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
白安安开心不己,带着孩子般赌气看向他:“你看看,是不是这条?”
可不就是他要的那条,尾巴上带着一丝蓝光的,她眉眼间都染上开快乐,好像阳光突破乌云,一瞬间就照亮了人的心扉。他的红眸不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直到她被盯的发窘,又要将头垂下去。“不是这条。”
他突然呛声,对着老板道:“再来十把。”
“喂,小伙了,你都玩了这么久,也该换换别人了。”
店主好心的劝道。白安安想的却是:“就是这一条,没错的。”
“我说不是就不是。”
“怎么就不是了?你看它尾巴,蓝色的啊。”
“哪里有蓝色?”
“这里啊,这里,你看。”
她急匆匆,起身向他靠近,要把鱼送到他面前。他却不看鱼,只顾盯着她。她混然不觉,犹如羊入狼圈。百里席生忽然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白安安只觉得额上一沉,继而一热,她后知后觉,抬手摸头,百里席生却举起她的手,挑刺:“这叫蓝色?你识色吗?”
白安安马上被他打岔过去,不服气道;“这怎么这是紫色的,那我问你,你头发染的是什么色?”
“灰。”
“后面呢?”
“红。”
“……”白安安无语了,他不是色盲,那他就是故意找岔了。又小气又输不起,白安安把网子一扔,金鱼又跳进盆里。她站起身,推开众人往外面走去。百里席生想拉住她,却被店主叫住:“你的金鱼。”
百里席生追出人群,白安安的人己经不见了。该死的,还是让她溜了。其实,这一次他真的误会她了,白安安真的没跑,而是被某人堵在了胡同里。白安安看着许久未见的舅妈,越发富态的体型表明这段日子她过的相当的不错,不用想也知道舅舅一定又是没日没夜的工作养着这个家,这女人从来都不知道心疼她男人。“有事吗?”
她的声音微凉,如果不是为了舅舅,她早就甩袖离开了。李桂莲心道自己真是幸运,一到集市就看到白安安从人群里冲出来,直接被她拉到了胡同里。一双眼把白安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暗暗翻了个白眼。李桂莲心里是瞧不上白安安的,一并的也瞧不上她那个病殃殃的妈,可能是云家的基因不好,生的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好,妹妹早逝给云启柱的打击很大,这些年身体越发的不行了。也许是随了她妈,白安安小时候就长的比别人瘦弱,一入了冬就开始感冒,李桂莲整天伺候着一个老病痨,又要管着一个小病痨,可想而知心里有多不痛快。幸好最后还换了点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养了你那么多年,现在出息了,连家都不知道回了?可怜我照顾着老的又要照顾小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白安安神情冷静,也许是因为离了这个家,她己经不再怕这个女人了。“那五百万足够还你的恩情了。”
“真该让你舅舅听听你这些混帐话!想当年他连药都不舍得吃,留下给你买奶喝,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家收留你,我早成孤儿了,我可听说那孤儿院里啥事都有,早早就卖给老头子也不知有多少,我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你,你的良心都哪去了?”
“我承的是舅舅的情,这个家里只有舅舅心疼我,你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
“我做了什么?我伺候着你们没日没夜的,我还有错了我?你现在有钱了,你就不认我这个舅妈了是吧,好啊,那就让大家评评理,看看倒底是你没良心还是我没良心!”
李桂莲就是典型的泼妇,什么事她都做得出来,白安安不怕她闹,但她不想让舅舅为难。她皱眉:“你倒底想要什么?”
李桂莲扯了扯衣服,露出市侩的嘴脸:“什么叫我要什么?这些不是你该做的吗?你如今得势了难道不该帮衬帮衬家里?你妹妹的婚事你不该操操心?你舅舅这几年身体怎么样难道你不知道?家里的房子住了这么多年早就旧的不像话了,这些还要我说吗?但凡你在意你舅舅,都该把这些挂在心上!”
白安安嘴里泛苦,面上却发笑:“百里家给了你五百万,五百万啊,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些钱,难道你还不满足?”
“你可别打这钱的主意,我还要拿这钱养老呢,实话和你说吧,我在市区瞄了一个房子,也没选太好的,二百多坪,总价一百多万,你舅舅没几年可活了,你要是有孝心就让他好好享受几年,你妹妹那一直没有工作,你让百里家给安排一下,我嘛,也没什么要求,反正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跟着你舅舅过了,他过的好我也自然用点心,他过的不好,你也别怪使不上力。”
白安安气的发抖,她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我现在什么处境你比谁都清楚!我根本不是什么夫人,只是百里家的一个冲喜丫头,别说我不能帮,就算我真的有能力帮你,我也不会把钱交给你!”
“好好好,这都是你逼我的!你不要脸,我就让你舅舅也没脸!”
李桂莲把外套一褪,往地上一坐,开始嚎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你舅舅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你连他买药的钱都不给他,你怎么这么狠心啊,想当年你父母死的早,要不是你舅舅收养你,你早就流落街头了,你不记着我的好也该记着你舅舅啊,你还骂他病痨,他这身病还不都是为了你累的,你怎么这么绝情啊!”
白安安咬着唇,脸色惨白,想拉她起来,她的力气却大她很多,偏她又挡着路,她根本出不去。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白安安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她捂住脸,声音颤抖:“你从来没养过我,从来都没有……”众人的指责声让李桂莲更加得意,她开始数落起白安安的不是,最后干脆无中生有,反正一嘴难抵众口,她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不知何时,周围的议论声突然停止了,李桂莲感觉面前一道黑影将她笼罩住,一阵寒意窜上身体,她不禁扭过头。她发誓,她从来没见过如此令人恐惧的眼神,似刀,假剑,削的人失声,刺的人胆颤,她抖抖嗦嗦,却见男人灸人的红眸移向白安安。他迈开长腿,一步步向她靠近,直至将她全然笼罩,然后他伸出手,将她泪湿的脸抬起,手里的袋子举到面前,声音沉沉:“就算你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