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百里席生说完,红眸在向会场里扫视,却始终没看到白安安的身影。果然一秒都不能让这女人离了身边,一秒钟看不到人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看到少夫人了吗?”
服务人员摇了摇头。百里席生越过他走进会场。此时,会场里正在播放着哀乐,百里宏的画像高高听挂在会场的最中央,一旁的小屏幕上正放着他的生平,百里席生看了两眼,正看到百里宏年轻时意气风发的照片。小时候就有人说他长的不像百里宏,更像他有些异域风情的母亲,可如今看来,他们还是有些像的地方。百里席生己经有些记不清百里宏小时候是怎么和他相自处的,是像其它的父亲一样也会把他抱起举高高,会听他说一些幼稚的趣事,也会像其它人的父亲一样在他淘气里打他的尼股吗?这些他竟然全都不记得了,他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如何把钥匙落在母亲房外,说到底,他的恨己经蒙蔽了他的双眼,把他脑中所有的美好回忆都抹消了。在听到医生宣布百里宏去世的那一秒,其实他心里非常的痛快,可转瞬间,那抹喜悦又变成了迷茫,他恨了他这么多年,他就这么轻易的死了,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席生!”
猛的,他听到有人叫他。扭过头,他看到一个男人向他走来。一身灰白色的衬衫,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裤子,头发有些长,盖过了眼睛。男子走到他面前,见他还没认出自己,抬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怎么长的这么高了?比我都要高了,我这个做哥哥真是太不争气了。”
“……二哥。”
百里席生的声音有些不确定。他和百里闻川至少有八九年没见了,他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隐约看出一抹熟悉的影子。“我变的很多吗?为什么每个人见了我都这副表情?”
百里闻川挠挠头,低头看看自己,还是一脸的费解。“……你怎么这副鬼样子?”
他印象中的百里闻川,虽说不如他和百里千然这般相貌出众,但好歹是百里家的少爷,气质容貌也是高人一等的,再看看面前的男人,不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像是从山区支教回来的。他揪起百里闻川的一楼头发,啧啧:“你几年没剪头了?”
“这个你可没资格说我了。”
百里闻川笑道,笑容倒是一直没变,干净爽朗,“我也是刚得到消息,放下做了一半的课题赶回来的。”
说到此,他的神情里终于多了一分伤感,“父亲走的太急了。”
这抹忧伤也是稍纵即逝。若说百里席生是恨,那么百里闻川便是淡然。他自小就与人不亲近,虽说看起来简单热情,其实性子淡薄冷漠,从小就喜欢和花花草草为伴,早早就一个人出去做科研,很少回家,对待亲情更是淡薄。百里席生没接话,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又在会场里寻找起来。“你在找什么?”
“你小时候可没这么多嘴。”
“你倒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怎么变。”
……此时,会场后台的仓储室里。白安安本来是过来接水的,一转身,却看到房间的门被人关上,门口站着一个人。在看清对方的脸时,白安安险些抓不住手里的杯子。“你来做什么?”
白安安抑制着要把杯子扔出去的冲动,目光冷漠。“呦,你老公呢?这才新婚就舍得把你丢下了?”
“陈淼,在遇到你这前,我从来不知道无耻两个字怎么写,是你教会了我。”
陈淼笑有些蔑视,她看着新修的指甲,笑道:“我只知道想要的就要自己亲手夺过来,如果我不出手,说不定我和千然永远都是两个互不相干的名字,可现在呢?我的名字前要冠上他的夫性了,百里千然的夫人,听听,多悦耳。”
“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当然不只这些,我是想警告你,离千然远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对他旧情难舍,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安安笑:“真好笑,你的老公你不管好倒来警告我,他如果非要接近我我有什么办法?”
“你以为你是谁?千然和你玩玩你就当真?他如果真的爱你为什么在医院里不把遗嘱撕掉?凭他的本事,想在遗嘱里改变一些条款也容易的事情吧。而且,你觉得本家那些是更愿意接受你嫁给百里席生这个丑闻,还是宁愿接受千然更改后的遗嘱呢?”
陈淼笑,“有些事我不想说的太清楚,但你太笨,非要我戳穿,你知道千然那天晚上为什么和我在一起?实话告诉你,那天晚上不只我一个人,还有国吐局的李局,有些东西是我给不了他的,但有些东西也是你永远也满足不了他的,这就是我们两人的区别。”
白安安脸色发白。陈淼咄笑了一声,转身握住门把。白安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等等,你忘了一样东西。”
陈淼不明所以的转过身。啪!一杯水向她泼来。她被泼的满头满脸,水打湿了她精心设计的发型,也染花了她精致的妆容。“你干什么?”
陈淼气愤的大叫。白安安淡然的收起水杯,抬脚,向门外走去,擦肩而过时,她才道:“你忘了把你的脸拿走。”
白安安走出房间,调整了一下情绪,昂头向会场里走去。陈淼就是故意来乱她的心神的,她不会上当的,今天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后面,她不能让人看扁,更不能让百里席生看扁。“少夫人。”
管家远远的看到她,赶紧向她跑过来。白安安停住脚:“有事吗?”
“您……”他有些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您要不要去后面的休息到休息一会?等仪式结束,我会派专人送您回去。”
“我是和三少爷一起过来的,作为他的妻子,我找不到要回避的理由。”
白安安直视着管家的眼睛,“再有人问起我,你就把这句话送给他们,他们如果有意见,可以直接来找我,我不会躲的。”
“少夫人,你这又是何必。”
白安安不答,余光扫过会场的众人,果然见不少人用眼睛斜着她。那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白安安忽然推开管家,大步向会场中走去。