好像文章第二的雨山君子正在楼上与同窗好友痛饮,又好像文章第一的独孤君子也会来此。学子们津津乐道,说是斯文君子文谦谷和独孤君子勾搭在了一起。这独孤君子倒也真是能耐,文谦谷之流的败类竟也可以为友?东方未白听此,知道是文谦谷散出了风声。身旁的瓜虫倒不以为意,无所谓于名声。所幸学子等畅谈正欢,无暇注意二人。金鸡阁位于二楼最左的位置,文谦谷见二人来了,早早的出门迎了过来。“二位俊才果然是重诺之人。文某恭候大驾,翘首以盼了许久。”
文谦谷不知为何谦恭了许多。顾都不言语,只是随着进了金鸡阁。东方未白只觉得文谦谷谦恭的奇怪,笑着说。“文公子过谦。我等来的迟了,万望不要见怪。大驾不敢当,怕折煞我等。”
“东方公子谦恭,花雨院人尽皆知的。今日一见,端的是谦恭的很。文某也不知二位俊才的胃口,未敢造次点菜。二位喜好什么菜品,不妨尽管点来。文某料还请得起。”
三人进入金鸡阁,分宾主落座。顾都做了上宾的位置,东方未白在其左,文谦谷坐在了对面笑嘻嘻的说。“文公子客气。俗话说客随主便,我等没有什么禁忌。文公子只管点些就好,想来花雨楼的菜品是差不了的。”
东方未白见顾都一直不曾言语,只好自作主张,含笑应对。“既如此说,文某就造次了。”
文谦谷说着,拿起菜单熟练的点了花雨楼的几道招牌大菜。“文某胡乱的点了些,若不合二位俊才的胃口,还望二位直说。文某不才,识得这花雨楼的掌柜,二位想吃些什么,不妨直言。”
“文公子果然是通达之人,花雨楼的掌柜听闻是位女子。不知是也不是?”
东方未白问“东方公子倒也消息灵通,文某佩服。我等并无肮脏龌龊之事,只是故人,谈得上几分交情。”
文谦谷忙做解释,唯恐东方未白误会了自己。仿佛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似得,如此一说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一位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可以在东川顿文学第一院掌管酒楼而如鱼得水?其中曲折,不言而喻。东方未白听了文谦谷一番解释,只是笑了笑。“不知二位饮酒还是品茶?花雨楼的酒倒还可以,窖了十年的状元红。一般人要不得的,文某有几分薄面。”
文谦谷颇为自得的说道,泛红的脸皮绽满了笑意。“只是花雨院院规禁酒,有些棘手。若是二位想要饮酒的话,倒也无妨,文某一力担着便是。”
“既不好饮酒,品茶便极好。”
东方未白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文谦谷摆明了来者不善,又岂肯不让饮酒。顾都只是打量金鸡阁的装潢,对二人视若无睹。“好。文某也不好破了规矩,落人口舌。那今日咱们便以茶代酒,恭贺二位俊才得入院生,前途无量。”
文谦谷爽快说道。东方未白甚是惊诧,一笑而过。文谦谷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东方未白愈发看不透了。既不是鸿门宴也绝不是将相和,这是唱的哪一出?“花雨楼的茶只有花白春和秋峰红,不知二位俊才喜好哪种?我好叫人泡上,饭后饮茶正合适。”
文谦谷的谦恭一如既往,东方未白越来越奇怪斯文君子的斯文了。“都好,我等不会品茶,只知饮茶。文公子以为哪样茶好,便泡哪样吧。”
东方未白回答“如此,文某便擅作主张了。”
文谦谷说着起身,向外走去。“二位少等,文某去去就来。这秋峰红要君子花开前的春雨浸泡才能散的出叶内的幽香,我怕这花雨楼没有好水,白白糟蹋了上品。故此,带了一些来,吩咐下人泡上。”
不多时,文谦谷果然回来了。所点菜品也已上桌,端的是上好的菜肴,什么江山一品、二龙戏珠等等不一而足。“有劳文公子破费了,只是简单些就好。不想文公子如此破财,我等真要惶恐了。”
东方未白看着一桌盛宴说道,顾都只是看了看菜肴,还是没有说些什么。“哪里哪里!东方公子客气,些许小菜,不成敬意。只是不知合不合独孤君子的口味,二位俊才品尝品尝。”
文谦谷见顾都仍然一言不发,客气说道。说着,自己便先夹了一口送到嘴中。“味道还好,二位来些。”
顾都见文谦谷夹了一筷说味道还好,只觉肚中噜噜,饥饿的很。便摆好菜碟,大口的吃了起来。东方未白见此,甚是高兴,也夹菜大口吃了起来。“味道如何?合不合二位的口味,若是不佳,文某可叫厨房重新做过?”
文谦谷见二人吃得尽意,故意问道。平白之中,为自己添了几分豪气。“极好。文公子费心了。”
东方未白放下碗筷,抹了抹嘴说道。“极好便好,我去叫茶。二位慢慢吃,文某稍后就回。”
文谦谷说着,转身离去。嘴角一抹诡异的笑一闪而过,快步走向门外。秋峰红的香味果然幽雅绵长,不想文谦谷自己端着茶水出现在了金鸡阁的门口。小心翼翼的文谦谷缓步进来,慢慢的将茶水放在了餐桌旁的长条木几上。茶香四溢,花雨楼整个二楼都闻得到秋峰红的幽香。“我怕下人毛手毛脚,一不留神摔了。故而文某自己端了过来,二位才俊,这茶香可还好?”
文谦谷说着坐到了位子上,看着二人饮食。“好得很,文公子受累了。”
东方未白已然吃完,吸了几下茶香,赞道。说着,顾都也放下了碗筷,抹了抹嘴。文谦谷见二人都已吃完,唤来下人收拾了。摆上茶水,放了点心。“这秋峰红也是极难得的,我还是苦苦哀求祖父才得了这一些。二位细细尝尝,这茶是否担得起秋峰红的名号?”
文谦谷说着,为二人斟了两杯,特地放在了各自面前。“好茶!”
东方未白品了一口,很是回味的样子。东方家虽然不乏秋峰红这等的上品,却并未以君子花开前的春雨浸泡过。故此,东方未白也是第一次品到了这般的秋峰红。顾都看着东方未白一脸陶醉的样子,本不想饮了。至于为什么,顾都也说不清楚。“怎的?这茶不好么?独孤君子为何不饮?”
文谦谷见顾都端了端茶杯却只闻不饮,紧张问道。“东方公子晓得的,秋峰红极为难得。还望独孤君子不要辜负了文某一番盛情,饮下此杯。”
东方未白见顾都如此,也甚是诧异。听闻文谦谷如此说,点头附和,不想瓜虫错过了这难得的好茶。瓜虫小子见二人苦苦相劝,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秋峰红。“二位才俊慢慢品茶,文某不适,方便一下。”
文谦谷说着转身离去,眼神飘到了顾都的杯中,见杯中果真空空如也。一抹诡异的笑,挂在嘴角阴森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